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丁香情绪已经崩溃,但丁香却很平静,她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
见虞念念来了,明白两人交流的时间可以延长不少,她嘴角顿时绽出美丽的笑靥,如花一般。
“我来看看你。”
“我是做作孽不可活,”丁香将孩子放在了摇篮中,这也是虞念念前段时间送进来的,孩子已安恬的闭上了眼睛,似乎这世界上一切的凄风苦雨和自己都没任何关系。
丁香凝视着孩子,温柔的笑了。
只有这一刻,她才蜕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母亲,而在其余时候,就连她自己都嫌恶自己,都恶心自己。
看着襁褓中闭上眼睛的小家伙,一时之间丁香却不知道说什么好,须臾,她回头,“我这辈子很失败,甚至于一个朋友都没有,到了这节骨眼上,送我走的也就只有虞念念你一个人,不过也好,没朋友就没牵绊。”
丁香指了指孩子,“她是福大命大了,遇到了你这样的好人,我当然知道了,这孩子将来你会视如己出。”
看丁香啜泣,虞念念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一想到明天以后她就成为冰冷的尸体了,心头倒微微的惋惜。
但有什么办法?
这条路是她就这么走出来的,固然是越来越狭窄逼仄了,她调整一下呼吸,想要将话题朝某种欢快的节奏去带,但丁香呢,始终沉溺在自己的悲痛里,嘀咕道:“未来,我对这孩子也没什么寄予厚望的,我只有一句话,念念,你让她做一个好人就是了,千万不要重蹈覆辙。”
“我知道。”
“谢谢。”
虞念念撇撇嘴,伸手抓了纸巾过去擦丁香眼眶的热泪,“好了,有些话你不说我也都会负责好,对了,他们让我问问你,还有什么心愿,我尽可能为你实现。”
丁香自然也明白,如今是自己提要求的时候了。
前段时间她隔壁那个姑娘……一切的剧情和自己如今完全一样。
丁香深呼吸一下,蓦的就想到了那个姑娘,她的眼神梦幻的看向虞念念,深深地呼吸,“我想要在外面走走,但还是算了吧,我也去不了很远的地方。”
“那边有个花园,”这个花园是监狱内的,囚犯在周六末的时候都可以过去走一走玩一玩,虞念念笑,“我带你出去走走?”
“花园?”
她对于这美好死于存在一种原始的与生俱来的恐惧,反而是快速的摇摇头,“我想要寂静的晒晒太阳,然后,念念,我要洗个澡,你给我买一件白衣服,黑哦裤子,黑白配,多好啊,我还想要一双摩登的皮鞋,就这样的……”
说到这里,丁香比划一下,“就这样,高高的,可好了。”
虞念念抿唇笑,“你等着,咱们先出去晒太阳,然后我去买。”
两人推了孩子走了出来,走廊外阳光很充沛,天气也很好,暖烘烘的。
丁香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安安静静坐在了台阶上,可以看到尘埃在空中飞舞,也可以听到有囚犯在跑步的声音,间或有狱警训斥某人的声音,这一切构成了这个早晨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