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飞星自占领皇宫之后,也不是没想过称帝,但是灵渊必定会有人以反贼之名反对自己。
万毒门的门徒根本不可能抵抗整个灵渊,所以羯族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羯族大军拖住西北魏将军,给自己创造机会除掉江离和莫倾城,在顺便除掉不为自己所用的人。然后嘛,要是魏将军侥幸活着回来,自己也不会放过他。
厉飞星看着自己的计划,笑了起来,灵渊,就快是我的了。
门外,夜姬匆匆的跑进太极殿,“不好了,西北传来消息,羯族退军了。”
“什么?石飞他是想让整个羯族为他陪葬吗?”厉飞星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羯族退军意味着魏鹏举会在三日内带着几万人回到京城,自己根本无力招架。
“到底怎么回事?”厉飞星目光阴狠,似是要把夜姬活活撕开。
“我,应该是莫倾城搞得鬼,但是她怎么能说动羯族的首领啊?”夜姬慌了神,面前的人可不好惹,主子交代过要好好听他命令的。
“莫倾城。”厉飞星一字一顿的说出倾城的名字眼底满是恨意。
“迦叶呢?叫他来。”厉飞星对着夜姬说道。
夜姬很快的退下去,将迦叶带到太极殿。
“迦叶,我现在命你去西北边境稳住石飞,必须让他出兵缠住魏鹏举,否则我一定会让他知道灭族的滋味。”厉飞星坐在龙椅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扶手。
“是。”迦叶低着头答道。
厉飞星看着迦叶和夜姬两人退出太极殿,瘫坐在了龙椅上。
现在只能去找母亲商量了。
厉飞星想着,只身去往钟粹宫。
还没进门,厉飞星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厉飞星赶紧推门进去,看见一个女人正站在台阶上用绢帕擦着手。
“母亲,你没事吧。”厉飞星担心的问道。
“没事。”女人淡淡的说道,“不过你要再调些宫女过来。”女人说话时眼里没有一丝情感,仔细看就回发觉厉飞星与女人长的有三分相似,尤其是眉眼。
“好,母亲。”厉飞星扶着女人进内殿休息,前殿横七竖八的宫女尸体一会儿自有人来收。
“你来这儿是出了什么变故吗?”厉王妃问道。
“羯族那边突然撤兵,若是魏鹏举回京,怕是拦不住他。”厉飞星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站在一旁静静等着厉王妃的训斥。
厉王妃端起茶盏,“挟天子以令群臣,以退为进,只要江离在你手里,我们就还没有输。”
厉飞星听了厉王妃的话茅塞顿开,“莫倾城又偷偷搞了个什么听雨阁,好像势力还挺大的,江离也不好抓。”厉飞星再次为难。
“你既然知道听雨阁的存在,为何不早些端了它?”厉王妃语气依旧冷淡,但是厉飞星知道厉王妃已经生气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我也是最近知道的,可惜已经晚了。”厉飞星低下头去,希望这样能让厉王妃的怒火平息一些。
“你应该明白,你我母子二人走到这一步有多不容易,一步错步步错,我们回不了头。”厉飞星根本不想听厉王妃说这些,从小到大一直再说,好像自己是为了复仇才来到这个世上的,母亲从未对自己开怀的笑过。
“在缜密也会有纰漏,听雨阁没有那么安全。”厉王妃轻声说道。
“夜姬不是擅长蛊惑人心吗,你让她走一遭,会有收获的。”厉王妃给厉飞星提了个建议。
“多谢母亲,我走了,母亲早些休息。”厉飞星看着厉王妃脸上有了倦意,只能先走。
“你去吧,外面打扫的干净些。”厉王妃至始至终也没在看厉飞星一眼,只是交代外面要打扫干净。
厉飞星走后,厉王妃走进了那间放着太妃尸体的密室。
“秦淮儿啊秦淮儿,你说当初我们三人是闺中密友,你就这么不讲情面,不但帮着江叶轩陷害王爷还落井下石,让我痛苦了这么多年,你害得我好苦啊。”厉王妃像是变了一个人,指着太妃的尸体咬牙切齿的骂道。
太妃脚下是那只黑猫的尸体,四肢僵硬,看起来刚死不久。
厉王妃看了眼黑猫,冷哼一声,“秦淮儿,你死了居然还有一只畜生为你卖命。要不是它带着那个小宫女进了这间密室,她也不会死。”
厉王妃骂的差不多了,理了下外衣,踏着前殿的鲜血回到内殿。
倾城与孟庭苇等人明天具体的行动,江离和金修远照例跟着白桑在月堂。
有了这几日的相处,江离愈发和白桑亲近,白桑比倾城更加温柔而且还做得一手好吃的。
白桑看着床上小小的两只,幸福满满的同时也担心起了金无乐和金府,当时自己被接到这里来时,爹并没有一起过来,白桑明白爹是想守住金府。
而金无乐现在在宫中,音讯全无。
白桑刚起身准备熄灯,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谁啊?”白桑疑惑,这么晚了谁会来。
“是我啊,朱三。”门外的人出了声。
“哦,月堂主啊。”白桑赶紧起身打开了门,听月堂主的声音好像有些着急。
“岳堂主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白桑看月堂主气喘吁吁的样子,好像是从什么地方跑过来的。
“阁主说,把小少主带过去。”月堂主眼睛看向屋里。江离的身份不宜暴露,所以在听雨阁,他们只知道有位小少主叫阿离。
白桑皱起眉头,面上为难,“可是,阿离睡下了。”
“麻烦金夫人把小少主叫醒吧。”月堂主搓着手,面上局促。
白桑也知道他是奉命行事,也不忍心他在这里为难,“好吧。”
白桑转身走到床边,轻轻拍拍江离的肩膀,“阿离,醒醒。”
“嗯?白姑姑怎么了?”阿离睡得很浅,白桑刚叫,阿离坐了起来,揉着眼睛问白桑。
“阁主叫你过去。”白桑摸摸阿离的小脑袋。
“哦,好吧。”阿离显然还没睡醒,揉着眼睛下了床,走向门口。
白桑跟在阿离后面,阿离扯了扯月堂主的袖子,“朱叔叔,我娘在哪儿?”
“那就不打扰了,金夫人。”朱三拉着阿离的手,向白桑道谢。
“月堂主客气了。”白桑温和的笑着。
看着月堂主和阿离走远了,白桑才合上房门。
金修远也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白桑,“娘亲,阿离呢?”
“阿离被太后叫走了,接着睡吧。”白桑坐在床边,摸摸金修远的头。
“刚才我看到月堂主过来了,为什么不是萧叔叔?”金修远躺在床上,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白桑。
“萧叔叔可能和太后在商议事情,所以没发过来吧。”白桑轻柔的拍着金修远,很快金修远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倾城急匆匆的来到白桑的房间,“阿离昨晚是不是跟着朱三走了?”
看着倾城焦急的模样,预感到出事了。
“是月堂主昨晚说太后您找皇上,所以…”白桑瞪大眼睛,难道阿离失踪了?
“糟了,朱三可能真是万毒门的人。”萧木从门外闯进来,也是一脸的焦急。
“怎么会…”白桑险些坐到地上,这万一皇上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没事的,万毒门还不会对阿离下手。”倾城既是安慰自己也是安慰白桑。“白桑,你照顾好修远,阿离会没事的,你千万不要自责。”
“我…”白桑泪眼婆娑,倾城扶着她从地上起来。
“阿离的事不怪你,我也没想到朱三会叛逃。”倾城心里也自责,后悔没能早点看穿朱三。
“阁主。”萧木扯了扯倾城的衣袖,倾城跟着他走到门外。
“怎么了?”倾城问道。
“冷锋说,羯族那边会配合我们,但是条件是,事后不能找羯族的麻烦。”这是冷锋今早刚用信鸽穿回的消息,冷锋的身份真是令萧木没想到,他居然是羯族统领石飞的二弟。
“好,我可以答应他。”倾城板起面孔,若是羯族真的愿意帮自己,以往的事自己可以既往不咎。
“去满春楼,阿离不能在厉飞星手里。”倾城说完,转身就走回自己房中,换了一身男装。
两人来到满春楼才发现满春楼大门紧闭,完全没有要开张的迹象。
“公子。”倾城一转身看见鸾莺正站在一旁的巷口,虽然她也乔装过,但是倾城还是认了出来。
“你…”倾城话还没说完,鸾莺就走了过来,用她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左使在城外破庙。”
说完,鸾莺就匆匆的走了。
倾城看着鸾莺的背影,心里泛起了嘀咕,许念儿有搞什么鬼。
倾城和萧木依着鸾莺的话,来到了城外破庙。
确实是间破庙,方圆五里只有这一座庙孤零零的立在这里,在没有其他房屋。
庙里也是破败不堪,一间庙堂塌了半间,佛像也斑驳的不成样子,佛像前的香炉里只有尘土没有香灰,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来参拜了。
倾城和萧木走了进去,里面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倾城忍不住掩住鼻子。
绕到佛像后面,倾城才发现那里坐着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年。
看起来眉目清秀,就是脸色太过于苍白,就像是许久不见太阳的病态的苍白。
少年手里在雕着一块木头,现在已经可以看出大致的轮廓,是一个女人。
似是注意到有人看他,少年抬起头,嘴角轻微的扬起。
倾城看着那个少年的眼睛觉得十分的眼熟,像是许念儿,莫非这少年是许念儿的儿子?毕竟年纪看上去也符合。
“介绍一下,我叫迦叶。”少年淡淡的开口,声音是与外表不符的沉稳。“也是万毒门的左使。”
“左使?那许念儿…”倾城吃惊道。
“也是我。”少年淡然的看着倾城,眼里没有一丝情感。
“人皮面具?”倾城注意到迦叶手边有一张面具,细看还能看到上面的毛孔,是人皮无疑。
“没错啊,听雨阁的门主果然厉害。”迦叶不知是讥讽还是称赞,眼神依旧没有变化。
“那真的许念儿呢?”倾城话刚问出口就觉得自己蠢了,脸皮都割下来了,人肯定是死了。
“呵,你来就是为了问许念儿去哪儿了吗?”迦叶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倾城第一次看到迦叶表情出现变化。
“当然不是。”倾城反驳道,“你为何在这里而不是满春楼?”
“门主要我去西北,威胁羯族再次出兵缠住魏鹏举,我只能到这里来,避开城里的耳目。”迦叶语气里有一种淡淡的无奈,就算是在和倾城说话,他手里的刀还是没停下来。那个木偶已经有了大致的形状。
“也就是说,你不能再出现京城里了?”倾城挑眉问道。
“我知道你想让我帮忙,但是有条件。”迦叶认真的雕琢这手里的木头。
“你要什么?”倾城问道。
“一张空白圣旨。”迦叶淡淡的说着,吹掉多余的木屑。
“好。”倾城爽快的答应,比起这些现在阿离最重要。
迦叶终于放下手里的刀,抬头看着倾城,“我会给你做一张面具,到时成不成看你自己。”
“需要多久?”倾城急忙问道。
“半个时辰。”迦叶不知从何出拿出一堆东西,各种瓶瓶罐罐,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地。
也不知迦叶在捣鼓什么,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倾城,半个时辰后,迦叶拿着一张刚做好的面具递给倾城。
“你试试,应该大小刚好。”
倾城依言试戴了一下,发现真的刚刚好。
“夜贵妃,有趣。”倾城接过迦叶递来的铜镜照了一下,发现镜子里赫然出现的是夜贵妃的脸。
“是夜姬,万毒门右使。”迦叶纠正道。
倾城摸了摸脸上的面具,与真实的皮肤手感无异。
“这只是临时的,只有三个半时辰。”迦叶提醒道。
“你要我扮成夜姬混进去,厉飞星不会看出来吗?”倾城问道。
“这就要看你自己了。”迦叶收起地上的瓶瓶罐罐,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