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面色不善地扫向了秃头男人，「周校长，这就是你所说的爱才如子吗？」
「这就是贵校的教学方法吗？」
柳倩完全愣住了，呆在原地。
我趁机挣脱了她，磕磕绊绊的跑到领导身后，仿佛办公室的人是洪水猛兽一般。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抓紧了领导的衣服。
「救我救我，老师说我家这么穷，根本不配上学，还说，还说我就算考上了也没钱去读。」
我哽咽出声，领导转过身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安心。
想必他也是穷苦出身，更能理解穷苦人家是得付出多少努力才能到达富家子弟的起点。
现实就是大多数人奋力拼搏的终点，连他们的起点都赶不上，仿佛一出生所有人的终点就已经明了，无法再更改。
哪怕付出千倍万倍的努力，去高考，跟千军万马拼搏，也抵不上别人口中轻飘飘的一句「考不上就出国」
5．
领导厉声斥责：「怎么？你们一中的老师都是看学生家境欺负人啊，挑个家境差的欺负，欺负人家没后台是吗？」
「告状无门是吗？」
周校长跟哈巴狗似的低着头听训，垂眸恶狠狠的盯向了身后的柳倩。
「误会误会，我也是才知道柳倩竟然是这样道貌岸然的无良教师，简直是误人子弟啊！」
周校长满脸懊悔。
「柳倩，你不是说她没后台吗？」
领导转过身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我脸上的泪水。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资助的贫困生，我会资助她上完高中读大学，谁敢动她？」
「至于你，柳倩。」
「身为老师，竟然侮辱学生，差别对待，我问你，如果有学生不堪忍辱用了极端手段该怎么办？」
领导恨铁不成额的指着柳倩，「柳倩，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还有你，周校长，你能担得起吗？」
周校长一脸谄媚，脸上的横肉乱飞。
「领导说我能担得起就能担得起，说我担不起就是担不起。」
我满头黑线，这马屁可真是拍到老虎屁股了。
「人命你能担得起吗？」领导提高了音量。
「柳倩，你根本不配做老师，你考虑考虑转行吧，想想自己该去哪里讨生活。」
「你的教师资格证注销了！」
柳倩瘫倒在地。
至于周校长，他一脸姨母笑，目送着领导离开。
领导冷冷扫了他一眼，「周校长，你的处分很快就会到。」
周校长果然笑不出来了。
领导临走前跟我说：「孩子，好好读书，这是你唯一的最简单的出路！」
「好，我会的。」我郑重承诺。
领导满意地点点头。
等领导一走，周校长拽着柳倩的领子就是啪啪啪利落的几巴掌。
「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坏老子好事，这下好了，老子得被处分，你他妈赶紧收拾收拾滚出学校去。」
「见女人！」周校长在地上狠狠吐了一口才离开。
柳倩被打的眼冒金星。
瘫在地上靠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我靠在办公室的门槛上，冷眼看着她的不堪。
柳倩终于明白过来，我是故意让领导们看见的。
「你故意的！你个坏种！」
我低头嗤笑。
神色冷冽的看着她，我把碎发挼到耳后。
我上前两步像她拽着我的头发一样迫使她仰头看着天花板。
声音不断的在她耳边回响。
「我就是故意的，你又能怎么样呢？」
我一把松开了她，她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玩味一笑，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柳倩，像狗一样的滋味如何？」
「你身为班主任，却碍于沈娇娇父亲的身份，对她霸凌我多加纵容，掩盖事实。」
「教室的摄像头被她们拆了，是你默许的吧。」
柳倩惊恐万分，一双眼睛湿漉漉的。
她是在求饶。
这样的眼神我在失忆前绝对有过，试问她们可曾有一次放过我呢？
没有！
一次都都没有！
如果有，我就不会自杀了。
我掐着她的下巴，扬起笑容。
「柳倩，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
柳倩被注销教师资格证后，她的软饭男未婚夫趁机卷走了她的所有存款逃之夭夭。
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离她而去。
人嘛，总得为做错的事付出代价的！
6．
沈娇娇被送到医务室后，额头和舌头的伤势过于严重又转到了市医院。
她爸妈虽然清楚沈娇娇的德行，又不愿意善罢甘休吃下闷亏。
有校董的身份却又碍于我是教育局的领导资助的贫困生不好处理，他们索性报警，请警察同志处理。
我在家里擦着桌子上的全家福。
相框里的爸爸妈妈满眼含笑，看着中间的我，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
门铃响了后，两名警察出示了证件要求带我去所里问话。
由于未成年，我爸妈陪我去的。
到了警察局后，只有沈娇娇的父母在场，想来沈娇娇还在病床上躺着。
沈父一脸严肃的站在那里，他看起来不苟言笑。
只是冷冷开口：「你们就是孟迎星的家长吗？」
「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们我好好的女儿送进学校被你家女儿打进医院这事怎么处理？」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我爸都要鼓掌喝彩了。
我爸撸起袖子，毫不退让，迎上沈父不善的眼神。
「那我也想问问你家女儿是怎么我家姑娘逼到割腕自杀的？」
「你们是怎么管教自己的女儿的！」
沈父脸色有些不自然了，「有证据吗？」
「你……」我爸被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妈扶着他的胳膊，摩挲着他的后背让他顺气。
沈父伸出一根手指别开了我爸的手指。
他冷笑一声：「况且我家孩子未满十六周岁……」
他突然靠近我爸，薄唇轻启：「就算她真做了什么也不用坐牢！」
沈母在一旁冷眼旁观，时不时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我爸妈，撇撇嘴鄙夷我爸妈的穿着。
我上前一步用力推开了沈父。
他一个踉跄后退几步才勉强站稳。
沈母跟泼妇一样冲过去推我一把，我丝毫不惯着。
抬手就是一巴掌。
还是不解气。
又甩了一巴掌。
沈母精致的头发被我打的散乱，跟个乡下村妇一样，散落着头发。
她顶着一张猪头脸嚷嚷着要验伤，一定要让我坐牢。
我抓着她的手微微一笑：「真让人失望呢阿姨，我也未满十六周岁呢！」
我松开了她的手，然后用力的甩甩手，仿佛刚刚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沈父接住了她，把她揽在怀里。
我爸妈欣慰的看着我，老眼纵横，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我眯着眼睛看向沈父沈母。
「我告诉你，沈娇娇，我见她一次打她一次！」
「见她两次，就打她两次！」
「我们，走着瞧！」
7．
「都干嘛呢，当这儿是菜市场啊，还吵起来了？」
喧哗声引来了警察叔叔。
他站在一旁穿着利落的警服，毫不留情的训斥着我们。
最后他看了我们一眼。
然后清了清嗓子。
「关于孟迎星故意伤人事件，由于当事人未满十六周岁，且认错态度良好故而写份检讨以后别犯就行了。」
沈母不可思议的捂着脸，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看看我这脸就是她打的，就这？还认错态度良好。」
「你们当警察的都他妈眼……」
沈父及时捂住沈母的嘴，避免了她后半句的口吐芬芳。
沈父暗暗摇头。
扭头又带有歉意的朝警察笑笑：「不好意思啊李警官，我爱人她就是太着急了。」
李警官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你们是忘了吗？你们不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吗？」
据李警官说，我自杀住院后。
我爸妈也曾报警，也曾请法律主持公道。
我爸妈和沈娇娇及其父母在警察局对峙半天，最终等到的结果就是「当事人未满十六周岁且认错态度良好故而写检讨书以后别再犯同样的错误就好」
当时的沈娇娇一脸不屑，还舔着棒棒糖，哪里像认错态度良好的模样。
警察们在那一刻手紧紧地握成拳，却无力的松开。
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霸凌者玩世不恭的写下检讨书然后继续投入原本的生活。
受害者却只能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吞咽苦楚，打碎牙齿也得咽进肚子里。
李警官忍不住红了眼眶：「你们还要脸吗？真是刀没插自己心口上就不知道痛。」
一旁的老警官把他劝了下去。
老警官叹息了一口气：「小李原本也有个女儿，才十一岁，刚上初一。」
「被几个女生霸凌了一年，小李一直忙于工作都没怎么关心他女儿。」
「那年小李终于完成了任务提前放假，他那天跟我说他终于要回去陪女儿过生日了。」
「他抱着小女孩儿最喜欢的洋娃娃，拎着蛋糕轻轻地推开女儿卧室的门……」
引入眼帘的不是蹦蹦跳跳的女儿，而是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满身鲜血，身体冰冷。
老警官也有所感触，抹了抹眼睛。
「他女儿死在了他生日那天。」
「他明知道杀人凶手是谁，可他却无能为力，就因为她们未成年，所以法律给不了他公平，学校给不了他公正。」
她们虽然未成年却做出了成年人都做不出来的错事——
杀人！
老警官讲到这里，沈娇娇父母早已灰溜溜的离开了。
我爸妈有所感触，纷纷红了眼眶。
我沉默不语。
8．
一周后，沈娇娇出院。
这期间，她们都见识过我的手段，再没人敢像之前一样欺负我。
沈娇娇一反平常，背着书包偷偷摸摸的坐到座位上。
她探头探脑的瞅了半天，才松了口气。
我把玩着头发从后门走进来，「呦，这么快就出院了啊！」
沈娇娇还在笑着跟后桌的人玩弄。
看到我的时候笑容逐渐消失，我却笑的越来越大声。
我一把拽着她的头发往女厕里走，身后跟上了她的几个小姐妹。
真好，都不用我一个一个抓了。
等她们一一进来后，我迅速的锁了门。
随手打开一间门，拽着沈娇娇的头发就往马桶里按，我边按边问：
「你们，之前就是这么欺负我的吧！」
「你们也尝尝马桶水的味道吧！」
沈娇娇满脸是水，边吐边喝里边的水。
短发女胖子又是第一个冲上来。
我松开了沈娇娇让她把头埋进马桶里。
这个女胖子，我利落的一个过肩摔把她摔在地上。
拖着她跟拖死猪一样拖到对面的一道门。
推开门把她的头按进马桶里。
女胖子被熏的直接哇哇吐。
我眯眼一瞧，呦！运气可真好！
是哪家妹妹这么好呢！上完大号不冲水！
妹妹，可配享太庙哦！
女胖子满脸是屎，嘴上也糊的满满的，她伸出舌头舔了舔，然后又是哇哇吐。
我恶心的松开手，任由她瘫倒在地。
剩下的几个女生，我一个接一个的把她们按进马桶里。
她们分别趴在马桶边上狂吐，头发湿淋淋的，像极了水鬼。
「我问你们，照片在哪儿？」
高个子女生指着沈娇娇说：「照片在沈娇娇手里。」
「对对对！」
几个女生一一附和。
我看过去，她十分自觉的掏出了手机，哆哆嗦嗦的扔在地上。
我捡起来，点进相册。
狞笑声！求救声！
视频里女生的哭嚎声！
霸凌者毫不留情，一件一件的撕掉了女孩儿身上的衣服。
闪光灯闪了半天，那天夜里的不堪全部被拍了下来，藏在手机里。
女孩儿呢喃着。
我循环了三遍才听清楚她在喊什么。
她靠在墙上说：「李明凡，救我！救救我！李明凡！」
「李明凡！」
「李明凡！」
女孩儿干裂的嘴唇逐渐发不出来声音，她的眼角滴下一滴泪，绝望地闭上眼。
视频到这里已经播放完毕，我直接恢复原厂设置，扔给了沈娇娇。
「视频有外泄吗？」
沈娇娇摇头，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没有了。」
「有外传吗？」
「没，没有。」
我上前用力捏着她的下巴，「真的吗？」
她费劲的开口：「真，真的。我们，只不过想给你一点点教训。」
我都被气笑了：「沈娇娇，把我逼到自杀你们就满意了？」
「看到我没死成，反而还报复了你们。」
「你们是不是更满意了呢？」
几个女生哆哆嗦嗦的缩在各自的角落里，生怕我想起来她们。
「哦，对了，李明凡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是他把你约到学校后门的。」
我挑沈娇娇身上干净的衣服擦了擦手。
「都认错了吗？」
「要道歉吗？」
我站起来挨个看了她们一眼。
她们赶紧点头。
「道……道歉！」
「对……对不起孟迎星！」
我蹲下来掏出手机开始录音：「急什么，挨个来，都给我爬过来诚恳的道歉！」
沈娇娇第一个爬了过来，她红肿着眼睛，边哭边说：「对，对不起，孟迎星，我对不起你！」
「孟迎星对不起！」
「孟迎星对不起！」
「孟迎星对不起！」
……
录完后我收起了手机。
「我今天没拍你们的视频，是因为我是个人。」
「我不想把你们逼到自杀，所以，你们好自为之！」
几个女生的神情早已恍惚，女胖子甚至主动埋进马桶里大口大口的喝水。
李明凡是吗？擦干净脖子等着！
9．
日记里写着，李明凡最喜欢一个人在学校天台做题。
我径自走上台阶，踏入了天台。
天台上有几排台阶，一身蓝白色校服的男生坐在台阶上，手里捧着一套卷子，右手拿着笔在指尖转。
时而皱眉，时而勾起一抹弧度，远远看着，光照在他的周围，独独没有照在他的身上。
微分碎发，像极了小说里的校园男主。
他似乎有所察觉，突然抬头与我对视。
他的瞳孔是褐色的，看到我的一瞬间立马低下头，双手抓紧了手里的卷子。
他在逃避。
他害怕看到我。
因为心虚。
我歪着头挥手：「嗨！」
他僵硬的挥挥手，躲闪着我的目光。
我坐在他的旁边，他抓着手里的卷子没有再动笔。
良久，李明凡打破沉寂。
他嘶哑着声音问我：「你，最近还好吗？」
「那天夜里其实我也很后悔，我……」
我扬起笑容，扭头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手里的卷子笔掉落在地。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眼睛因缺氧而变得血丝迸裂，那张小说男主的脸因缺氧而逐渐抽搐。
李明凡清楚的看着自己的生命被我紧紧掌控在手中，无助而恐惧。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呼喊着痛楚，身体不由自主地挣扎着，试图拜托掐着他脖子的手。
但是徒劳无功。
他越挣扎我越兴奋。
他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喉咙发出凄厉的声音，他试图呼救。
但被我的手无情地阻止着。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甚至发紫，有一瞬间他都觉得生命即将离他而去。
李明凡像个无助的婴儿，只能任凭我摆布。
我笑的畅快淋漓。
他突然瞳孔地震，挣扎着两只手抓住了掐着他脖子的手。
李明凡艰难的发出声音：「你，你不是她……」
我顶着一张无辜的脸笑了。
我松开手，李明凡的脖子上残留着青紫的掐痕，他如获新生的摸着脖子，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靠近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畔。
「那你说，我是谁呀？」
10．
我是孟迎星的姐姐，孟追月。
我和孟迎星是双胞胎，性格却截然不同。
妹妹温柔乖巧。而我桀骜不驯。
初中毕业后就去了职校，妹妹考进了重点高中。
父母都以她为骄傲，以我为耻。
我索性选择了寄宿，一个月回家一次，眼不见心不烦的这多好。
谁知不过是一个月，妹妹就自杀了。
医生说她已脱离生命危险，能不能醒来就看自身的求生欲了。
他说妹妹的求生意识太弱，很有可能永远醒不来，希望家属做好准备。
也就是俗称的「植物人」
我在卧室的桌子上发现日记，我才知道我一直宠着的妹妹在上高中后经历了些什么。
霸凌者却因为未满十六周岁而逍遥法外。
我染回了黑发， 卸下了耳骨钉。
换上了一中的校服，我站在镜子面前，看着和妹妹相差无几的面容。
我轻声说：「妹妹，以后，我就是你了。」
我会为你惩治欺辱你的人，法律和学校给不了你公平公正。
我来给你！
11．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孟追月！」
「孟迎星的双胞胎姐姐！」
一道雷在李明凡的脑中炸开，他面露难色，不自觉的开始向后退。
「为什么？」我放轻了语气问他。
李明凡颓废的瘫在台阶上。
「沈娇娇说只要我把她约到学校后门，她就让他爸把保送资格给我。」
「我出生不好，我是我们村里唯一一个考上重点高中的啊，只要我把她约过来我就可以保送，学杂费全免，我怎么能拒绝呢？」
说着说着他突然就哭了。
我怒极反笑：「在职校的时候，妹妹和我视频过一次，那天她说她暗恋的人要约她出去呢。」
「妹妹那天笑的很开心，和电影里那些情窦初开的女孩儿一模一样。」
「一厢情愿，只能愿赌服输！」
我说到这里看见李明凡就来气，没忍住抬腿踹了他一脚。
他痛的面目狰狞，双手紧紧捂着腿。
稍微缓和点后，他声泪俱下，右手握拳用力地捶在心口处。
他扯着嘶哑的嗓子说：
「她不是一厢情愿，我也是喜欢她的啊。」
他看向我，似乎想祈求我站在他的角度上考虑一下。
「你不知道，我把她推进去后我是有多后悔，我的心，痛如刀割啊……」
这真是我听过最可笑的笑话了。
「你真恶心！」
「可我没有错！」李明凡嘶吼着！
「我为了自己的前途我有错吗？我没有！」
我忍无可忍。
拽着李明凡的衣领来到了天台边缘。
教学楼十层，从这里跳下去，必死无疑。
他的头悬空了，他大喊大叫哭着说：「我没错！我没错！」
我把他拽了过来，盯着他的眼睛怒吼出声。
「李明凡，你错就错在不该把我妹妹扯进来，你的前途跟我妹妹有什么关系？」
「你的前途凭什么搭上我妹妹的前途！」
「她第二天就要去参加比赛了，因为你！因为你！她现在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床上。」
「李明凡！你凭什么！」
「你凭什么！」我猩红着眼，眼泪在眼眶打转。
妹妹从小就喜欢芭蕾舞，视频的那天，第二天她就要去参加比赛了。
可这一切，都被沈娇娇，李明凡毁了。
李明凡突然魔怔了一样，整个人神情恍惚起来。
他的手左扑右挡，似乎在躲避什么东西的靠近。
他神神叨叨地说：「孟迎星，你原谅我好不好？别跟着我了好吗？」
他一脸哀求，双手合十对着空气拜了又拜。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他边走边爬，生怕被追上，浑身都是尘土，头发乱糟糟的。
跟往日的校园男神毫不沾边。
我掏出手机录了下来。
李明凡疯了。
我若无其事的走下天台。
身后的同学说着悄悄话。
「听说了吗？高一九班的好几个女生在女厕里狂喝马桶水。」
女生一脸嫌弃，「额……该不会还有人吃……那啥吧！」
另一个点点头，「你怎么知道啊！那场面，简直了！」
「一中奇闻事件！」
她面露难色，一阵恶寒。
转过身做了个呕吐状。
校方对于这些人的处理结果，直接打包送到了精神病院，以免影响一中的风貌。
12．
我来到了医院。
病床前，妹妹打着吊针，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
心跳检测仪还在有频率的跳动着。
我掏出手机放在了妹妹床边，播放了霸凌者道歉的话。
妹妹，你应该是想要她们道歉的吧。
录音播放完后，妹妹的眼角滑落一滴清泪。
我伸手为她抹去，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泪水模糊了视线，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不清。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我的妹妹穿上白色舞裙重新站上了舞台。
绚丽的灯光跟随着她的动作，她扬起自信的笑容，踮起脚尖做着一个又一个优美的动作。
她轻轻抬头，回眸一笑，整个舞台都黯然失色。
我站在台下为她鼓掌，却不知怎么红了眼。
她本该满眼含笑捧着奖杯。
她本该捧着奖杯扑进我怀。
她本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13．番外
「很遗憾，孟迎星丧失生命体征，抢救无效。」
「俩位家属请节哀。」
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遗憾的摇头，宣告了孟迎星的死亡。
孟父和孟母老泪纵横，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很多。
孟父抱紧了孟母：「是我没用，保护不好我们唯一的女儿。」
「是我无能啊！」
孟父一把年纪哽咽出声。
孟母哭的说不出来话，她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指轻轻抹掉孟父脸上的眼泪。
「别哭了，迎星肯定不想我们哭。」
孟父仰起头，眼泪滑落到头顶。
亲手养大的花儿枯萎了。
从来都没有孟追月这个人，孟迎星是独生女。
她没有为她出头的姐姐。
不过是大梦一场空。
不过是孤影照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