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客厅。
吴美艳因为过于激动,语速很快地说道:“事情很简单,不久前,我儿子所在的学校,也就是江滩一中,有一个学生叫做朱旭,从学校的顶楼跳下来,自杀了。然后朱旭的家长却说他儿子是刘宇害死的,还问我要赔偿金。警官,你们评评理,他儿子自杀,凭什么说是我们家刘宇害死的?他们栽赃污蔑,要不是看在他们家死了儿子的份儿上,我就到法院告他损害我们家刘宇的名誉,让他们赔偿我们损失费……”
小马快速地记录着吴美艳的话,他上学的时候,虽然学过速录,但是吴美艳语速快得口齿不清,听都听不清楚,更别提记录了。
“吴女士,您慢点说。”小马揉了揉写得发酸的手腕。
吴美艳白了小马一眼,道:“你们跑到我家问我话,现在倒是怪我话多?”
“不是怪您话多,是让您慢点说,我记不过来。”小马连忙解释道。
严良抬了抬手,说道:“小马,你不用写了,用录音吧。回去以后再把音频整理成文案。”
说完这话,他看着吴美艳,礼貌地道:“刘太太,您继续说……”
吴美艳撇撇嘴,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
“那好,我问你,你凭什么认为你儿子刘宇的死,与朱家有关?有证据吗?”严良询问道。
“哼,”吴美艳冷哼一声,“要是有证据,还要你们警察干嘛?”
小马拉长脸,唬道:“哎,吴美艳,你怎么说话的?我们警察招你惹你了?”
“你们警察没招惹我,是我先招惹你们的!”吴美艳破罐子破摔,针尖对麦芒道:“当初,我儿子失踪就不该报案,招惹你们,搞得人财两空!”
严良为了缓和双方关系,和气地说道:“刘太太刚才说的很有道理,她提供破案线索,我们负责寻找证据。”
吴美艳脸色略缓,道:“这说的还像一句人话。”
“什么叫还像一句人话?你再对警方进行言语侮辱,信不信我将你拘回局子里?”小马铁青着脸。
严良瞪了小马一眼,教训道:“小马啊,你要理解死者家属的心情,现在刘太太正处于悲痛状态,言语之间对警方有些不尊重,也是可以理解的。”
话音刚落,吴美艳却不领情,声音尖锐地说:“你这话的意思是,嘲笑我死了儿子吗?”
“刘太太,您可能误会了,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严良苦着脸,解释着。
吴美艳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道:“我就不留你们了,李嫂,送客。”
言毕,她站起身来,离开了客厅,转去了内屋。
李嫂走过来,伸出一只手,示意道:“两位客人,请……”
严良和小马对视一眼,只好站起身来,被李嫂送出了门外。
他们二人回到车上,顾一鸣和任玥婷早已醒来。顾一鸣见到严良和小马灰头土脸地回来了,便一脸看好戏的问道:“怎么着,和我们一样,也是一无所获?”
严良和小马坐上前排座位,系着安全带,一言不发。
“你们倒是吱一声啊!”顾一鸣急道。
“……”
顾一鸣看着小马,问道:“小马,这次调查有收获吗?”
小马报告道:“顾队,收获倒是有的,据吴美艳说,不久前,江滩一中有一个叫朱旭的学生自杀了,好像与刘宇有牵扯,他们两家也因此结了仇。所以,现在吴美艳一口咬定,是朱家的人杀害了刘宁。”
“这可是一个重大发现啊!”顾一鸣吃惊道,随即,他疑惑地看着严良和小马二人,诧异道:“既然你们发现了这么一个重大的线索,回来的时候,怎么一副吃瘪的样子?”
“唉,”小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叙道:“吴美艳因为死了儿子,看谁都不顺眼,觉得她儿子的死,是我们警方害的,说话时,处处针对我们警方,我就和她争吵了几句,人家将我们赶出来了。”
任玥婷翻翻眼皮,道:“你活该,人家身为一个母亲,毕竟死了儿子,正处于极度悲伤当中,早已失去了理智。所以,要和她交谈的时候,要懂得语言的艺术。”
小马摇摇头,说道:“严队好声好气地哄她,谁知道哪一句说的不对,就引得吴美艳炸毛了!”
严队摇摇手,“别提这茬事儿了,我们先循着这条线索去调查吧。”
其他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现在已经知道了新的线索,他们自然要循着朱旭这条线索查下去了。既然学校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们决定到朱旭的家里,问问朱旭的家属,看看能否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由顾一鸣向学校里的教导主任打电话,得到了朱旭家的地址,车子便朝着另一个地方开去。
那教导主任见顾一鸣知晓了朱旭的事情,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何况这种事也不是他一个教导主任兜得住的,他便很识趣地把朱旭的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朱旭在学校自杀之后,朱家来人向学校索要赔偿,经过协商,赔了五十万,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至于朱旭为何自杀,教导主任说的很隐晦,说是精神上有些异常。
这个解释说的十分隐晦,却又是明摆着的事情。试问,哪一个自杀的人,精神上是正常的?
后来,经过顾一鸣的追问,教导主任又解释说,初三的学生面临中考,升学压力不小,精神上出现异常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显然,教导主任又和警方玩起了太极推手,将责任推给了朱旭个人身上。
顾一鸣挂上电话后,骂了一句“老狐狸”,便对严良说道:“严队,看来你从吴美艳那里得到朱旭的信息还真的有用,这朱旭就像是敲门砖,我感觉整件案子的真相都将要浮出水面了。”
严良开着车,他抬眼瞄了一眼后视镜中的顾一鸣,道:“现在说这话,还为时尚早,我们到了朱家,看看能不能从朱家挖到线索。”
“我敢肯定,刘宇的死肯定和朱家有关系!”顾一鸣断然道。
他见严良不吭声,催问道:“严队,你觉得呢?”
“什么我觉得?我现在正在开车呢,和你说话一分心,容易出事故。”严良面无表情地说,此刻,他在整理已知的案情信息,大脑思考着,懒得言语。
顾一鸣瞪着小马,道:“小马,你还年轻,怎么能让严队开车呢?”
小马连忙转向严良,说道:“严队,换我开车吧。”
“不用。”严良直接拒绝了。
“朱家住的地方比较偏僻,路还长着呢,你就让小马开车吧。”顾一鸣继续慷他人之慨。
任玥婷看不过去,开口道:“顾一鸣,司机应该你来当最合适啊!小马和严队刚从刘家调查回来,身心劳累了。你之前在车上休息的时间不短了,等过了前面一个转弯,你来替严队开车。”
顾一鸣当场吃瘪,他本来可以顶撞一句,理直气壮地说,任队,为什么当司机地不是你?你刚才和我一块儿休息了的。
但是对方不是别人,可是任队,是他顾一鸣惹不起地人物。
他苦着一张脸,到下了一个路口,乖乖地从严良手中接过方向盘。
换座位地时候,严良微微一笑,道:“很绅士嘛,没有安排让任队来当司机。”
说着,身子挪到后座,和任玥婷并肩坐在一起。
顾一鸣从后视镜里剜了严良一眼,扳下驻车系统,车子朝着前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