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金府内一片静寂。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接近金无乐的书房。
“谁”金无乐猛的看向窗外。
“无乐,你还是如此小心,朕为进你金府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江澈轻巧的从窗户翻进书房。
“皇上。”金无乐刚准备行礼就被江澈拦了下来。
“这里是金府,书房就你我二人不必再在意那套繁文缛节。”江澈与金无乐相对而立嘴角的笑有些许苦涩。
“皇上,凤三为何没与您同来?”
“应该快到了吧,朕出宫门时还看到凤三在巡视。”
两人正说着窗边又传来响动,两个黑影蹿进屋内。
“臣/属下参见皇上”凤三与另一个年轻人异口同声道。
“免礼”江澈看向那名相貌平平的年轻人心中有些疑虑“你就是那个会易容的奇人?”
“回皇上,正是属下。”年轻人声音掷地有声回答的十分干脆。
“那你可否现在易容让朕见识一下?”倒不是江澈不信任年轻人,只是此次暗中巡访泉州事关重大,绝不可有半点闪失。
“皇上请稍等片刻。”说着那名年轻人打开随身带来的小巧木箱,从里面拿出一团像是面团一样的东西又从一个小瓷瓶里倒了一些药粉,然后揉搓了好长时间,最后扯成了一张面皮似得往脸上一罩,又对着镜子捏吧了一会儿。最后那年轻人转身的时候江澈三人都惊呆了,那五官眉眼脸上每一处都与江澈极为相似,再加上那人与江澈身量差不多,若不是两人衣服不同怕是连金无乐和凤三都难以分出真假。
“不错,简直与朕一模一样。”江澈夸赞道。
“谢皇上夸奖,只是这面具是临时制得撑不了多久,若是想要取戴方便还需在等两日属下在做一副。”
江澈点头默许。
“我还有一事想请教”金无乐道。
“请教不敢当,将军尽管问,白寒纪一定知无不言。”白寒纪恭敬的回答道。
姓白?金无乐心里“咯噔”一下,白姓并不常见莫非他是苗疆人?“你可知有用人面皮易容的秘法?”金无乐面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笑意的脸,白寒纪没有察觉到,江澈却看在眼里。
“这……”白寒纪有些吞吞吐吐“属下的易容术习自苗疆,是听说过苗疆有一种蛊术需剥人脸皮,以蛊养之可保面皮不腐,而且那蛊会令靠近的人不知不觉中中毒产生幻觉从而使易容不被其他人察觉。据说习此术的人还得从小修炼缩骨之功,其过程残忍异常,需将年纪七八岁的幼童全身骨头打断丢进秘制的药缸里浸泡,等骨头长好后再捞出打断。如此循环七次方可功成,不过练成的几率很小,最好的也不过十之存一。”白寒纪的这番话令江澈三人不寒而栗,他们虽知苗疆蛊术阴毒却不知他们阴毒到这种程度。
“那现在可还有人修炼此术?”金无乐眼睛一亮,语气有些迫切。
“嗯……倒是鲜有人修炼,正常人家谁舍得送自己孩子受这种折磨,倒是有些黑心之人拐来流浪的乞儿逼着他们修炼,死了就丢在荒野任野物啃食,活下来的也被当成杀人越货的工具,甚是可怜。”白寒纪惋惜道。
“你又如何得知这些事?”金无乐问道,这白寒纪未免知道的有些多了。
“唉,说来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当年不知何故先是有人在后山石沟里发现了两具已经被啃的不像样的小孩尸体,当时没人认领也就没引起注意。可是后来后山的尸体越来越多,而且都被野物啃食,那阵子若是想去后山都得结伴而行那些平时怕人夜出的野物大白天的在后山转悠,只要看到人眼珠子都泛着绿光。听老人家说是那些野物吃了人肉尝到了甜头怕是以后没了尸体会下山吃人。山寨里人心惶惶,后来有几个胆大的去后山将尸体全部带回寨子,一检查才发现这些孩子全身的骨头都被人打断了。有些阅历的苗疆老人认出这是修炼缩骨功所致,再后来还是没人来认领村民们只好将他们葬在寨子外的一片空地上,又请了寨中德高望重的长老来主持驱邪超度,也是希望那些可怜孩子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金无乐陷入沉思既然这蛊术是从苗疆传来,倒是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那最后可曾查出这是何人所为?”金无乐问道。
“倒是有怀疑过当地的一个地痞苗老歪,这人在我们那儿也算是个有名的人物,仗着自己亲哥是苗疆大祭司调戏妇女,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可乡民们惧怕大祭司的威压不敢有所言语,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在发现弃尸不久就有人说苗老歪时常半夜去后山山洞不知做些什么,后来有人半夜悄悄跟苗老歪后边去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您猜怎么着?”白寒纪突然盯着金无乐,书房里烛光并不算昏暗金无乐还是觉得鬼影绰绰。
“接着说”江澈也觉得听的汗毛倒竖。
“是”白寒纪应道“山洞里满满当当放了几十口大缸,每个缸里面都露出一个小孩的头,全都神色狰狞,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那人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苗老歪听到动静出来查看,那人赶忙躲到山洞边的沟里才躲过去。那人不敢耽搁连忙下山去找人。最后这事惊动了大祭司,大祭司派人同往。结果,在山洞里的大缸全都不翼而飞。大祭祀没说什么就走了,那些跟着来的人取笑那人是半夜睡糊涂看花了眼。没过多久那人就在后山被人发现了尸体,除了脸整个身体都残缺的不成样子。”白寒纪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哀伤。
“那苗老歪可还活着?”金无乐问道。苗老歪定是受人指使才去修炼缩骨功。
“死了,三年前被大祭司派去抓外逃的圣女,然后就没了消息,大祭司那边好像也在找他。”白寒纪答道。
金无乐差点吐血原来自己三年前杀得那伙苗疆人里有苗老歪。金无乐轻敲一下桌子,江澈立马会意。
“凤三你和白寒纪先下去吧,朕与金将军还有是要谈。”江澈装模作样道。
“是,臣/属下告退。”说罢二人迅速消失,凤三还贴心的将窗户关上。
“无乐,你要说什么?”静默了一阵,江澈确定无人后对金无乐说道。
“皇上可知内子的身世?”金无乐脸上拢着一层淡淡的阴霾。
“朕可听说是你在西北时捡的。”江澈调侃道。
金无乐极为幽怨的看了江澈一眼“这样说也没错,内子本是苗疆圣女与外族男子的私生子,父母双亡,后被苗疆之人追杀,臣将那伙苗疆人缴杀。”
“嗯,金夫人的身世倒是坎坷”江澈说完猛的一机灵苗疆?圣女?那不成追杀的那伙人是苗老歪?江澈用眼神询问金无乐。
金无乐点点头,道:“臣当时也是冲动了,现在有冒出个苗疆易容师,只怕会对桑桑不利。”
“金将军一向沉稳没想到也会冲冠一怒为红颜”江澈揶揄道。
“臣和皇上彼此彼此。”金无乐罕见的呛了江澈。
江澈尴尬的转移话题“这次也算是凤三的失误,朕回去再叫凤三查查这白寒纪到底有没有问题,若实在不行你就不用陪朕去泉州了。”
“臣……”
“行了,朕也该回宫了,无乐你也好好休息。”江澈走过金无乐身旁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消失在窗外无边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