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雷汽修车库门前，瘦警察拉着胖警察就要回去，胖警察就不乐意了，他甩开瘦警察的手，道：“我们都是帮忙查案的，他们凭什么赶我们走？我今天还偏偏不走了，咱们就留在这里碍他们的眼。”
说着，就站在门口，等着。
瘦警察低声道：“大家都在一个系统工作，你得罪人家干吗？何况人家分局里的刑警，我们派出所可是归分局的直接领导。”
“领导个屁！这俩刑警又不是领导，我们需要受他们指挥吗？”胖警察不服气地说道：“这俩货仗着自己是刑警就看不起咱们片警，以为我们片警就是抓抓小偷，给迷路的人指指路，我今天还不服气了。”
“你不服能咋地？”瘦警察翻翻眼皮，看着那两个刑警在车库里转悠。
胖警察吹胡子瞪眼道：“我今天非得破起命案，给这些看不起我们的刑警瞧瞧。”
他们二人在修车铺门前说着话，那两个刑警在车库里转悠着，例行检查。
那两名刑警和先前两位片警一样，没有检查出来异样，他们二人觉得里面机油的气味实在不好闻，便要修车铺老板张大雷出来说话。
两名刑警一走出门，见到那两个片警还待在门口，其中一个刑警皱皱眉头，不高兴地说：“你们两个怎么还没走？”
胖警察向瘦警察递了一个眼色，大声道：“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是想要修一下摩托车，咱们的警用摩托车总是打不着火，看看修车铺的师傅修不？你们先办正事，我们修车的事儿不急，等你们问完话，我们再让师傅检查一下车子。”
“对对对，我们来修车。”瘦警察附和着。
他们的警用摩托车的确有些不好使，但是如果能凑合着用，他们就也不会到修车铺修车。此时他们说是修车，也可以修理一下摩托车上零零碎碎的小毛病。
其中一名刑警瞥了胖警察一眼，摸了摸鼻子，转向张大雷，问道：“张大雷，你见没见过一个叫做徐娇娇的女孩，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头发，一米五的个子。”
“我没见过。”张大雷不假思索地回道。
刑警掏出手机，把徐娇娇的照片调出来，拿给张大雷看了一下，道：“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
张大雷摇头道：“没有见过。”
“三月三十一日中午，你在什么地方？”刑警又提出问题。
“三月三十一日嘛，让我想想，”张大雷装作回忆的样子，道：“那天我好像待在修车铺里修车。”
“一直都待在修车铺，没有出去吗？”刑警又问。
“一直都待在修车铺，没有出去。”张大雷回答。
……
这两个刑警，一个负责提问，一个负责记录，规规矩矩地进行着排查。
旁边的胖警察靠近瘦警察，附耳说道：“这俩刑警这么问话，要是能够问出什么结果出来，才叫怪事呢。”
“问不出结果，说明这老板没有嫌疑呗。”瘦警察悄声回道。
胖警察嘿嘿笑道：“审问犯人首先得学会吓唬对方，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一吓唬，就把犯人的话给诈出来了。”
正在他们二人窃窃私语的当儿，两位刑警已经做好了笔录，让张大雷签了名字，看也不看胖瘦两位警察一眼，就走了。
等到刑警走后，张大雷过去检查了一下摩托车，半晌，才说道：“你这摩托车零件有些老旧，要么我用机油给你们洗一洗，保养一下，要么我给你们换一下零件。”
胖警察沉吟道：“嗯……就保养一下吧，这破摩托车比我工龄都老，里面零件估计都老化了，我要是有换零件的钱，还不如买一个新摩托车呢。”
张大雷着手把两辆摩托车拆卸开来，然后用机油擦洗着零件。
两位警察在一旁和他唠着嗑，说一些有的没的，胖警察说着说着，忽然把话题转到命案上面，说道：“兄弟，你知道刚才来的两个刑警找你是为了什么案子吗？”
“不知道，我之前也向他们打听来着，他们说上面吩咐了，这是要保密的，不能对外泄露案子信息。”张大雷心中一动，表面平静地说。
瘦警察点头道：“有些案子的信息的确保密性很强。”
胖警察咧咧嘴，却道：“还保密什么，你到大街上问问，哪个不知道我们查的这案子，是起命案，死者是徐娇娇。”
张大雷拿着一块破毛巾，仔细擦拭着机器零件，也不搭话。
“哎，兄弟，你难道就不好奇吗？刚才的刑警为什么要调查你。”胖警察把一张肉嘟嘟的脸凑过去，神秘的说道。
“不是保密，不让问吗？”张大雷手里的活儿没停。
胖警察嘿嘿一笑，道：“原则来说是保密，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秘密，不妨告诉你吧。”
他顿了顿，目光在张大雷的脸上逗留着，继续道：“死者徐娇娇，也就是网上被骂的臭名昭著的小姑娘，她在三月三十一日当天中午被人杀了，凶手抛尸在路上，第二天一早，让上班的行人看到，引起轩然大波。这些事儿，也不是秘密，基本上大家都知道，想必你应该知道吧？”
张大雷摇摇头，回答道：“你一说，我也是刚知道。”
“嘿嘿，我给你说一些大家不知道的事儿，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重点调查你这修车铺吗？”胖警察又道。
“为什么？”张大雷心中一紧，面色却平静地问道。
“因为法医在死者尸体上提取到了微量的润滑油成分，所以，推测死者在临终前应该去过修车铺之类的地方，兄弟，你说说徐娇娇一个小姑娘，没事儿去修车铺干嘛？”胖警察说话时盯着张大雷的表情。
“这些疑问有警察调查，轮不到我一个修车的操心？”张大雷神情有些异样。
胖警察反驳道：“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是做汽修生意的，正好是警察严查的对象，这起命案和你联系不小，怎么轮不到你操心了？”
张大雷闷头用一块破布擦着机器零件，他知道言多必失，就不再和眼前这两个片警多费口舌。
胖警察盯着张大雷手里的破布，意有所指地说道：“如果我是凶手，我杀了人之后，现场肯定会有血污，我会拿着破布把现场清理擦干净，一点血迹都不会留下。”
张大雷咬紧牙关，一句话也不说，对于胖警察的话置若罔闻，专心地擦拭机器零件。
过了一会儿，张大雷把手中的抹布放下，道：“警察同志，你们的摩托车保养好了。”
“多少钱？”瘦警察伸手就去从裤兜掏钱。
“摩托车的保养价格是一百二十八，我给你们优惠一点，一辆车算你们一百块，总共二百。”张大雷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瘦警察正要掏钱，胖警察拦住了，他道：“我付款好了，每次吃饭都是我这位哥们儿请客，今儿个这摩托车的保养费，我出了。”
张大雷心中想着，警用摩托车的保养费，还用私人出钱？
“我微信转账给你吧，你把微信点开。”胖警察掏出手机，对张大雷示意道。
张大雷摸出手机，点开微信收款，亮给对方。
胖警察扫了一下，然后磨蹭了半天，口中说道：“咦，我怎么付不了款呢，你是不是设置错了，把收款码弄成了付款码？”
“不会吧，我这里显示的明明是收款码，而且我还设置了收款金额二百元。”张大雷解释道。
站在一旁的瘦警察见状，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抽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张大雷，说道：“不用麻烦了，我直接付款得了。”
张大雷伸手接过瘦警察递来的二百块钱。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胖警察连忙拦住瘦警察，硬生生地从张大雷的手里把二百块钱拿了回来，然后塞还给瘦警察，说道：“我说了，今天我结账，你可不要跟我抢，你和我抢，就是不把我当兄弟！”
“你这不是付不了款嘛。”瘦警察嘟囔了一句，把钱又装回去了。
胖警察拿着手机，对张大雷说道：“老板，你手机给我一下，我再扫一下。”
张大雷下意识地把手机递过去。
“咦，还是扫不了，是不是你设置错了，我看看哈……”胖警察口中说着，拿着张大雷的手机点了几下，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一扫，滴的一声，出现付款成功语音提示，“这下好了，车辆保养费给你付过去了。”
言毕，胖警察把张大雷的手机还了过去。
张大雷拿回手机，点开看了看，见到账上多了两百块钱，他便说道：“收到了，你们现在骑上车试试，看看是不是比之前顺畅多了？”
两位警察骑上摩托车，一踹脚蹬，摩托车立刻突突突地响了起来。
“的确顺畅多了，之前踹几下都不启火，现在容易多了，果然这车保养与不保养，就是不一样。”瘦警察称赞了几句，就拧动油门，开车离开了。
胖警察临走时，问了张大雷一个问题。
“你真的不认识徐娇娇吗？”
张大雷面对胖警察犀利的眼神，他神情慌张地说道：“我不认识什么徐娇娇。”
突突突，胖警察开车摩托车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