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秦建国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突然想起我来,强烈要求把我从乡下接回来,估计方兰早就忘了我了吧!”
说到这里,她脸上的讽刺意味更浓,嘴角蕴着一抹冰凉的笑,那笑意不达眼底。
“说起来,秦建国想让我回来,方兰为此还大闹了一场,说什么也要阻止,可到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她还是不得不答应下来,这才同意把我接了回来,所以我出现在云城,回到那个秦家,她完全是不乐意的,这还算什么亲生母亲?有哪个亲生母亲会把孩子生下来,就迫不及待的送走?这些年不闻不问,连见一面都不愿意?算了吧,这样的亲生母亲,我可无福消受。”
听她这么说,刘玉兰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你这孩子,总是那么倔强,可说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们终究是有血缘关系的,就算你再不想认她,可你的身上,到底是流着她的血,流着秦家的血,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是无法磨灭的……”
刘玉兰还想要再劝,可秦暮夕却不打算再听。
“妈,您今天还不容易来云城,难道见了面,就光给我说这些?是不是太浪费时间了?”
见她眉宇间已经有几分不耐,刘玉兰知道,无论自己再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进去,思来想去,只好不再多言。
“好啦好啦,”她叹了口气,只好作罢,“既然你不愿意听,那我就不说了,只是……”
说话间,她的眸子里渐渐布满了心疼,看着秦暮夕的脸上充满了怜爱和疼惜。
“只是这段时间,苦了你了,暮夕,妈妈一直没跟你联系,也不接你的电话,不是不想你,只是觉得你既然已经到了秦家,就应该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你原本应该过的生活里去,不想你再留恋我这里,我一切都好,你也不用担心,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这里分心,这样……”
说着,她抿了抿唇,摇头叹息了下。
“这样的话,你怎么才能融入到秦家?尤其是你那个妈……”
说到这里,她楞了一下,生怕惹秦暮夕不开心,连忙改口。
“尤其是那个秦夫人,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的,你既然已经到了秦家,自然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生活,若是被她发现你还念着乡下的家,指不定要生气的,我不想你在秦家的日子不好过,所以……所以才不敢联系你,不过这段时间,妈无时无刻不再想着你,所以这次一听秦夫人要我来云城,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就是为了能够……能够来看看你,不管怎么样,看你过的好我才能放心,可是你……”
一想到方兰说的那些话,她的眸子里就布满了担忧。
“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秦夫人说你惹了很多麻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喋喋不休问个不停的时候,秦暮夕点的饭菜端了上来。
“妈,先吃饭,有什么问题吃完再说。”秦暮夕似是无意回答,催促道。
可刘玉兰心里惴惴不安的,压根吃不下什么,一想到方兰骂的那些话,她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难受的很。
“暮夕,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有什么事你跟妈妈说说,别都自己一个人扛着啊。”她皱着眉,再度询问。
见她摆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秦暮夕眉梢微动,干脆不答反问:“妈,您觉得是我惹了麻烦么?”
这一问,刘玉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皱着眉摇了摇头。
“不会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妈妈都相信你是无辜的,你不是秦夫人口中说的那样,她应该是误会了。”
秦暮夕和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并非她亲生的女儿,可她养了这个丫头这么多年,秦暮夕是什么样子的人,她心里一清二楚。
没有人,会比她还要了解这个丫头。
纵使不知为何,这几年这丫头的脾气秉性变化极大,可她却看得出来,不管她再怎么变,本性却都是一样的善良。
而且这丫头向来不是多事之人,她不可能自己主动去找麻烦,更不可能成为方兰口中所说的那种人。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听到这个回答,秦暮夕定睛看了她一瞬,旋即轻轻勾了勾唇角,缓缓漾开一抹笑意。
这笑意不同于在秦家的时候,是温暖的。
虽然眼前这个女人,是乡下的保守妇女,没有什么文化,也没有什么见识,可心地纯良,性情温柔,虽然条件不富裕,可从来没有苛待过她。
纵使两人不是亲生母女,可秦暮夕却从这个养母身上,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母爱。
这是秦家那个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秦夫人,所没有给予的。
也因此,即使秦暮夕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住在这个身体里的已经是另一个灵魂,可这个赋予新灵魂的秦暮夕,却依旧敬重她,爱戴她。
眼下,她能看得出来,刘玉兰是真的相信自己,也是真的关心自己,为自己担忧。
一股暖流在心底划过,秦暮夕眸光微闪,给刘玉兰盛了碗汤,这才淡声开口。
“没错,是误会,她所说的那些事,不过是有人故意在背后耍小心眼,使的小手段罢了,都不是真的。”
“那……”闻言,刘玉兰眼中还存着担心,“那怎么办啊?眼下秦夫人确信不疑,你现在岂不是有口难辩,在学校里是不是也受了不少委屈?”
秦暮夕摇摇头,“没有人能让我委屈,妈,你就别操心了,今天已经辟谣了,真相大白,没什么可紧张的。”
“真的吗?”听她这么说,刘玉兰担心她是随便拿话安慰自己,一脸的将信将疑。
“当然是真的,妈,我还能骗你不成,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有辟谣,我也不在乎,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说谎话造谣,迟早会有纸包不住火的那一天,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没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