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纪大半夜的被叫到了金府,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来叫自己的人行色匆忙,应该是金府出了事。
白寒纪进到金府里并没有惊扰到任何人,他被直接带到了花园的一座巨大假山前面。
“将军吩咐只能您自己进去。”带白寒纪来的人止了步,侧身请白寒纪穿过假山之间狭小的缝隙。
白寒纪点了下头,侧着身子就走了进去。
走了几步,白寒纪的面前豁然开朗,与外面不同的是,里面的空间很大,而且自己是一直往下走的,也就是说这个密室以假山为掩护,其实是建在地下的。
里面点着几盏烛火倒不至于太过于昏暗,白寒纪朦朦胧胧看着前面有一个人影。
“金将军?”白寒纪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哦,你来了。”金无乐转身,笑道。
“是出了什么事?”白寒纪其实省略了一句“这么晚了,你叫我干嘛?”
“祭祀在京中出现了。”金无乐脸上是少有的严肃。
“他来这里做什么?”白寒纪疑惑,“你的人遇上他了?”白寒纪问出口才发觉自己的问题很蠢,要不是金无乐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他交手了。”金无乐接着把城中最近出现的怪事和自己派金错和曲洋调查的事一五一十的和白寒纪说了。
白寒纪听完,眉毛都拧在了一起,“你们在章华寺重伤傀儡师,祭祀又出现在了城里。”
白寒纪一拍脑袋,“我知道了,傀儡师是祭祀的人,他这次来是为了给傀儡师疗伤。”
“那那些尸体该怎么解释?”金无乐经白寒纪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
“以精血为引,八成是傀儡师手里的灵偶被毁了,那些人应该是死于祭祀的聚魂蛊。”白寒纪看了一眼墙角排排放的三具尸体。“这就是尸体了吧,怎么才三具?”白寒纪边说边走过去揭开白布。
“全身精血耗尽,尸体枯槁如朽木,是中了聚魂蛊没错了。”白寒纪重新盖上白布。
“将军刚才说在城南李家庄遇上的祭祀,那那个村子里的村民怎么样了?”聚魂蛊要吸食九九八十一人精血才能起作用,怕是那里的村民凶多吉少了。
“回来之前我吩咐随行的影卫清点了一下,村里七十六人无人幸免。”金无乐紧紧攥着手,他不能想象祭祀这般残害灵渊无辜百姓。
“那不对啊,还少了两个。”白寒纪掰扯着指头。
“不,是一个,最先在城中十里巷发现的尸体没了,金错就是因为去追查尸体才去的清风观。”明灭的烛火映着金无乐的脸不太真切。
“那就是还差一个,祭祀还会动手的。”白寒纪拍了下巴掌。
“我们要在他动手前找到他。”金无乐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我倒是有个办法。”白寒纪颇有把握的笑了一下。
第二天,金府的侍卫在京城里挨家挨户的抛洒生石灰,并且嘱咐他们过了酉时就不要出门。
城中百姓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金府在京中还是有威望的。
酉时一到,果然路上就没了行人。
金无乐带着大批影卫埋伏在一间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民居里,这周围虽然也撒上了生石灰,但是比旁边那些民居要少的多。
白寒纪和金无乐说:“聚魂蛊惧怕石灰,而且祭祀收集来的精血必须在三天之内凝聚炼化,所以今晚必定是他再次出现的时间。”
这间民居也是特意留的破绽,金无乐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来吧。”
不多时,门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特意压下步子,在外面行走。
待那人行至院中,金无乐率先推门从屋子里出去。
“你终于来了。”金无乐眯了下眼睛。
“陷阱?真是自不量力。”祭祀根本没把金无乐放在眼里,对着金无乐轻蔑的一笑。
“那这个呢?”白寒纪不知何时站在房顶,手里拿着一个小盅里面不知放着什么东西。
“这是。”祭祀瞪大了眼睛,“圣蛊?”
白寒纪没有答话,只是嘴角浮现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
祭祀不过是一瞬间就到了白寒纪面前,伸手去抢白寒纪手里的蛊盅。
“这个给你可以,不过你得把你收集的精血给我。”白寒纪把拿着蛊盅的手往后微微一藏,另一只手就伸到了祭祀面前。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祭祀警惕的看着白寒纪。
白寒纪掀了一下蛊盅盖子,在祭面前晃了一下。“看清楚了?”
祭祀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枚血红的玉璧丢给白寒纪,“圣蛊给我。”
白寒纪把手里的蛊盅递给祭祀。
“哈哈哈哈哈,我终于拿到了。”祭祀仰天大笑,消失在了夜色里。
“你哪来的圣蛊?”金无乐警惕的看着白寒纪。
“啊,借了阿桑一滴血。”白寒纪笑了一下,笑容里藏着阴谋的味道。
“唐唐苗疆祭祀还真是好骗。”金无乐看着夜空笑声说着。
“他可不是什么祭祀,他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替身。”白寒纪摸摸鼻子。
“替身?他是个替身?”金无乐一脸的不可思议。
“将军以前见过他?”白寒纪这才转过头来,吃惊的看着金无乐。虽然白寒纪不清楚在自己假扮江澈期间,金无乐他们在泉州经历了什么,但是应该不会和祭祀的人遇上。
“嗯,在泉州。”金无乐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和白寒纪说实话。
“泉州?不是说泉州大旱,难道?”白寒纪像是想到了什么。
“我们在泉城中遇上了祭祀,他在泉州城养蜃虫才导致了泉州境内的旱灾,而且还在泉州城里炼化走尸。”金无乐语气里尽是冰冷。
白寒纪沉默了半晌,“阿桑的圣蛊也是在那时觉醒的吧。”
“是。”金无乐攥了攥拳头,“那是没有办法,如不是桑桑危机关头觉醒了圣蛊,我们也不可能出逃。”
“这事还有谁知道?”白寒纪叹了口气。
“除了我和皇上就只有你了。”金无乐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不,还有祭祀。他会想尽办法找到阿桑,然后取出圣蛊。”白寒纪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担忧。
“为今之计就是不要让外人知道阿桑的存在。”白寒纪看了金无乐一眼,罕见的揶揄了一句,“可惜啊,当日金将军与我妹妹白桑被皇上赐婚,十里红妆好不热闹,这城里还有几人不知。”
白寒纪挑了下眉,不可置否的笑了一下。“我可以保护好桑桑的,对吧?”
白寒纪没有出声,苗疆那边肯定还会来人的。
谁也没注意到一个人影在黑暗中飘忽。
满春楼,密室。
傀儡师脸色灰暗的躺在石床上,他的灵偶裂开了一条明显的缝隙。
“嗯。”傀儡师的手指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触碰灵偶,奈何全身都僵硬不堪根本就动不了。
“你醒了。”迦叶不声不响的出现在密室,“看样子你对祭祀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啊。”迦叶贴近傀儡师的耳朵,“他已经拿着圣蛊走了。他不会来救你了。”
迦叶苍白的脸脸上浮现出一丝阴冷的笑容,“不过,他拿的圣蛊是假的,而且我知道了圣蛊在哪里。”
“至于你。”迦叶看了一眼傀儡师,“我会把你送到郊外,但是能不能活着,就看你的造化了。”
傀儡师死死的瞪大眼睛,几乎要把眼眶撑裂。
“傀儡师身附尸气,群鸦逐之。我倒是没见过乌鸦吃活人呢。”迦叶无声的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润的血色。
荒山野岭,人迹罕至,世间最后一位傀儡师最终还是回到了最终的地方,被啄食的干干净净的骨架面朝天空静静地躺着,张大的嘴巴似是不屈的呐喊,最后的最后全都归于尘土,时间会磨平一切。
自傀儡师消失在京城中,城中又回到了一成不变的轨迹。
迦叶静静的站在二楼窗边,看着下面车水马龙的街道。
是时候了。迦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