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在意的不是螃蟹,而是德嫔似乎是有意和自己提起太妃对螃蟹过敏之事,这怕是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倾城无意间低头,瞥见雨竺的鞋边上沾着一些泥土和几片细小的野草叶子。“雨竺,你一直受在这里可见谁来过?”倾城移开视线,不动声色的问道。
“没有啊,奴婢除了见一个不认识的小太监过去,其他没有人来。”雨竺脸上丝毫不见撒谎的迹象。
要是以往倾城也就信了,可是雨竺鞋子上的泥垢明明是在长禧宫里沾上的,她为什么要撒谎。
倾城怕雨竺看出自己的怀疑,就没多说什么。
——
“苏颜去见过德嫔了吧。”灯火昏暗的密室里,面具人背对着暗影站着。
“是,一切都按照主人的计划进行。”暗影毕恭毕敬的说道。
“哈哈,好。这是她最后的用处了。”面具人阴沉沉的笑了一声。
“迦叶那边怎么样了?”面具人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左使那边暂时还没有被查到。”
面具人转过身来,“我要你去一趟泉州,提着百里风眠的首级来见,这是对他上一次放走江澈等人的惩罚。”
“是。”暗影领了命,走出了密室。
面具人看着暗影的背影无声的笑一下。
灯火幽暗,红纱帐内纠缠在一起的人影,令人想入非非。
“暗影,这次主人又让你去泉州做什么?”夜姬将手伸出帐外,捡起丢在地上的襦裙。
又顺手将暗影的衣物丢给他。“喏,穿上吧。”
暗影接过衣服一言不发的穿上,似乎不愿意回答夜姬的问题。
“行了,你不说就不说了,赶紧滚吧。”夜姬赤裸着身子走下床榻,穿好襦裙,及腰的青丝随意的披散在身后,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玄机门只是个刚建立起的小门派,为何主人要我把袁桃灼的玉佩送到那里?”暗影不敢直接问面具人,却可以从夜姬这儿打探些消息。
“呵,还真是蠢,你想想玉佩最后到了谁的手上?”夜姬颇为魅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的表情。
“苏颜?难道苏颜是建立玄机门的人?”暗影一脸的不可思议。
夜姬见暗影满脸的不相信,十分的嫌弃,“苏颜可比你想象的要厉害的多。”夜姬眯了下眼睛,“不得不说上面那位也很厉害,居然就这样把苏颜诈出来了。‘’
“我问你的你不说,倒是从我这儿套了不少话,赶紧给老娘滚。”夜姬满脸不悦的下逐客令。
今晚外面没有月光格外的晦暗。倾城隐隐觉得心里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
倾城躺在床上,等待着宫里所有人都入眠。
差不多到了子时,倾城轻手轻脚的从床上起身,轻松的溜到玄武门。
借着夜色掩护,倾城出了宫。
站在流云阁门口,倾城嗅到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
倾城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悄悄的绕到一处暗门往里面看。
几名玄机门的弟子倒在前门的庭院里,场面血腥,那几人身上满是鲜血,像是被野兽啃食过。
突然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来,捂住了倾城的嘴巴。
倾城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别说话。”那人轻声说。
倾城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那只捂着倾城的手放松了力度。倾城这才看清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
那人脸上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没被面具遮住的脸上皮肤白净,五官虽然平淡,但是却自带一种气质。他与倾城之间的距离太过于近,以至于那人脸上的毛孔倾城都可以数清。
倾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一时重心不稳,坐在了地上。
那人伸手想去拽住倾城,却不想两人双双摔在地上。
那人在上,倾城在下,处在一个尴尬的姿势。
忽然,外面又传来一阵奇怪的锣声。
“捂住耳朵,不要听。”那人似乎有些着急,看着外面的神情很是复杂。
倾城闻言捂住耳朵,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一个陌生人的话,倾城只是觉得那人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
待那阵锣声过后,那人的神色更加凝重。倾城从地上起来,外面是让她毛骨悚然的场面。
刚才躺在院里的人现在站了起来,一直藏在乌云里的月亮也露了面,惨白的月光撒在血肉模糊的尸体身上,显得格外诡异。
那几具尸体直挺挺的站在庭院里,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头不低来腿不分,走影浮火隔凡尘,葬久不腐魂滞魄,内明外阴赶尸人”低沉古朴的诡异歌声像是从天边传来。
“他们,在笑?”倾城清晰的看到院子里的尸体的嘴角在肉眼可见的向两边勾起。
倾城只觉得身上鸡皮疙瘩炸起,这场面诡异的让倾城觉得恍惚在梦中。
“可能吧。外面的人已经发现我们了。”那人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走吧,现在他发现我们了,躲在这里反倒对我们不利。”那人走在前面,率先打开了暗门。
“你就是傀儡师吧。”那人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大喊了一声。
回应他的只有风穿过树叶的声音。
倾城此时只有一个感觉,冷,真的好冷,那种浸彻灵魂的寒冷令倾城觉得喘不过气来。
“就是你一直在找我?”声音刺耳,像是破锣发出的噪声。
“对,就是我,既然都到这里了,阁下还不准备露个面吗?”那人似乎没有察觉到那股冷彻心扉的寒意,依旧想刺激傀儡师露面。
“恐怕你得先打的过他们了。”傀儡师躲在暗处嘎嘎的笑了起来。似乎很不把倾城两人放在心上。
“没了!”倾城在抬头时发现原本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尸体不翼而飞。
“跟紧我,千万不要离开我半步。”那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眼前黑影一闪,血腥味铺面袭来。
那人拉着倾城利落的躲过傀儡的偷袭。
那傀儡没收住力,重重的摔在地上,原本就面目全非得脸现在变得根本就分不出五官,成了一摊烂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