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马车,董薇晗靠着车棚子,有气无力地说道:“小蒋,我不回双晗食馆,送我去北向路西街耳胡同。”
今晚就让钱广兴和钱广旺在新买的地方做吃食,两间屋子都有床,他们俩不用天天一来一回的在路上耽搁时间。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把空间里的花生和玉米淀粉传送出来。
到了地方,董薇晗被小蒋扶下车。
打开门进了院子,屋里看看,厨房瞅瞅。
不得不说,王家嫂子真不赖,东西搬走,旮旮旯旯都收拾的很干净,不用再重新打扫。
董薇晗寻个理由支开了小蒋,将花生和淀粉从空间传送出来,一口袋一口袋码得整齐,两样足足有五百斤。
趁着这回意识进入空间,董薇晗又收了成熟的小麦,玉米和黄豆,果园里的果子,又重新种植上,这才出来。
董薇晗脚步虚飘地走出厨房,小蒋这时也回来了,在他身后跟着三个汉子。
小蒋回话道:“董姑娘,一共六捆柴禾,花了四十八文。”
付了钱,董薇晗出了院子,挂了锁。
在双晗食馆门前下了马车,董薇晗道:“告诉我二堂哥,让他别担心,我没事。”
小蒋点头,见董薇晗被高雯扶着去了后院,这才赶车去工地。
“薇妞,你这是怎么了?”董晴惊诧道,目光瞟见董薇晗手里拎着五包药,心里既开心又忐忑。
买药,说明给董薇晗吃的药发挥作用了。
可喝了大夫开的药,董薇晗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董晴这一嗓子声音不小,屋里绣花的董沫晗听见了,绣绷子往笸箩里一放,马上跑出来。
在董沫晗的身后,是宋氏娘几个。钱广兴和钱广旺也从厨房出来。
被这些人盯着瞧,董薇晗解释道:“我没事,歇歇就好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宋氏把药从董薇晗手里拿过来,“你回屋歇着,我给你熬药。”
回了主屋,高雯说道:“薇妞妹妹,申时过就会有客人上门,卤子又不多了,到时候不够卖怎么办?”
董薇晗眼眸微垂,“还有一个时辰呢,我躺会儿,缓过劲儿就去做,你先去做事吧。”
闭着眼休息,渐渐,董薇晗睡着了。
再醒来,她没感觉好多少,还是觉得浑身没劲。
“姐,你好些了吗?”董沫晗守在床边,见姐姐睁眼,忙问道。
“好多了。”董薇晗撒谎,为了更有说服力,她翘起唇角,“沫晗,给姐姐倒杯水。”
喝完水,董薇晗下床出了屋。
“薇妞妹妹,你醒的正是时候。”高雯端着空碗刚进后院,看着董薇晗说道。
董薇晗走向厨房,本来三刻钟能忙完的事,偏偏用了半个时辰。
她靠墙站着缓劲儿,喘息着和钱广兴说了新地址,让他们去那边做吃食,而杨智等人他们通知一声。
嘱咐完,董薇晗吃了半碗白面条,过了两刻钟,捏着鼻子把药喝了。
喝完药,董薇晗回屋继续躺着。
杨智几人回来,董泽瑞没让人去叫董薇晗。
董薇晗并没有睡沉,只是在闭目养神。
她躺着不想动,便没吱声。
一宿无言,第二天。
早饭前,董薇晗又喝了一碗汤药。
宋氏熬的小米粥,做了两道清淡小菜。
董薇晗没什么胃口,可为了不辜负宋氏的好意,她也吃了。
瞧着董薇晗蜡黄的脸色,宋氏说道:“薇晗,要不食馆关门几天,等你病好了再重新开。”
“没多大事,不用关铺子。”
“那你不舒服了要说,别硬撑。”宋氏又嘱咐句。
董薇晗点头,“宋婶放心,我这人很惜命的。”
……
董晴跟着马车来镇上。
为了迷惑董薇晗她是来和富家公子见面,每次都会在街上闲逛到晌午。
街道摆摊的东西她看不上,胭脂楼首饰铺的东西她又买不起。
逛着街,反倒是生了一肚子气。
真想董薇晗快点出事,拿着钱买她喜欢的胭脂水粉和簪子镯子。
董晴抬头看看天,大步朝着双晗食馆走去。
进了后院,瞧着董薇晗坐在石凳子上看董沫晗踢毽子,手里的帕子使劲儿拧了拧。
昨个儿还躺着,今天就坐着了,德仁堂大夫开的方子竟然这么管用?
董晴心里气的不行,面上却关心道:“薇妞,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
董薇晗转头看向董晴,凝眸打量着她。
一个想攀高枝,一个没有拒绝。
这样的一对男女见面,居然没发生什么,真是不可思议。
难不成董晴还知道廉耻,不想先上车后补票,母凭子贵?
董晴被盯得发毛,心里打起了打鼓般,咚咚咚的声音生怕董薇晗察觉到。
她故作平静地抬手摸了摸脸,问:“薇妞,我脸脏了吗?”
“没有”董薇晗应道:“晴大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董晴心虚,眼睛乱瞟了几下,说话竟是磕巴了一下,“什,什么问题?”
她紧张什么?
董薇晗心有猜疑。
琢磨着必须查清楚才行。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饮了一口,说:“你从山河村到镇上来来回回奔波,就为了和姚公子见一面,那他说什么时候娶你进门了吗?”
董晴恼红了脸,眼睛瞪着,“薇妞,别胡说,再让我听见这话,别怪我翻脸。”
董薇晗嘁了一声,顺带着翻个白眼。
明明就想着钓凯子,结果还不准说,真是当表子还要立牌坊。
不过,她这个好继妹,已经牵线了,怎么可能不帮到底。
董薇晗撑着石桌站起来,迈步去了店里。
高义正在擦饭桌,就听董薇晗唤他。
停下手里的活,高义问:“薇晗,你叫我啥事?”
“麻烦义叔去一趟振远镖局找沈牧良,他要是没事,让他过来,我有事和他说。”
“诶,我这就去。”高义解下围裙,以为董薇晗的事很急,出了铺子,几乎是跑着去的振远镖局。
约莫两刻钟,沈牧良跟着高义来了双晗食馆。
“你,生病了?”沈牧良想问什么事,可瞧着董薇晗憔悴蜡黄的脸,改了口,“看大夫了吗?”
“喝了一副药,就是脸色还差些,和昨天比,已经好多了。”董薇晗从石凳子上起来,朝屋里走去,“进屋说。”
真是越来越大胆。
可想到董薇晗在这间屋里见的柱子三人,今日之举到也不算什么。
沈牧良跟了进去。
董薇晗靠坐在床上,手指着床边的凳子,“沈大哥,事情不能被人听了去,你坐这儿来。”
沈牧良落了座。
董薇晗朝着他那边倾了倾身子。
沈牧良担心董薇晗栽歪到床下面,下意识往前挪了挪,附耳过去。
董薇晗低声细语,把董晴每天来镇上的真正理由讲了,又说:“我想知道董晴和姚公子的事,你帮我查查,尤其是他们有没有提前行周公之礼。”
清浅气息似是带着细绒轻刷拂过耳朵,沈牧良背脊倏地一僵。
再一听董薇晗所说之语,耳根子又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
董薇晗说完话已经退回去,没有丝毫异样。
“我最近无事,会查清楚的,不过……”沈牧良浓眉拧着,“只有姓没有名吗?”
董薇晗点头,“我不知道名字,也没听她提起过。”
“嗯,我想办法查出名字吧。”沈牧良站起身,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垂眸看着董薇晗,“董姑娘,有些话不要在外乱讲。”
董薇晗一愣,旋即明白怎么回事,应道:“我是信得过沈大哥才会说,别人我才不会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