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莫名有几分阴阳怪气的感觉,陆谌听了,脑海中顿时警铃大作。
他浑身都紧绷着,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了,总觉得容桓的周身都有一种迷样的低气压。
“可、可以……”吞了吞口水,他看着容桓的视线,有些结巴的回道。
闻言,容桓这才像是满意似的点了点头,也不让他坐,就这么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他不说话,陆谌便不敢轻易开口。
没办法,之前容桓没来云海高中的时候,即便是校长,他陆谌也不在意。
整个云海高中里,就属他最大,最猖狂,想怎么样就怎样,甚至可以说是横行霸道。
然而,自从容桓来了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虽然他陆谌依旧在学生堆里天不怕地不怕,依旧在校长面前也可以耀武扬威,但唯独在容桓的面前,他不敢有丝毫的张牙舞爪。
单单是容桓的家世,宁城的容家,就足以让他戒备。
偏偏容桓还是他所在班级的老师,偏偏容桓的气场还比他强出不知道多少倍去。
他在这个男人面前,就如同一个小鸡崽儿,哪里敢张扬半分?
因此,既然容桓叫自己过来,他学乖了些,干脆就这么老老实实的站着,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里的气氛越来越低沉,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一般,一种谜一样的诡异气息在四周游走。
陆谌小心翼翼的站着,一颗心几乎都悬到了嗓子眼儿。
他不敢直视容桓的眼睛,只好半低着头,可半晌听不到动静,又紧张的撩起眼皮,悄咪咪的朝眼前的男人瞄去。
这一瞄,好巧不巧,就和容桓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顿时,他的呼吸一滞,又连忙将眼帘垂了下来,莫名有一种被抓包的心虚。
就在他紧张到就连呼吸都有些不平稳的时候,一直老神在在悠然自得的容桓,终于轻启薄唇,淡淡的开了口。
“怎么,你很紧张?”不想,他开口说的,却不是什么正事,而是一句询问。
闻言,陆谌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不停的犯嘀咕,面上却不敢说什么,自然只是不停的摇头。
“没、没有,容老师,您……”
正当他斟酌着该怎么询问的时候,容桓又慢条斯理的出了声,打断了他的话。
“陆谌,我听说,你们陆家和盛家的关系,很好?”
此话一出,陆谌不由愣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容桓找自己来,是为了学习上的事情,却不想他会突然问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这不禁让他犹豫了下,眉心下意识的蹙了蹙,脑海中开始思索起,他这个问题的用意。
“怎么不说话?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
见他不吭声,容桓眼睛微微眯了眯,后背倚靠在真皮座椅里,修长的双腿随意的交叠在一起,看起来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又透着十足的漫不经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别样的魅力。
只不过,此时的陆谌,却并未感觉到什么魅力,而只是感觉到了浓浓的低气压。
这个男人周身的强大气场,压得他几乎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抿了抿唇角,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
“是……是不错。”他承认了下来,不过很快又补充了几句,“不过我们陆家和他们盛家,也就只是生意上的合作往来比较多一些,平时私下里,其实……其实也就一般般,来往也没有很频繁。”
说着,他眼珠一转,反应极快。
“容老师,您应该也知道,我爸妈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国外,云城就只有我自己,您想想啊,我一个小辈,能跟盛家有什么来往?至于我和盛云烟的关系,也就是小时候就认识而已,听着是挺亲近的,其实也就比普通同学多那么一丁丁点儿的了解而已,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可不清楚,她也不会主动跟我说的……”
显然,他并未参透容桓的心思,只单纯的以为,容桓叫自己来,是因为盛云烟做的那些事情。
思及此,他的心底对盛云烟的厌恶不由更加的重。
这个蠢女人,自己做的好事,竟然还要牵连上自己,真是个扫把星!
果然,谁沾上这个蠢女人,就没碰到好事!
就在他脸色微沉的在心里腹诽的时候,容桓犀利的眸光一直盯着他看,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颇有嘲讽意味。
“我也没问你和盛云烟的关系,你这么急着撇清自己做什么?难不成你们之间其实有什么,而你心虚了?”
被他这么一问,陆谌惊了一下,连忙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容老师,您可千万别误会!”
见状,容桓漫不经心的动了动眉梢,斜撑在地上的双腿微微动了下,椅子稍稍左右摇动了起来,很快又停了下来。
下一瞬,他半撩起眼皮,微微有些凉的目光直直朝陆谌看去。
“我误不误会都无关紧要,至于你们陆家和盛家之间的关系如何,我也不在意,更甚至于,你和盛云烟之间的关系又如何,我同样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此话一出,陆谌愣了愣,有些呆滞的回视着他,动了动嘴唇。
“容老师,那您叫我来……”
“我叫你来,是想提醒你一句,虽然我对你和盛云烟之间的关系没兴趣,不过我想,整个云城的人应该都清楚,你们陆家和盛家是要联姻的,所以你和盛云烟,迟早要结婚,只是早晚的事情,也许毕了业,你们两家就会立即定下这门亲事,而即使不定,眼下所有人,也都已经默认你和盛云烟,就是未婚夫妻,所以,收起你的那些花花心思,老老实实的读完你的高中,别生事惹祸,也别想着能勾搭到什么人,不然的话,到时候翻了船,可就不好了。”
不想他竟然会说出这番话,陆谌这次彻底愣住了。
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眉心渐渐蹙了起来。
不知为何,他居然从这番话里,听出了一丝别样的警告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