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之后,刀小蛮一看时间,这些人啰啰嗦嗦,都快十一点了。
只剩一个小时了。
刀小蛮气哼哼去了一趟厕所,回来的时候发现重症室外居然有人。
刀小蛮一惊,闪进楼道,谁?
蹑手蹑脚过去,呵呵,原来是熟人。
傅文博和张薇薇。
两人隔着玻璃窥视着里头的动静。
张薇薇撇嘴:“你不是说,刀小蛮已经快不行了?那两千万就要到手了吗?我看怎么还好得很?”
傅文博指着里头:“重症监护能好到哪里去?听说昨天还抢救了好久,估计也就这两天了。”
张薇薇媚笑:“是不是你心里还是舍不得,所以背着我夜里偷偷摸摸过来看?如果不是我跟着你,你还瞒着我!”
“好宝贝!”傅文博连忙抱着张薇薇,“我白天不方便过来,毕竟那天和医院撕破脸说不救人,只能晚上乘人不备过来看看,这种地方,我哪舍得叫你过来受罪。我真的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张薇薇柔若无骨:“拿到保险公司的两千万赔偿,我要买钻石,我要包包,我要香水。”
傅文博一一答应:“都给你买,只要你高兴!”
两人深情拥吻。
刀小蛮肺都气炸了,妈的,还敢上门。
妈的,用我的保险买奢侈品!
呵呵,正好要对付两个人,没想到送上门了。
刀小蛮按下报警器,大喊:“有人在重症室外头打架。”
保安火速赶来。
傅文博和张薇薇被两个保安围住。
保安眼神不善:“你们在重症病房外头打架?是不是医闹?”
张薇薇高声:“谁说的我们在打架?”
刀小蛮出来作证:“我是重症病房值班护士,我亲眼看到的,两人抱着打架。”
张薇薇跳出来:“我们是病人的朋友,特地来探望病人的!”
刀小蛮毫不犹豫啐了一口:“深夜十一点探望病人?你探望鬼呢?两手空空探望病人?水果都不带?骗谁呢?我看你们就是聚众生事,就是不怀好意,应该送到公安局。”
张薇薇指着傅文博:“这是病人的男朋友,探望病人还需要分时间吗?还需要带水果吗?”
傅文博痛心:“小蛮出事,我很心痛,不过白天很忙,只能晚上过来。”
刀小蛮冷笑:“就算你是病人的男朋友吧,你过来探望女朋友,还带个妖精,你这是想气死你女朋友吧?”
张薇薇跳起来:“谁是妖精?你诽谤我?我要告你!”
傅文博沉脸:“这是病人的闺蜜,你少一口一个妖精,不然我可和你们医院没完。”
刀小蛮回到原来的话题:“既然是男朋友和闺蜜,为什么你们要打架?”
张薇薇暴跳:“胡说八道!我们没有打架!”
刀小蛮冷笑:“空口无凭,去保安的录像室看看回放。”
傅文博愣了愣:“有监控?”
指着角落里的监控,刀小蛮笑眯眯地:“是的,一起去看看吧。”
傅文博拉着张薇薇拔腿就跑。
保安要追上去,刀小蛮制止了。
现在刀小蛮是医院的红人,保安很听话站住:“闵护士,为啥不追?这两人逃跑,肯定是有阴谋!”
刀小蛮随口:“小心敌人的声东击西,走,咱们去看看监控录像。”
追回来又能怎样,道德层面而已。
刀小蛮有更远的打算。
到了监控室,保安调出录像。
刀小蛮随手刻录了一份存在手机里头。
保安回放录像,惊讶:“闵护士,这两个人不是打架,是在亲嘴呀!”
刀小蛮随口:“看错了,我以为他们打架!”
保安惊叹:“刚才这两人居然说一个是病人的男朋友,一个是闺蜜吗?天啊……”
另一个保安咂舌:“不要脸,下回我打死他们!”
真是不要脸啊,刀小蛮:“你们辛苦了,去休息一会儿,准备换班吧。”
回到重症监护室,已经是十一点五十五。
带着医用手套,刀小蛮扬手一放,两个佩奇气球围上了摄像头。
刀小蛮迅速进了重症病房,手中拿着氧气管。
事到临头,有一点点犹豫。
床上的人是自己!
自己要亲手结束自己的性命!
这种感觉有点恍惚。
刀小蛮听到本尊每呼吸一下,肺部都有浓重的血沫声音。
听到心脏监视器里头,心脏起伏不定的频率。
最终下了决心。
刀小蛮深吸一口气,拔掉了氧气管,同时把氧气管塞到了本尊手里。
随着滴滴滴的报警声,本尊的心跳异常了。
接到报警,正是交接班的时候。
等值班大夫重新穿上衣服,迅速冲进监护室,本尊已经没了心跳。
陈院长到了,跺脚:“怎么回事?”
刀小蛮木然摇头:“不知道!”
值班大夫摇头:“病人手里拿着氧气管,似乎是病人清醒了片刻,挣脱了氧气管,她不想活了。”
陈院长再三确认:“抢救不过来了?”
值班大夫摇头:“救不活了!”
陈院长叹了一口气吩咐刀小蛮:“你告诉沈大夫吧,我没脸面对他!”
刀小蛮慢慢换了衣服,外头黑压压的,已经下了毛毛细雨,带着一些雾气缭绕。
走在水雾中,刀小蛮拨打电话:“沈大夫,抱歉,刀小蛮死了!”
沈轶大惊失色:“刚才打电话还是好好的,怎么就死了,是不是弄错了?”
刀小蛮心中五味杂陈:“她自杀了!”
沈轶半天没说话:“谢谢闵小姐,她临走前有没有说什么?”
他叹气:“我忘了,小蛮重伤,不会说话的。”
沈轶的悲伤,似乎通过无线蔓延过来。
刀小蛮半天说了一句:“对不起,谢谢你。”
对不起,我让我死了!
谢谢你,一直关照我!
逻辑很怪,但里头的情绪复杂。
挂了电话,刀小蛮一直在雨中走啊走,一直走到天色发白才回家。
回到家,一口水也没喝,刀小蛮直接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了下午。
成功杀了自己的心理包袱,没有嘴上说的简单。
醒来后,刀小蛮关着门自我剖析。
“解脱了,这是高兴的事情!你难受什么?”
“不然呢,天天看着自己受罪吗?”
“自己弄死自己,有什么过不去的!等于自己的左手打自己的右脸!等于岳不群自宫!”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女汉子!”
魏思华在外头听了,心惊胆战。
“柔柔呀,你没事吧!什么弄死自己!什么解脱,你可别吓妈妈!”
刀小蛮揉了一把脸:“妈,我在排练单位的年会节目呢!”
魏思华这才放心点,嘀咕了一句:“啥节目,这么重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