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幸灾乐祸
“这是T2高信号影像，亮度较高的肿块包围着脾脏、肾脏以及椎骨体，应该是腹膜后肉瘤。这也能解释病人心脏内的积液，这是高度侵袭性肿瘤，如果不做手术，大概几天内或者一个星期内死亡。”
陈群看着手中的崭新的平板，将半天思考得出的结论，吞吞吐吐地向坐在宽大办公桌后的苏晚婷介绍，目光一直在桌子上扫视，努力想发现一个这女魔头的新头衔。
这情景太古怪了，一个不是医生的女总裁，向一个还没有办完培训手术的年轻小医生，询问着病人的病情。
苏大总裁，你是航空公司的总裁，不是医院的CEO，你搞清楚了你的位置吗？我就算告诉你病人的情况，你又能听懂多少？我都是翻阅了不少资料，才弄清楚病人状况的。你能听懂？好像你的关注对象也搞错了，不是应该关注那台整容手术和方案吗？
苏晚婷看着他的目光，双手交叉编织成了一个支架，将下颌放在了上面，巧笑嫣然地说了一句。
“我不是医院的董事长，也不是运营执行官，你大概是想在我桌子上，找出一个这样类型的铭牌吧？”
你这女魔头，察言观色的功夫可是大宗师级别的，连我肚子里想什么都知道，你不去当侦探或者侧写师，简直浪费人才。
陈群在心头嘀咕了一句，才收摄心神，不再东想西想，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算是默认。
这女魔头太精明了，不好对付。但和精明人打交道也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多口多舌。
苏晚婷翻开了桌上摆放着的小巧轻便的平板，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的诊断和几个医院的会诊结果，完全一致。说明你的天赋是医生，而不是钢琴家。所以，我这时候将你叫过来，只有一个问题想遵循你的意见。如果你来主刀，替病人做手术，你有多少成功率？”
陈群愕然看了过去，不明白一个世界知名医院的医生，会在名气不是那么大的国内医院做手术。在日本，无论是中央医院还是三景附属医院，都可以轻易完成这样的手术。
为什么日本人要舍近求远呢？
苏晚婷善解人意地敲了一下桌子上的面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今天早上，三景总院正式将纲成秀夫解雇了，知道为什么吗？”
还不是因为遇到你这个女魔头！
陈群在肚子里腹诽了一句，当然不敢实话实说，只好腼腆地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苏晚婷娇声笑了起来，“因为纲成医生的手术费、康复费高达五百万美金，也就是5亿日元。病人康复时间是八个月到一年，医院还要支付他的薪水，就算只支付一半，也是五千万日元。而违约解雇他，只需要支付8千万日元的违约金。万恶的资本社会！”
你笑得那么得意，分明是幸灾乐祸。
好吧，大家都在幸灾乐祸，陈群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李冰嘴巴杜合拢不上的模样。
苏晚婷看着陈群低着头偷笑的模样，越发有些得意。“你难道没觉察这中间有什么不对吗？”
陈群只好喃喃说了一句，“这是经济社会……”
“不，你没有GET到要点，这病例尽管少见，但国内也有不少人患有并且康复，你觉得哪一个人拿出了五百万美金的治疗费？在国内，连手术和保健护理费用，也就是两三百万，这是理论上最贵的费用。但其实就是百万，这仅仅是因为物价导致的差异。”
苏婉婷稍微解释了几句经济学常识，就正式通知他。
“纲成秀夫在知道自己被解雇的消息后，就立刻在祥云医院办理了正式住院手续，并且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请你替他主刀。”
“他不是……有上帝之手吗？”
陈群才一开口，才发现了他没有GET到的第二个更大的爽点。世界十大医院之一的有名医生，宁可要一个年轻的中国人主刀，也不要自己医院研究出的高科技产品动手。这对国内医学界和祥云医院，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活广告。
至于为什么不要最先进的机械，这时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将这个广告宣传炒热再说，至于真正原因，谁关心？谁在乎？
陈群立刻秒懂，为什么是女魔头来通知这个消息。因为这就是一笔大生意，名利双收的天生活广告。作为跨国集团公司领导层一员的美女大总裁，当然是运营这个意外事件的最好人选。
苏晚婷看着陈群露出会意的神色，笑容越发娇艳无方，“你应该想清楚这次机会是如何难得，所以，你的任务就是暂时停止谢阿姨的手术，全力做好这事情，你有几天的准备时间，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会酌情考虑的。”
陈群脑海中想了无数个念头，猛然一咬牙，看着面前的大美女，正色道：“我就一个要求，请……将我上次动手术的几个同事，一起叫过来，协助我进行这场手术。我知道他们都没什么经验，但就是因为他们没有经验，我才可以放心大胆地进行手术，没有任何顾虑。”
苏婉婷一下笑得花枝招展，犹如百花怒放，整间办公室充盈着洋洋春色。
好半天苏晚婷才停息笑声，看着他的眼珠，缓缓道。
“我只能替你解决一个无关紧要的助手和护士，二助和其他医务人员，我无法插手。我只是医院的大股东，不是医院的董事长和CEO，希望你体谅我的难处。不过，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的几个同事需要的是这个进修机会，而不是这次手术，对吗？”
陈群点点头。
苏晚婷嘴角溢出一丝浅浅笑容，笑了起来。
“那这就好办多了，你的几个同事会进入祥云医科大学就读，不用参与手术之中。免得有人说我肆意妄为，外行指导内行。”
陈群诚心诚意地对她深深一个鞠躬，“这是我欠苏总的第二个人情。”
苏婉婷兰花般的手指轻轻一抬，递过一张纸签。
“你可以回去准备去了，大概这几天我也要首都述职，手术的事情我无法插手。要是有什么医学上的问题，可以去找刘洋副院长，他也是国内创伤止血方面的权威专家。只是脾气有些古怪，你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