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秦方就签订了医院的规范条款，并且还主动放弃了手术失败后的救护，更拒绝使用维生装置来维持性命，颇有不成功既成仁的架势。更慎重其事地将陈群借的“三阳玉佩”交换给他，请他转交给章一非。
看着这种神态，陈群倒是理解他的心思，知道他在手术前没有表示任何对章神棍的谢意，其实就是他生死未卜，大概唯一能给予的也就是一些阿堵物了，对章一非来说可以说就是极大的侮辱，至于将感谢转交在两个小女孩身上，赠送一大笔钱什么的，小依云也有资格“看不起”，根本不会要的。
所以，秦方的态势就是如果手术成功，再涌泉相报想报，总比说两句空话要强；要是过不了这一关，那就来世衔草结环。对于这些相信来生的家伙来说，这种报答方式可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陈群才不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毕竟除了秦方之外，某位冒充成人类教授的吸血鬼正在门外等着，也不过去进行交流，好像他天生不会中国话一样。
所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两个民间大师在一起相互对比，那秦方的品位和格调就太低了一点，毕竟眼界决定个人态度，长时间躲在乱坟岗修炼奇门秘术的风水师，比起在世界上招摇撞骗的吸血鬼是差距了不少。
怪不得章一非人为秦方的档次太低，就是如此。
等陈群走出病房的时候，为了不揭穿某吸血鬼的伪装，也改用伦敦腔的英语询问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家伙。
“威廉现实，是不是我们的珊瑚人小朋友，又出了什么意外情况吗？”
其实在陈群双管齐下的治疗下，来自老家的小朋友身上的肌肉肿瘤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好转。但若是停止催眠，切断疼痛感觉，那要不了半天病情就会恶化。也就是说，催眠暗示在这种遗传学疾病上，也能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
至于其中的原理，陈群在系统空间做出了多个人体解剖分析，但依然找不到合适的说法，或许再很长的一段时间，科学都解决不了这种心理暗示加药物治疗的方法，究竟是心理为主呢，还是心理为辅。
对此，吸血鬼威廉非常对这个研究有兴趣，几乎专注在这项研究中，那现在突然主动过来，那应该就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
不过某位非常儒雅的教授给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
“陈，今天我看到新闻报道，某家公司又将大猩猩用意念玩电子游戏拿出来当噱头，准备筹备新一轮的科技股，这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位老朋友——一位有意识但不能进行交流的大提琴家。他十五年前中风之后就全身失去了活动能力，全身唯一能获得的就眼部肌肉，可以通过眨眼来进行交流。或许，我们现在可以利用相同的技术，来实现他的某种正常化。至少，可以用意识进行交流。”
陈群当然知道今天早上的新闻，就是先教会一只大猩猩用手柄来玩弹珠的电子游戏，然后用仪器记录下大猩猩的所有脑电波活动，然后断开操作杆和电脑的链接。大猩猩依然习惯性的操作手柄，但它实际上已经是在使用意念玩游戏了。最后，彻底拆除手柄操作杆，大猩猩已经能自如地使用意念来玩游戏。
这种技术被称为脑机接口技术，是很多前沿科技公司发展的主流方向。不过，这种技术的原理就是使用电脑庞大的计算能力，先建立一条基准线，进行动作标志。然后再来识别脑波信号的意图，最后找到合适的对应向，来执行相应的程序。
或者简单的说，这就是一个无比复杂的连连看游戏。
当时大小姐都在感叹，人家猴子都能凭借意念玩游戏了，她还不能用意念在小扫把的帮助下写代码，简直是人不如猴。
想不到大小姐才感叹完毕，这里就找上门来，要求进行类似的试验。
“我想这个试验难度并不大，难道在维克多的医院或者是梅奥诊所，不能做这个试验？还是有其他原因？”
威廉点了点头，说出了原因。
“维克多爵士对这种外接试验的兴趣不大，或者认为这种外接试验会让他专研的人工神经失去了方向，最后导致走向了另外一条道路。何况，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种技术早在二三十年前就已经出现，但依然没有随着电子技术的提升而有突破，这应该是某种技术衔接上的原因。不过现在不同了，小型计算设备的能力强了无数倍，让原来理论上做不到的事情，现在可以做到，所以我才愿意重新研究。”
陈群有些明白威廉的意思，点头附和他的看法。
“是的，维克多爵士不会在无法突破的项目上下功夫，同时也不想笼罩在前人的阴影中。要么是有了开创性的主意，要么就是彻底放弃。他不会认为某种框架的填充，其实也是技术的进步，所以他不会愿意在这个项目上多费心思。”
吸血鬼博士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显然是认为陈群对维克多爵士理解得十分透彻，和他这样的人讨论问题，完全有一种心情愉快的感觉。他顿了一顿，又说出了第二个原因。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考虑，就是我那位老朋友非常倔强，不愿意成为大公司的研究对象，所以拒绝和任何医疗机构合作。从某种程度来说，他更是一位理想主义者，恰好你的研究所现在是国家机构，又是一个他抱有很大好感的国家，所以将他带来这边做研究，他绝对会答应的。”
说到这里，威廉耸耸肩，谈到了一个实质性问题。
“当然，这种试验是需要设备资金投入的，我会以匿名人的名义，投入这个试验的资金，进行研究，同时也需要你们的帮助。我想，或许几年内会有不俗的成果，毕竟你们这里的计算机模组是世界最先进。”
陈群有些愕然地看了一下这位吸血鬼，笑了起来。
“自己赞助自己进行研究？看起来你那位朋友真的是非常有魅力啊！”
威廉嘴角抽动两下，然后说出了一个秘密。
“我那位老朋友其实算是我最喜欢的女孩子，不过她不喜欢异性，所以我在最失望的时候，才找李做了整容手术，变成了这副模样！”
陈群嘴角抽搐两下，最后勉强挤出一个虚伪的笑容，表示礼节上的认可。这可是现实版本的惊情四百年！不，惊情四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