鲁慈一边求一边哭。
抹泪的小动作配上嘤嘤的啜泣当真是拿捏到位。
瞧着就让人觉得这姑娘好可怜,好想安慰。
奈何,她这番表现并未得到对方的同情心。
樊东听着哭声就烦,大刺刺的翻了个白眼。
沈牧良见鲁慈去烦董薇晗,对她厌恶的程度嗖嗖往上增加。
董薇晗是很无语。
沈牧良对他们的态度这般明显,她是沈牧良未过门的妻子,当然以沈牧良的意思为先啊。
因为同为女子就要帮她,呵呵,她又不是脑袋撞了车门子。
董薇晗咳了一声,说道:“鲁姑娘,我不清楚能吞食你的火坑是什么,但我知道人有多大本事就做多大事,我没有救你的本事,你还是找别人吧。”
鲁大爷调查回来的结果,董薇晗挺悍挺凶的。
所以,董薇晗不答应相救,鲁慈一点不意外。
“董姑娘,救我并不难,你可以的。”
说完,鲁慈的眼睛朝着沈牧良看去,哭红还含着泪水的眸子似是两汪泉,水润湿漉漉,眼波一浪一浪的朝着沈牧良袭去,娇态楚楚动人。
董薇晗这种又悍又凶的姑娘,不过是仗着会赚几个银钱罢了。
二姑姑养尊处优,在婆家有做过奴才的姑父宠着,可有婆婆和平妻姚氏在,到底日子不好过。
她指定喜欢会赚钱的董薇晗,可沈牧良未必喜欢。
沈牧良只是不忤逆二姑姑,这才妥协罢了。
男人么,还是喜欢娇-媚且崇拜着他的女子。
鲁慈一厢情愿的琢磨着。
殊不知,沈牧良更希望冲他抛媚眼的人是董薇晗。
沈牧良抬手遮住了眼中的讥讽,嘴角勾出一抹笑。
鲁慈见了,顿时心中一喜,又看向董薇晗,接着说道:“董姑娘,我才十五岁,给可以做我爹的老男人做妾,这辈子就完了。
求你,求你收下我,我保证不会和你抢表哥,我就是挂个名份,等到避开这个火坑,我就离开表哥。”
鲁棱左手摸着右肩,帮腔道:“董姑娘放心,我爹放弃让我妹妹去做妾,我会立刻找地方安排我妹妹,绝不会打扰表哥和董姑娘。”
董薇晗捏捏眉心。
这位鲁姑娘对自己的魅力还真是自信。
沈牧良是笑了,可那是冷笑,瞧不出吗?
居然觉着抛一次媚眼就能勾住沈牧良,呵呵。
董薇晗坐回马车里,说道:“我与你表哥还未成亲,收不收你,我说了不算。你问他,他若是同意,你今天跟着回去,只要出车马费,我也可以捎带你一程。”
“表哥”鲁慈又看向沈牧良,那目光仿佛把沈牧良视为她的天,崇拜与倾慕一齐流露。
“你的眼神,恶心到我了。”
言罢,沈牧良抬手,一颗石子正在他的两指尖捏着。
鲁慈注意到石子,吓得双腿发软,“不,不要。”
沈牧良勾起一抹阴寒的笑,手中的石子弹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鲁棱伸手抓住鲁慈,将她拉开。
石子虽没打中鲁慈的眼睛,却是贴着鲁慈的一只耳朵过去。
耳朵被石子蹭破皮,鲁慈捂着耳朵大声哭。
疼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被沈牧良吓得。
他瞄准的真是她的眼睛。
沈牧良斜睨了鲁姓兄妹俩一眼,“你们若是死皮赖脸再缠上来,你们兄妹二人的眼睛,我要定了。”
鲁慈想过这样不成就直接赖着沈牧良,哪怕偷摸摸去兰溪村找二姑姑也成。
只要她去了,闹一通,不管怎么样沈牧良都得认下她。
有董薇晗赚钱养家,她照样能好吃好喝。
可这会儿,她怕了。
万一找过去,沈牧良真弄瞎她。
到那时,没有亲人在身边,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牧良见鲁慈退缩了,这才坐上车,“樊大哥,走吧。”
樊东扬鞭,马车继续向前走。
董薇晗往前挪了挪,与沈牧良只隔着一道车门子。
她有些担心自己的两家店铺会被鲁家找麻烦,问道:“沈大哥,鲁家在青平县的根基如何?”
沈牧良刚入镖局那会儿,他打听过鲁家的情况。
还试图调查母亲和鲁家到底因为什么闹僵。
到头来只知道十几年前,照顾过母亲的丫鬟婆子全都被杖毙。
商户之家杖毙那么多人,事情可见不一般。
回忆起两年前的调查情况,沈牧良用手按了按太阳穴。
“鲁家酿酒,卖酒,生意做到了附近各州城。”沈牧良猜测出董薇晗为什么问鲁家,又说:“这还是两年前的情况,回去后,我会找人盯着,尽量把鲁家再查一遍。”
董薇晗想到鲁慈说得话。
鲁慈的爹掌握着鲁慈的婚姻大事,她能被送出去给人做妾,那鲁家的其他女娃呢?
用女子作为巩固彼此关系,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往大了说,一个战败的国家为了休战,谈和的时候还会提出公主和亲呢。
董薇晗说:“沈大哥,顺便也查一查鲁家的女儿都嫁给谁或者给谁做了妾。”
“嗯”
往回走,没有货物在,夜里也没有耽误时间,回来的速度挺快。
四天三夜,他们回到了平川镇。
沈牧良把脸上写着疲惫的董薇晗扶下马车,“薇薇,去涠洲不急,你先在家里歇上几天。”
董薇晗的确受不了马车左摇右晃,可她也不想让沈牧良这么迁就自己。
她摇头,说:“还是尽早出发吧,越往后拖天气越冷,那样更辛苦。”
沈牧良觉得也是,大不了去涠洲的路上别太赶,这样也能让董薇晗缓一缓,“行,你今晚把包袱收拾好,我明早过来接你。”
“好啊!”
与董薇晗说好,沈牧良去镖局找吕鸿朗。
“吕哥,我找几个人办事,你安排下,这是银钱。”
吕鸿朗接过银袋子揣进怀里。
他要勾住沈牧良的脖子,奈何两人身高差了一点点,胳膊仰那么高实在不舒坦,他放弃了。
吕鸿朗抬手在沈牧良胳膊上搥了一拳,打趣道:“牧良,这董姑娘答应和你定亲,不会是看重使唤你方便吧?”
沈牧良的身子骤然僵硬,眸子里的光一怔。
是这样吗?
他很认真的去想这个问题。
吕鸿朗随口揶揄,没料到沈牧良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