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客气。”拦下陆思茗找白珩,姜明希心情很好,扬着嘴角替陆思茗加了件披风,又被陆思茗解下来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不用裹这么厚,又不是深冬,太夸张了。”
姜明希也没坚持,两人并肩出了门,雪染花被干干净净的放在兜笼里,陆思茗蹲下靠近闻了闻又捻了一朵小花放进嘴里嚼了嚼,香气扑鼻。
“夏荷。”陆思茗扬声道,夏荷应声而来,陆思茗吩咐道:“让人搬两盆清水过来了,你去厨房帮我将食盐拿过来。”
“是,小姐。”夏荷应声而去,很快丫鬟便帮陆思茗送了水进来,陆思茗撒了几把盐进去,很久不酿酒,技艺有些生疏,她又来用小拇指点了点水,尝到水带着一点点咸味的时候,将送来的雪染花尽数放进水里侵泡着。
陆思茗试了试水温有些冰凉,她站起身不知道从哪里拖来一个小马扎坐着,弯下腰撸起衣袖开始清洗花瓣。
“小姐,奴婢来洗就是了,您在旁边歇就是了。”夏荷看到陆思茗不顾形象的撸起袖子手伸进冰凉刺骨的水里清洗花瓣,立刻吓得蹲了下来想帮陆思茗,被陆思茗挡了回去:“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你下去吧。”
“这…”夏荷一时不知所措,站在一边当木头的姜明希拧着眉头说道:“水太冷了,别洗了。”
“我自己来。”陆思茗摇了摇头,酿酒能让人心平气和,她很久没有这种踏踏实实的感觉了。
姜明希在君子远庖厨与帮忙之间,没什么走了过来,朝夏荷说道:“你先下去吧,我帮她就是了,这屋子有些凉,你去搬个炭盆过来。”
“奴婢遵命。”两个年轻的小夫妻要一起酿酒,夏荷还有什么好待的,立刻屈了屈膝,退出去搬炭盆去了。
“行了,我来弄吧。”姜明希无奈的撩起衣摆,蹲在陆思茗对面,将她的手从冰凉的水里捞出来,又给了她干净的帕子:“擦擦手吧,刚才还打喷嚏了,别惹的风寒严重了。”
姜明希一双拿剑杀人的手捻起花瓣的时候也格外漂亮,垂下的眼眸遮住了眼睛里的认真,只能看他的动作。
陆思茗坐在小马扎上,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姜明希发呆,被姜明希轻轻甩了一脸小水珠:“看本少爷看入迷了。”
陆思茗听到这话,十分想回敬他一句,但又想想这人长得确实很丰神俊朗,玉树临风的,于是改口道:“赶紧洗,雪染花不能侵泡太久。”
姜明希高大的身影蹲在兜笼前的,有些诡异的反差感,陆思茗起身帮他也找了个小马扎,让他坐着,结果反而更好笑了:“哈哈哈,姜明希,你这样太好笑了。”
“那边有桌子你不放,非要放在地上,还好意思笑我?”姜明希一点都不想理会她的嘲笑,这么狼狈的姿势到底是谁害的。
“哎呀,这样显得你更帅了。”陆思茗胡乱说道。
“帅?这又是什么词。”姜明希对她随时扔出来的奇怪词汇有些习惯了。
“就是形容你格外俊逸的意思。”陆思茗眼睛弯弯的看着姜明希,被姜明希冰凉的手指推着眉心向后仰了仰:“别拍马屁,洗干净的放在哪里?”
“等会,你先拿着。”陆思茗让丫鬟送了一个干净的竹盘过来将姜明希洗好的雪染花平平铺满薄薄的一层,沥干水份。
两人协作,动作及其快,不一会儿,侵泡的雪染花被清洗干净晾干,陆思茗去自己的库房里找了几个漂亮的器皿,朝姜明希扬了扬手道:“姜明希,帮我把这几个搬出去。”
姜明希倚在库房门口,双手环胸:“自己搬。”
“小气。”陆思茗在姜明希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翻了个白眼,反正也不沉,自己搬就自己搬。
“别偷偷骂我,我听得到。”姜明希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陆思茗背后,轻松拎着几个空酒坛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陆思茗气结,自顾自的抱着三个小酒坛出了库房门:“冬雪,你让丫鬟烧几锅热水,把这些酒坛好好泡一泡清洗干净。”
“知道了,小姐,您快去歇着,奴婢这就去收拾。”冬雪招呼着丫鬟麻利的抱着酒坛退下下去。
屋子里被炭火烤的暖烘烘的,陆思茗脱下厚厚的外衣,舒服的坐在软塌上伸了伸懒腰,姜明希将陆思茗遗忘在外间的药拎了进来,示意她看看,陆思茗随意扫了一眼:“不用,我虽然不如白珩那么医术精湛,但若有人想害我,我还是诊的出来的。”
姜明希听她这么说也没多说什么,将药递给秋竹让她去煮,自己又回了内厅,自打认识陆思茗开始,他连花楼都不爱去了,虽然事实上他并不喝花酒,但现在,就是做做样子也不想动,应付那些人,哪有逗陆思茗好玩。
“小姐。”室内安静缱绻,冬雪虽然极不想打扰两人相处,但陆思茗之前就说过国公府有什么事情要立刻给她汇报。
“怎么了。”陆思茗手里拿的是一本兵法书,姜明希看到的时候还诧异了一下,这本书整整三十六卷,经历了三个朝代,去其糟粕,俨然成为各兵家必读之物。
“今儿早晨二小姐带着张家人在老夫人院子里闹了一通,老夫人被气到了,已经召了大夫过去看,老夫人没事。”冬雪说到后面知道小姐担心什么,不由加快了语速。
“什么?”陆思茗蹭的一下从软塌上起来,眼神里充满杀气,扔下手里的兵书便去寝室换衣服:“原因呢。”
冬雪紧跟在陆思茗身后伺候她梳妆:“二小姐此前在百花盛会被叶小姐抢了风头,叶小姐又是柔妃娘娘相中的人,后来听说二小姐晕倒后去请二皇子,二皇子并没有去,大约心里也是憋着气,大夫人又被国公爷禁了足,二小姐想闹一闹趁机把大夫人放出来。”
“说她是个蠢货都抬举她了。”陆思茗讥讽道,堂堂国公府的二小姐,净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还敢联合外人气病祖母,这事若传出去,不说陆国公府的脸要不要了,就说她自己以后谁家还敢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