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七清晨,陆府花缘院里人来人往,奴仆婢子还有燕小虾领来的英子、竹枝她等几个帮工在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原本是为了借给族姐迎接宴请郡城贵亲的宴会,但经几日前曾出席陆府小宴的人回来讲述的内容,说陆府的赏花宴别开生面,有趣又雅致。就连里面吃的喝的,好多也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因此,原本只打算按上次的规格再提高扩大一点点的,结果一些通家之好的女眷纷纷透出消息,说也想要一张贴子。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除了惊到了陆府,也忙坏了燕小虾和林大婶子。
林大婶子那边还好,全家上下都出动了,又有林东阳一家的帮忙。两家人通宵达旦地忙活了一天,终于在天亮前把要交的货给弄好,待陆府来人拉走就行了。
燕小虾这边就麻烦了一点。因为陆府提出希望能将赏花宴的场地再延至月洞门的另一边。
这样一来,她原先预计的野花野草就不太足了。好在她之前曾说过要收一些山花山草。因为有银子可挣,下弯、中弯,乃至上弯那边的人也闻讯赶来。
燕小虾几乎是拿了一大半,又肉疼地把两盘造型最好的盆景给捎带上。
花草景观造型这些解决了,但新问题又来了。
她去了镇上和附近一家卖陶瓷陶缸的地方跑了一圈,都没找到合用的可裁种盆景的花盆。
燕小虾当下就以七文到三十文不等的价格和烧陶的人家定了五十个,并要求对方送货上门。
但这也是来不及了。
最后,她把心一横,直接把那棵较大的罗汉松和翠柏让人给搬了上车。
“小虾姑娘,这是?”陆丰收接府里的人来报时,用了早膳后,也和夫人漫步走了过来。
“小虾见过陆老人、陆夫人,俩位早上好!”
燕小虾刚让人把两棵植株搬下来,正准备过去找管家去呢。
“这两个,不是花吧?”陆丰收看着面前半人高的,说是树吧,又不太合适;说是木头木桩吧,好像也不太对。
“左边这个树皮呈灰褐色,枝条披针状的这个呢,是罗汉松;右这个鳞叶小枝直展、扁平,排成一平面,两面异形,下边的鳞叶微凹的是翠柏。它们都是我让人在深山野岭挖来,养在自家里的盆景。”说到这个的时候,燕小虾微微一顿,停了下来,仔细地打量陆氏夫妇。
果然没让她失望,陆氏夫妇眼里闪过一丝波动。
他们应该是听过盆景,甚至很有可能见过这玩意。
“我因为打小就喜欢这些,所以搬到竹弯村后,也就请人帮忙打寻留意着。前些日子也寻摸了一些,准备过段时间看看有没有识货的有缘人。结果没想到咱们这要寻一个裁种的盆子那么难,好些府上好像也没有养这些的习惯。虽然后来我和烧陶的人家订了一批,但也赶不及了。”
燕小虾不动声色地释放出自己想要做这门生意的信号,也在暗示着自己很懂这个,从小就把玩着的。
“确实,想在我们望阳镇上找能种这么大的玩意的确实是不好找。除非是那种装水的大缸。”陆丰收赞同地点点头说着,引得身旁的陆夫掩嘴轻笑。
“老爷,您不懂就别乱说,免得让小虾姑娘笑话。”陆夫人娇嗔地道。
“是,是,夫人说得是,让小虾姑娘见笑了。”陆丰收心情甚好地笑着应道。
“哪里!一开始我也如陆老爷这般想过。后来又想,要是这样随便糊弄,未免辜负了俩位的信任。所以,我想了另外一个法子。”燕小虾卖了个关子。
“什么法子?”陆丰收好奇地问道。
早些年,他在外面游走时也曾出入过一些富贵的场所,也曾见识过盆景。就是现在,自己每年也要去一两次州城拜访一些亲友故旧,偶尔也跟着去一些大户人家的府上见世面。其中,就有这类的景致。
他也曾动过心思,想着要不在自己家也弄上一两盆来摆着。可却不知从何寻找,又拉不脸为这无关紧要的事欠人情,再加上自己周边都没哪户人家家里摆弄这玩意的。
大多数人家屋里摆放的莫不是花草,院子里种的除了果树芭蕉这些,其他的,不外乎是桑榆石榴之类的。
“我们找个地方自己砌筑一个花盆种下来。我看好的一个是月洞门前双曲廊那边;一个是花缘院这边,前面那亭子附近。”燕小虾说出自己的想法来。
“好!这个主意好!家时正好备着些青砖。我这就让管家去安排!”陆丰收双掌一合,拍手称道。
”嗯,除了青砖外,也可以用鹅卵石碎石在外砌筑一个框围。”燕小虾继续补充道。
“这个不错。老爷,我们就一样整一个吧!”陆夫人微笑着颌首道。
这种小事,当然是没问题的。
燕小虾看到他们俩人还停在两棵盘景前,没有要走开的意思,又上前为他们夫妇俩解说了一下关于盆景的养护知识。
交待完这些,燕小虾又赶过去指挥和查看其他的地方。所幸大家都已有过一次经验了,所以上手都挺快,很多活计都不需要她怎样去亲自指导示范,她们自行就做好了。
“爹、娘。”陆挽月也在丫鬟的簇拥下加了进来。
她看着这飘丝结彩,花团锦簇的院子,步步生景。
“娘,这要比我们家过年时张灯结彩还美丽啊!好像元宵灯会也没这么好看。”
陆夫人也浅笑着点头。虽然漂亮好看,却不俗气。每一处都是红花绿草碧竹相映,处处透着清雅。可惜她那远嫁在郡城一举人家为妾的堂姐不能来!要不,看到这场景,看她还有脸回回讥笑自己是土地主不。
“诸位满意就好。”燕小虾对自己此次的作品也很自得。甚是惋惜此门生意不能久做。
“这都是小虾姑娘和林家大婶的功劳。桂花,把我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拿过来。”
她的话刚落下没多久,一位梳着妇人装束的穿戴光鲜的仆妇就端着一托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