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打算去见凌绝顶?”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钟明娜,心有余悸的回头问,坐在后排座位上此时正在闭目养神的姚宾。
姚宾并没搭理钟明娜。
一副神游物外的模样。
这让钟明娜心头顿生怒气,但,当着姚宾的面,她却不敢表露在脸上,而是嫣然一笑,风情万种的柔声问,“先前,你不是口口声声,静观其变吗?”
“你咋改变主意了呀?”
“要不你去见凌绝顶吧,我就不去了。”
“我实在是不想踏入凌园半步。”
“凌园带给我的耻辱,每次想起,都让我痛不欲生。”
钟明娜的最后两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姚宾还是没吭声。
像是压根儿就没听见钟明娜的抱怨似的。
“宾少……宾少……”
并不甘心的钟明娜,恨不得一巴掌呼到姚宾脸上。
“有我在,你怕什么?”
直到这时,姚宾才笃定从容的应道,“我现在是你男人,而你则是我女人,凌园的人,敢把你怎么样?”
“即便她们不给你面子,她们也得给我面子。”
钟明娜直翻白眼,一阵无语。
姚宾刚才这话,让她忍不住怀疑,姚宾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以至于所处如此大言不惭的言论。
他姚宾在凌园的人眼中,能有什么地位和威望?
充其量也就是一条有点智慧的狗而已!
要不是因为车速太快的话,她真想跳车而逃。
“宾少,我觉得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事已至此,钟明娜不得不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姚宾呵呵一笑,摸出一根雪茄叼在嘴上,却没点燃,而是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钟明娜,一字一顿,自信满满的说道:“你大可放心,我绝不可能害你。”
“你曾说过,咱俩只有报团取暖,才能抵御这薄凉世间的寒意,我怎么舍得把你往火坑里推呢。”
“我此次改变主意,带你前往凌园,就是要让那帮人知道,你是我姚某人的女人,我姚某人的女人,不容任何人欺负。”
“谁™敢欺负你,那就跟我姚某人过不去。”
尽管钟明娜听得出,姚宾这番话,绝不是应付自己的敷衍之辞,但,她还是感到心惊胆颤:
姚宾肯定是疯了!
可自己不能跟着姚宾一起疯吧。
钟明娜正要吩咐司机停车,她要下车时,姚宾却抢先一步开口,不容置疑的冲着司机吼道,“你开车的速度,咋这么慢?记住,你开的是跑车,不是蹬三轮!”
本就冲到120迈的车速,在姚宾的怒吼声中,直接飙升到180迈。
钟明娜急得欲哭无泪,愈发忐忑不安……
……
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慕容璞派出的各路眼线,都没找到地君。
这,气得慕容璞暴跳如雷,各种价值连城的瓷器,被他摔成碎片。
他从龙城回到江海的云顶山庄后,地君、韩如龙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气之下,将留守在云顶山庄的随从心腹,全部一巴掌怕死。
地君的背叛,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不可忍受的耻辱。
他不仅要把地君抓回来,处以极刑。
更要捉住韩如龙,将其牢牢的控制在手上。
不是他不想杀韩如龙。
而是只有韩如龙知道香蝶的下落。
因此,韩如龙还不能死。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以来,不仅是凌绝顶、龙氏兄弟派出的数十万人马,在搜捕韩如龙,他慕容璞派出的眼线,也在暗中打探韩如龙的行踪。
然而,时至今日都没半点线索。
地君也好,韩如龙也罢,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
他有充足的理由怀疑:
地君和韩如龙两人,早在他前往龙城之前,就已瞒着他,暗中勾结,等待时机出逃。
“嗤嗤嗤……”
慕容璞双手齐出,价值上千万的字画,在裂帛般的轻响声中,被他硬生生撕成碎片,飘落了一地。
“找不到地君和韩如龙,你们就别回来见我。”
瞟了一眼跪伏在院落中的数百个眼线,慕容璞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他话音刚落,早就被慕容璞的凶残手段,吓得面如土色的数百个眼线,纷纷纵身而起,蹿向虚空,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慕容璞又把地君、韩如龙两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狠狠的咒骂了一通后,满腔怒气,这才逐渐消散了十之七八。
片刻后,冷静下来的他,决定去找文秀……
……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文秀,正一脸沉思的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
半个月前,她在刘欣雅的提议下,前往龙城,主动告发韩如龙。
将韩如龙才是害死离天大圣的真相,公之于众。
让她没想到的是,凌绝顶也好,龙天鸿也罢,都没追究她这个从犯的责任,反而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的允许她离开。
直到现在,她都没想明白,凌绝顶、龙天鸿为什么要宽恕她的罪过……
她是回到枫丹白露庄园时,才从侍女口中得知,韩如龙在她离开庄园期间,来找过她。
她当然知道,韩如龙来找她的原因。
可,即便是韩如龙当时真的找到了她,也不可能打消她决定告发韩如龙,以求自保的信念。
韩如龙把她的心,伤得那么深,她早就对韩如龙死心了。
她绝不可能念及旧情,继续协助韩如龙,与凌绝顶作对……
“我……我回来了。”
刘欣雅虚弱无力得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气的声音,将文秀的思绪,一下子拉回到现实中来。
“你没事吧?”
望着脸色蜡黄,双眼布满血丝,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刘欣雅,文秀非常关切的柔声问。
“没事。”
刘欣雅艰难的挤出一抹笑容。
“这帮畜生,真™不是人!”
文秀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而后,将刘欣雅轻轻拥入怀中,举止优雅的为刘欣雅,整理了一下零乱的秀发。
“严铁山那老家伙终于被我拿下了。”
“他表示愿意站在我们这边。”
刘欣雅的声音,显得非常嘶哑,但脸上却浮现出掩饰不住的欢喜笑容。
“辛苦你了。”
说出这话时,文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中的泪水,扑簌簌的夺眶而出。
三天前,在刘欣雅三番五次的连声恳求下,她不得不同意刘欣雅前往流沙河畔,以身体为武器,以色相为利刃,收买严铁山。
严铁山是留仙宗的前辈高人之一。
生来好色如狂,一见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
而刘欣雅偏偏又是活色生香的美人,足以将严铁山迷得神魂颠倒,心甘情愿的拜倒其石榴裙下。
事实证明,刘欣雅出马,果然马到功成……
“那老家伙有没有虐待你?”
文秀吸了口气后,又满脸关切的问刘欣雅。
据她所知,严铁山不仅好色如命,而且还喜欢虐待女人,凡是落在严铁山手上的漂亮女人,就没一个能安然无恙的离开严铁山,无一不是被虐得体无完肤,奄奄一息。
严铁山以虐待漂亮女人为乐,这是整个留仙宗的人都知道的事……
“没……没……没有……”
刘欣雅一颗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声否定。
但,她惊恐万状的神情,却出卖了她。
文秀心里一疼,又一次紧紧的将刘欣雅,拥入怀中。
“你为了我,付出这么大的牺牲。”
“你放心,事成之后,我绝对不亏待不了你。”
文秀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没有半点虚以委蛇的敷衍应付之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早就把刘欣雅当成了身边最信得过的左膀右臂。
“能为你做事,是我的荣幸,我不敢奢求任何回报。”
刘欣雅的答复,则纯粹是客套话。
如果不是为了在文秀成事后,得到文秀承诺过的权势,她又怎么可能冒着天大的风险,孤身一人,前往流沙河畔,去见严铁山?
这三天时间里,她被严铁山针刺、鞭打、冰冻、火烧……各种恐怖手段,折磨得遍体鳞伤,如果不是为了得到文秀的报答,她早就咬牙自J了。
“等我们灭掉楚沧浪后,我一定亲手替你报仇。”
“严铁山那老家伙现在怎么折磨你,到时候我就怎么折磨他。”
文秀咬着牙,愤愤不平的说道。
虽然她没看到刘欣雅身上的伤痕,刘欣雅的身上,肯定到处都是伤痕。
严铁山折磨人的手段,不论哪一种都能让人生不如死,后悔为什么要投胎来到这个世界……
“没事的,我没事的……”
刘欣雅故作坚强的应道。
但,心里却巴不得现在就把严铁山用来折磨她的手段,千倍万倍的用在严铁山身上,让严铁山那老家伙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不在你身边的这几天里,凌绝顶没找过你吧?”
刘欣雅话锋一转,轻声细语的问道。
文秀无声的摇了摇头。
“韩如龙上次没见到你,肯定不甘心。”
“你告发了他,令得他受到凌绝顶、龙氏兄弟的联合追捕,他肯定会恨你入骨。”
“你得时时刻刻提防着他。”
刘欣雅一脸诚恳的说出心中所想。
她和文秀,已成了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文秀身上。
文秀若是在事成之前,有个闪失,那她岂不是前功尽弃?
因此,在事成之前,文秀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我知道。”
文秀满心感动的重重点了下头。
她正打算亲自把刘欣雅送到客房休息时,平静的空气中,突然闪烁起一道人形涟漪。
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从涟漪中传出。
令得文秀心里咯噔一跳,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