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你做不做飞刀？隔壁都市津桥有好几个脑瘤手术，每个手术家属给的红包都是七八万。要是陈医生愿意的话，我马上安排你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陈群才走进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时候，一个风韵尤存的女子就凑了上来，对他说出了这个建议。
陈群一听，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就泛起一阵厌恶。当然，他并不是讨厌做飞刀这种行为，其实，聘请其他外地医院的医生，去本地医院做手术，在官方的正式名字叫会诊，或者学术研讨，属于很正常的现象。在私下，就叫飞刀。
这种行为对于官方来说，尽管没有明令禁止，但其实也是不提倡的。道理十分简单，除了事情谁负责？尤其彼此都是金钱联系的时候，毛病更多。
至于那些专门牵针引线的二道贩子三道贩子，几乎绝大多数都是毫无道德的。除了中间赚你一笔“中介费”之外，还不承担任何责任，除了事情你自己负责。直白一点，就是坑医生进火坑。
因为一般比较正式的飞刀，都是两个医院的医生彼此联系，就算出了事故，也有本地医院那个兜底。但这些二道贩子介绍的，一般都是靠手中的信息或者关系来搞，去的地方也是私营医院居多，甚至有可能是黑诊所。
陈群还没有开口，跟在后面的赵雪就笑了起来。
“七八万的红包啊，陈医生，你不如考虑一下哦！可是比你一个月的工资多几倍哦，你不妨考虑一下哦。要不这样，你留个电话给我们，我们去医务处打听一下，你们这些医院的行医资格，然后再考虑这件事情。”
祁虹面色微微一凝，板着脸对赵雪数落起来。
“雪儿，别胡闹。这位女士，请你离我们远一点，不然我就报警了！”
那妇女见这几个年轻人态度十分强硬，也就讪讪离开，才走到拐角，就掏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孙总，你要的录音我已经弄到了，还是老规矩。你先将费用打过来，我马上将录音给你转过去。这几个小医生，年纪轻轻，架子可不小，要是换成其他人……”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左右各自走来两个身穿西装，神色干练的彪悍女子，也没有说话，就在左右一站，将她后路堵住，跟着前面又走来了两个同样穿着西装的精干男子，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以这位妇女多年江湖打滚的经验，立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慌忙收起电话，就准备离开。
一位年轻靓丽的女孩从后面转了过来，一下挡在了她的面前。
“我想，一份五千元的录音，对于你来说太少了一点。不过么，我们老板最见不惯你们这些自称自媒体的各种兼职人员。现在我们已经报警了，以非法行医，诈骗牵线对你进行投诉，至于你的所有言行，我们都有全程录像录音，我们非常乐意充当一个好市民，协助国家打击各种非法分子。”
说话间，这位年轻女孩将手一指，对着一辆中巴车比划了一下。
“看到没有，车子里摆放的无线电远程音波收录机和录像机，已经将你刚才所有的行为都记录下来了。这里是公共场所，你我都有权利记录这里的一切，这种行为并不犯法。但犯法的却是你的所作所为，法院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审判的。”
几分钟后，陈群他们就知道了这边发生的一切。
赵雪立刻嚷嚷起来，“这女的不是医疗中介吗，怎么变成了自媒体呢？”
祁虹轻轻敲了她的脑袋瓜一下，无奈地摇摇头。
“你这丫头还是太傻太天真，人家本来就是诈骗为生的，各种身份切换自如。不过，居然有人要陈群的电话录音，这究竟是干什么？”
才放下电话的东方闻馨露出一个很古怪的笑容，对这位同样很傻很天真的女学霸解释。
“刚才小玉她们已经追查到收购录音的家伙来历，这位是一家三流小报的老总，现在改行做新媒体了。你们可能会想不到，这家伙前天收到一笔来自国外的汇款，账户是一个私家侦探事务所。你们联想到了什么？”
“私家侦探社？难道和乔治·凯特有关系？”
祁虹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很惊讶地看着笑得特别灿烂的东方大小姐。
“一点都没错，这家侦探社就是专门给乔治做脏活的，与其说是侦探社，还不如说是几个打手，专门负责对付那些要指控乔治医生的。我现在才觉得，陈群这家伙太黑暗了，一听到人家是世界薪水最高的医生，年薪上亿，他就认为绝对有问题，还是那种很恶劣的问题。”
陈群抬起头来，看着女朋友，无奈地叹息一声。
“我们都知道资本家黑心，所有医院都有黑历史，纵使是名声最好的医院，也是一样。那对于一个很强势的医生来说，只要手术足够多，那绝对会出现问题。但都没有这方面的报道，就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被他暗中给处理了。如果说老牌医院是给钱了结，那对于医生来说，采用其他手段成本更低。”
陈群说到这里，又总结了一句。
“医院的黑历史不少，但总是一家正规的公司，需要遵守一些规矩；但对于医生来说，遵守的规矩更少。同等黑心的情况下，正规医院比起个人医生来说，简直就是圣人！”
东方闻馨倒是没有考虑他后面说的事情，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开始取笑起来。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在双标呢。只要手术足够多，就会出问题。这话是说谁呢？你还不是一样？”
陈群点了点头，苦笑起来。
“我只是手术还不够多，比起乔治·凯特来说，手术只能说少得可怜。其次，你们不是都说我运气好，这或许是我没有出现大问题的关键原因之一。当然，最后一个原因，就是我还足够聪明，看到做不下的手术，就直接放弃，不去逞能。”
“哈，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可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医生说的。咦，不过你还真有点聪明哦，居然将我准备给你扣的双标的帽子给洗白了。”
倒是祁虹留意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追问起来。
“陈群，为什么你一直认为人家乔治医生有黑历史，对他十分提防呢？”
陈群还没有回答，东方大小姐就说了出来。
“因为这家伙也是同类型的人，所以一眼就闻到了同类的气息，开始互相残杀！他还收集到了人家的不少黑材料，准备弄死人家呢！”
“这可是需要你姐帮忙，我承认，我真的一点不介意将乔治的事情揭露出来。赚钱可以，我不反对，手术出问题，我也不过多指责，这是不可避免的。但过度治疗，隐瞒过失，甚至弄得患者家属倾家荡产，这是我不能容忍的。因为他玷污了医生的底线，无良医生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