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我就不用参加百花盛会了。”陆思茗是上一届的魁首,安排的位置靠前,她与姜明希两人坐在那里的时候,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
姜明希隽逸潇洒,陆思茗端庄大方,两人只坐在那边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更何况,姜明希眉眼如画低头浅笑看着身边的人儿,他身边的曦曦人儿笑眼如星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十分和谐。
可惜,却不能凑近了听两人的谈话。
“年纪大了,不要在跟小孩子争这些虚名了。”姜明希淡定开口。
陆思茗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揪起姜明希胳膊上的一点点肉,然后拧呀拧。
“嘶,小丫头,你想谋杀亲夫吗?”姜明希表面还得装作一副淡定的模样,陆思茗眼里一闪而过狡黠:“好说好说,你若死了,本小姐还能改嫁。”
“想都别想。”姜明希不爽的说道,呵,还想改嫁,想得到美。
“脑子长在我身上,你管我。”陆思茗悠悠的啜了口茶。
说话间敬阳大长公主已经坐到主位上,一身素青色宫装大气。
“见过敬阳大长公主。”众人纷纷起身问安。
“免礼,都坐吧,今儿是年轻人小聚的日子,本宫来凑个趣儿。”敬阳大长公主开口道:“大家不必拘束,随意些就是了。”
敬阳大长公主的两侧坐着不少大家,宫里乐坊的欣儿姑娘,琴艺超群的林阳大人,书法绝伦的卫老大人等等,上面大人物太多,底下的闺秀们并不敢随意。
“百花盛会怎么评比?”姜明希很少正经参加什么宴会,若不是为了陪陆思茗,今日也不会来。
“琴棋书画诗词曲赋舞谁的第一多,谁就是魁首。”陆思茗简单说道:“历年都是如此。原本的百花盛会是作为京城闺阁千金小聚而来,后来会邀请各家公子,有点…相亲宴的意思,现在就变成了一场比试,各家小姐都卯足了劲想要在此出风头,一来得了名次,有些才名给自己说亲加码,二来,若与哪家公子看对了眼,也不失一段佳话,毕竟我朝礼教森严,很难有什么能交流感情的地方。”
说是有男有女,其实座位泾渭分明,隔着一条人工环形湖,陆思茗比较特殊,与姜明希坐在离评委不远的地方,嘉明郡主不参加,硬是厚着脸皮挤在陆思茗身边。
“曦曦去年拿个琴棋书画诗五个第一,摘了桂冠。”听着两人说话,嘉明郡主也忍不住插嘴说道:“今天,看谁能破了你的记录,拿六个第一。”
“看看吧。”原主是有真材实料的才女,陆思茗不自觉感叹,她现在有种捡便宜的感觉,遥想当年母亲为了让她做一个大家闺秀,不晓得花了多少心思,然而她却从小混成了一个假小子。
“你要表演?”碎玉不知从哪里抱来了一把琵琶,嘉明郡主诧异的问道。
“嗯”陆思茗点了点头。
“你素日里不都是弹瑶琴吗?怎么今日拿了琵琶。”嘉明好奇道,陆思茗去年得了第一的琴艺便是瑶琴,婉转悠扬,博得满堂彩。
“今天要谈的曲子不合适用瑶琴,琵琶刚好。”原主瑶琴弹的好是没错,但她又不是原主,脑子里有技术,但弹不出原主的韵味,好在虽然她以前混日子,但因为实在喜欢十面埋伏,所以苦下了一番功夫,学了这么一首琵琶曲,今日刚好能用上。
“姜夫人,请问可以开始了吗?”百花盛会的举办者差了丫鬟来找陆思茗,陆思茗点了点头:“可以,走吧。”
“曦曦,加油。”嘉明郡主悄声说道,陆思茗眨了眨眼,笑着点了点头。
姜明希弯腰替她压了压裙摆:“陆小姐今日惊艳所有人。”
“谢谢。”陆思茗目不斜视的回了句,跟着丫鬟去了会场中心,姜明希轻笑一声,坐会原位等着陆大小姐惊艳四座。
“欢迎各位公子小姐参加今日的百花盛宴,今日的比赛便由我来发起。”陆思茗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会场中央,清浅一笑:“祝各位小姐今日都能得偿所愿。”
说罢,陆思茗抱起琵琶,玉指轻挑,安静温柔的人瞬间像变了一个人,肃杀之气扑面而来,煞弦、绞弦、拼双弦,手指的变换只来的及看到一串虚影,重重敲击在众人胸膛。
十面埋伏风格雄伟,展现了古战场特有肃穆沉重,大气庄重,闭着双眼,似乎能看到战场上的厮杀,排兵布阵,埋伏,诸将挣功,一幕幕浮现在众人的脑海里。
一曲终了,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姜明希怔怔的看着远处凌厉肃杀的陆思茗,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开了他冰封已久的心,再也收不回去了。
过了许久,林阳大人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胡须乱颤:“好曲子好曲子,肃穆庄重,当真是好曲子。”
林阳爱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顾不得礼仪,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台,走到陆思茗身边问道:“不知这首曲子是何名字,出处为何,林某自诩阅卷无数,竟从未听过。”
“此曲名为十面埋伏,思茗也是偶然听得,并未在哪本曲谱上见过。”陆思茗心道,这可是十大名曲,国宝级的曲子,当年她也是费了一番功夫苦练,今日总算对得起这才女的名头。
“原来如此,不知…”林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陆思茗贴心的开口:“思茗可以默出琴谱,若林大人需要,晚些时候,自当派人送去贵府。”
“多谢夫人。”林阳酷爱音律,在文人雅士中拥有很高的地位,他朝着陆思茗行了个大礼,陆思茗忙侧身避开。
“林大人客气,原本也非小女子创作,若琴谱能被更多人知晓,想来它的主人也会愿意的。”陆思茗道。
“夫人大义。”林阳拱手说道。
“好了老林,别在那站着了,你这驴脾气上来,当心吓到人小姑娘。”上首座着的季盛说道,他与林阳乃是多年知交好友,见林阳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生怕被旁人乱说,便开口提醒道。
“我是那样的人么。”林阳得了陆思茗的承诺,心情十分愉快,也懒得计较好友抹黑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