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不到，王旭就已经和陈群这边的几个人聚集在了早上那间会议室，所有人都对眼前的检测结果露出了不可思议地表情。父女二人都是患有不同母系遗传的肌肉肌纤维粗红症。
躲在墙角的欧阳洋，使劲用额头撞着墙壁，想死的心情都有了。明明是自己都猜中了，结果自己不自信，输得干干净净，简直可以说是倒霉透顶。
“接下来的十二小时，是最为重要的。为了避免患者杜雅宁病情加剧，我们必须做出一个艰难的选择。是放任这位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死于肾脏衰竭呢，还是按照铁军提出的一个最简单的解决方案，将父亲的肾脏移植给女儿？”
陈群指着小黑板上的两个选择，抛出了一个很有争议的问题。话音一落，就听到耳边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您，您获得了两位患者家属的顶礼膜拜，获得两个高级宝箱，你现在宝箱总数超过一千，获得成就‘千金散尽还复来’，奖励二次抢救手术成功率提升百分之六十。请注意，二次手术抢救期限不超过三天。”
随着系统的提示，陈群见眼睛的诊断面板上，突然多了一个金色的框框，越发有几分神圣的感觉。
不过最让他感到惊讶万分的是，系统空间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血红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是系统才颁布的特殊任务，也出现了一个完成度百分之五十七的字样。
这干什么？
病人还没有救治，就完成了一半？
还没有看清楚，数字一下又跳成了百分之七十七。
这是干什么？为什么其他任务不跳，这里出现指示呢？
这次总觉得有些心中不踏实，也立刻放弃了最开始坚持不用空间来验证的想法，马上采取了时间暂停，在系统空间的模拟手术室中做起了换肾手术。
不过不做不知道，一做吓一跳。昏迷的女儿杜雅宁的肾脏功能完好，但对于父亲的肾脏来说，里面布满了黄褐色的小斑点，不用问都是形成了小型的肾结石，并且在严重地腐蚀着父亲的肾脏。
一检查这些斑点病变组织，得出的结论更是让陈群眉头直接皱了起来，才隐隐有些明白系统给的这个任务为什么叫“艰难的选择”。
这不是对病人做生死选择，这是对医院做出一个艰难的选择。
因为患者肾脏出现的大量水银，不可能是过去出现的，只可能在医院里沾染上的。父亲是植物人，依然有水银进入他的肾脏，就说明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甚至可能牵扯出一起更大的丑闻。
要么是医院中有人玩忽职守，让水银毒害患者，要么就是他自己梦游吞下了不少水银，或许，是有人给患者下毒。
陈群不知道选择哪一个，但从女儿半夜三更过来给父亲送换洗衣服，看出来感情不错，不可能下毒。
那究竟哪个才是凶手？
陈群觉得他有些弄不明白了，他需要更专业的人员来提供帮助。恰好他应该能找到一位人精，顺道还可以找职业的私家侦探过来看看。
不过从已经知悉的情况看，王旭这个侄儿应该没有嫌疑，如果是有嫌疑的话，他不可能找自己来治疗患者。何况，他也应该没动机，就算害死了舅父，他也没有好处。
再加上章一非的那双“火眼金睛”，对人性的熟悉，当然不可能介绍一个心怀叵测的家伙来给自己。
陈群再次回到现实世界，向众人扫视过去。立刻见王旭站了起来。
“陈医生，小宁的母亲已经从路上赶过来，只是堵车了。她的意见是马上换肾，将女儿就回来，她作为两位患者的直系家属，完全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只要过了签完字，就可以动手术了。”
陈群看着这双纯真的眼珠子，突然想到了他还可能忽视了另外一个可能。如果医院造成的水银泄露挥发，进入人体，那无论是女儿还是眼前这位依然只知道他姓什么不知道叫什么的家伙，身上依然会也会水银超标。
他马上检测一下就知道是哪里出问题了。
两小时后，陈群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拨打了苏婉婷的电话。
“苏总，我这里遇到两个病人，有些特殊，恐怕需要告诉你一下。你再转告小馨的奶奶。要是真要闹起来，恐怕会牵扯出一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丑闻。”
“说吧，陈医生，这次你又对谁不满意了？”
“是这样的，我这里的两个患者，都出现了肾衰竭，经过毒理检测，发现是水银中毒。如果是普通人，这点剂量还不会导致大的病情，但这两位患者都有基因缺陷，导致了肾脏功能受损，那就比其他人严重。我需要你调看一下医院的监控录像，确定是什么原因导致。”
苏婉婷眉目一挑，直接对着电话说出了掷地有声的话语。
“我可没时间跟你玩求证当私家侦探，你直接说结果，你是什么推测的？”
陈群也爽快地说出了他的推论。
“医院水银最多的，就是温度计。开始我以为是有护士将植物人病人的房间，作为整理用具器械的地方，不小心弄断了温度计，让水银挥发出来，进入到病人体内。但后来看到天天来的女儿和在医院上班的侄儿，体内水银含量也超标。认为这不会一起偶然事件，而是一起丑闻。医院消毒通风不到位，要是再多检查几个，也出现一样的情况。那问题就严重了。”
苏婉婷一下秒懂陈群的意思，知道他是指责医院没有按照固定标志来通风，甚至医院有处理医疗耗材不规范，才导致了这种现象。
这事情当然是身体有缺陷的人最为敏感，并且已经出现了一段时间。那老太太出售医院股权这件事情，也会变成了一起丑闻，甚至会让丽云集团的竞争对手在各个方面大肆宣扬和丽云集团有关系。
陈群事前通知，就是预计了这种可能。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对医院和病人都没有好处，唯一有好处的就是那些煽风点火的家伙。何况这次集团做得太出色，泼脏水的人也会更多，而不是更少。
这事情还真需要老太太出面。
苏婉婷想了一下，就对陈群叮嘱起来。
“你暂时给我半天时间，明天早上我请老太太过去，一起将这件事给连杆拔起，究竟是谁得责任就处置谁，没有半点情面可讲。”
对苏婉婷而言，她会坚决不会给商业对手留下任何抹黑的空间。与其等其他人抖露出来，还不如让老太太抖露出去。毕竟，老太太每年都给这两所医院捐赠上千万的资金，以这个理由来说事情，更为合适。
看样子陈群还真是气运逆天，刘院长一让他冲锋陷阵，他就直接找到了医院的一个大漏洞。
这样也好，趁着这次机会，将医院给重新大清洗一遍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