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排查,登名在册的见证者已经排查完毕,这几千人当中,只有寥寥几个带着伤痕,有的伤痕在手上,有的伤痕在脸上,只是他们的伤痕经过法医鉴定,不是近两天的新伤,就是年代久远的旧伤,符合三月十五日的伤痕,只有饮品店的那个男生。
在最近召开的专案组会议上,顾一鸣报告了这次排查的结果。
严良听后,摇头道:“看来嫌疑人并不在排查之列,依照凶犯所表现出来的谨慎小心,不出现在商业街被警方控制的范围之内,才是万全之策。我想,小马应该也一无所获吧?”
说完,他转向小马,等待后者的报告。
小马灰头土脸的样子,道:“报告严队,我们的寻找其实算是漫无目的,几天前的事情,如果凶手扔进垃圾箱,那垃圾箱早就被垃圾车给运走了,我们此时再去寻找,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说是大海捞针也不为过。”
“你说得对,”严良点了点头,道:“如果死者临终前在凶手裸露的肌肤上留下了抓痕,再过几天,恐怕抓痕也会消失。”
说到这里,他总结一句,道:“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专案组成员纷纷点头。
这时,副局走进来,望着严良,开口说道:“你们还在开会啊?绑架杀人案有进展了吗?”
严良见到副局进来,便站起身来,将中间的座位让出来,给副局坐。
副局摇了摇手,在门口的位置坐下,向严良了解了一下案情的进展。听完严良的汇报之后,他叹息一声,道:“这么说来,对于嫌疑人的身份,现在没有一点线索?”
任玥婷解释道:“这起案子,凶手没有露面,声音也是机器合成的,我们根本无从寻找嫌疑人的身份。”
“这么说来,破案遥遥无期了?”副局脸色一沉,道:“现在不止上面催着,就连死者家属也不断地向我催促破案,如果案情再没有进展,那也简单,按照惯例,专案组全体成员受责,案子归档,归为悬案。”
严良在被委任专案组组长的时候,就收到高副厅克期破案的指示,就算他破不了案子,这起案子也不会被归为悬案的。毕竟这起“撒钱”事件过于传奇,已经受到了国民级关注,案子不破,永远会被人提起。
副局见严良不作声,他咳嗽了一声,脸色略有缓和,道:“现在有一部分网民认为嫌疑人是劫富济贫的行为,称嫌疑人为当代侠客。这样的舆论风向很不好,我们必须尽快破案,将罪犯绳之于法,控制住舆论导向。”
一说到舆论,严良眼前一亮,他道:“如果凶手自认为是侠客,是在行侠仗义,那么凶手肯定会留意网上对他的评价,我们可以在网上寻找一些论调奇怪的评价,说不定能够揪出凶手。”
“这是一个笨法子,找到凶手的几率和买双色球中大奖差不多,不过你们可以试一试。”副局愁眉不展。
试试就试试,会上,专案组成员捧着笔记本电脑端坐一排,在网上开始了冲浪之旅。
微博热搜还挂着“撒钱”事件的后续,标题名字是“拾钱者陆续归还”,点开一看:
撒钱之夜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当天晚上,拾到“天上掉下的馅饼”的人,已经陆续交给警方,经统计,东荣商城的老板娘吴女士撒出的五百万人民币,已经找回将近五十万人民币。主动上缴给警方的拾金者反映出当代人民素质的提高,彰扬了拾金不昧的传统并未抛弃,还在传承。
下面第一个评论是官方找来控评的,写着“时代在进步,人民的生活在提高,文明的社会不需要所谓的大虾来劫富济贫,谢谢。”
第一个评论下面大多是反驳者,反驳者写着“如果你钱多,请给我,谢谢。”
“感谢大虾送来的五百块钱,这个月的生活费有了。”
“我有一个想法,如果将这个事件拍成一个电影,估计会比漫威火爆,票房可观啊!”
“……”
这些回复者,大多是借一步说话,蹭楼的人。
再看下一条评论,“大家是不是觉得拾金不昧的人脑子秀逗了?其实不是,他们可不是主动上缴,而是被主动上缴,懂?”
这条评论的回复大多是那天事件的亲临者,拾了钱,然后被警方给没收了。
再看下一条评论,“撒出去五百万,收回来五十万,这叫拾金不昧,素质提高?皇帝的新装也没这么穿的!”
回复是“人间真实”“说什么大实话呢,罚抄一百遍校规”“大兄弟,现在想你说话这么实诚的不多了”
……
专案组的成员不断地刷屏,看了许多条评论。
小马开口道:“我现在是明白刚才副局为什么说从这里面寻找到凶手的踪迹,就像是双色球中大奖一样了。这样的概率太小了。”
“我想问一下严队,您是怎么想到这个奇妙的主意的呢?”顾一鸣望着严良,话里带刺。
严良微微一笑,解释道:“我刚才只是随便找一个理由来应付副局,不然我总不能说这案子没法破,悬着吧。”
顾一鸣想想也对,如果专案组没有严队顶着,估计副局的责骂会落到自己和任队身上,而严良是高副厅抽调过来的,副局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会对严良苛责。
想到这里,他反而对严良产生了一丝感激之情。
严良合上笔记本,悠哉地半躺在靠椅上,喃喃自语道:“凶手如果真是堂吉诃德一般的人物,傻事可不会只做一次就算了的。”
这话顾一鸣听在耳里,但是他没有看过《堂吉诃德》,不太明白严良话里的意思。等到过几天他明白过来之后,恨不得骂严良一个狗血淋头。
凶手如果连续作案,这谁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