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群看着面板上的数据,眨眼睛就在脑海中自动构建了一个三维立体结构图来,尽管比起系统内的模具简单了无数,但却比祁虹手中拿着的模具复杂更具体一点。
才一成型,陈群立刻将面板对着两个女孩扬了起来,指着一个位置询问。
“你们告诉我,你们移除脊椎的同时,如何避免不损伤髂动脉上大大小小的肿瘤,只要一个肿瘤破裂,那患者就会出血而死。”
牙尖嘴利的香川秀立刻拿出了一个理由,反驳得陈群哑口无言。
“错,其实我们还真考虑过这个问题。我们的确解决不了,但你就不同了。所以,我们的解决方案,就是由你来完成这困难的部分,你觉得不行吗?”
陈群倒不和这个牙尖嘴利的家伙斗嘴,反而是看着北条央铃,十分慎重地说出一番话来。
“如果是让我来做这个手术的后半部分,那我或许有一个小小建议。那就是尽量不要做体外器官切割修复手术。因为祥云医院的患者到今天都没有苏醒过来。你乳母的身体状况,不支持做体外切除。要做只能做腹腔内手术。少了体外循环这个损伤最大的手术,恢复的可能更多一点。”
“为什么你可以做,我们就不行?”
“因为……所有的计划,在进入手术后,都会变型走样。而患者的体质就是她能不能支撑过的最根本的因素,所以,我会让小馨替你们的数据模型重新调试参数,尽量做到模拟出百分之七八十的状况,然后采取地狱式的训练,让你们完成前面的手术,然后我再检查一遍。训练在一小时后开始,你们回去做好准备。”
陈群将面板递给了女朋友,对北条央铃直接下达的命令。
尽管北条央铃见自己的手术方案被否定,但反多了几分欣喜,知道陈群愿意接手这个手术,那他的主意至少比起她们的靠谱。
这或许是维克多爵士和陈群的分野所在。
维克多爵士更多的是考虑手术,而陈群是连手术康复的事情也给一起考虑在中间了。这个细节的不同,决定了难度不一样。只有陈群敢做出这样的承诺,陈群宁可对她们手术后的器官在腹腔内摸索检查,也不支持拿出来完成,道理十分充足。
再说了,以陈群双手的灵敏,就算是闭着眼睛做,他也能找到所有有问题的癌细胞,其他人根本做不到。
北条央铃和艾丽莎四个女孩子,想不到陈群的地狱式训练果然是地狱式训练,一次次手术的失败,让她们简直有崩溃的感觉。但陈群依然眼睛都不眨一下,一边示范,一边给她们讲解正确的操作方案,指点的十分详细。
北条央铃心头涌起几分感动,指点如果让陈群自己来更快当,但他认为他精力要用在完成难度最大的脊椎手术,不出现任何意外。同时,陈群又是彻底给予她一个货真价实的锻炼,完全相信她的能力。
信任,是医务人员中最常见,也最难以捉摸的东西,他会随着医生手术成功率的提高而提高,随着死亡率的提升而降低。光是建立信任就十分困难,但陈群给予她最佳的锻炼机会,分明是识破了她的根本用心。
接下来的两天,踏浪岛海域依然是浊浪排空,超级飓风以一个传说中的蛇皮走位,在这片海域化出了一个S型,最后一个斜线直击原点,变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8字型。
恶劣的天气让所有的出行都全部夭折,北条广云情况并没有继续好转下去,开始出现了反复的趋势。不过陈群试验室的药物测试基本到了尾声,在祁虹拿着试验室数据摆放在北条广云和维克多面前的时候,就连才到东京的杜德利博士,也认可这种药物治疗是最合适的。
在北条广云服下类固醇药剂的时候,北条央铃也毫不犹豫地走上手术台,开始为乳母进行器官癌细胞的切除,陈群在一边担任指导。毕竟,有维克多和乔治两个医生看着父亲那边,北条央铃算是非常放心。
漫长的手术持续了六小时,她们四个女孩子才完成了腹腔个器官的癌细胞切除。陈群走进手术室进行下一步脊髓手术的时候,专程让赵雪播放了一首小依云演唱的新歌曲——《祈祷》。
随着天籁般的歌声飘荡在手术室内,陈群拿起了电钻,向患者的脊椎部分进行钻孔,才钻了第一下,就立刻停止了动作。
“癌细胞肿瘤完全腐蚀了骨头,我要想尽可能地剥离出髂骨和腰骶丛,但主动脉壁薄得不行了。让我静静,看看这次能不能一次成功。OK,好了,辛亏没有出错。现在我需要体感与运动诱发电位监视,距离我头部50公分,和我视平线齐平。C型臂将显微镜转过来,我要进行脊髓修复。”
才让开位置的北条央铃忍不住说了一句。
“陈医生,我们已经比起预定时间多耽误了两个小时,你可得赶快,毕竟我们给出的大麻醉时间是九个小时,再多患者就可能永远清醒不过来,你现在只有三小时的时间。”
“应该没有问题,我需要一些刮器,一些补片,和一些缝线。小馨,你已经跟着她们忙碌了六小时,就找地方先休息一下,在等下来的半小时内,大概用不着你这个器械护士了。”
陈群很体贴地提醒了女朋友一句,让担任记录的欧阳洋和铁军觉得这手术没法子做了,人家动个高难度手术,都不忘记撒狗粮。
他们两个工具人就被给彻底忽视了。
等回去后,一定要想法子找两个女朋友了。
陈群轻灵柔软的手掌,在患者的腹腔底部,做出一些非常细腻的动作,缓缓将损伤的骨髓,给剥离出来,整个手术时间仅仅用了三十三分钟。
看着剥离出来的病变脊髓,宛如豆花一样颤抖着,好稍微一用力就会撑破打碎,但光滑的表面,说明这个病变脊髓是整个完整无缺地被陈群给游离出来,而不是用切割这样的方法来完成的。
看着这个犹如一颗毛豆大小的脊髓肿瘤,在几十米外的一间屋子里,盯着电视屏幕看的乔治·凯特医生,脸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
能将一个肿瘤宛如生剥鸡蛋般地给剥离出来,光是这样光滑平整,他根本不知道用什么手法能完成。
这样的外科医生,还是人吗?
陈群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也有被人家妒忌得直接说他不是人的时候。但看着主动脉壁上大大小小的肿瘤,他知道不采取体外手术,简直是最佳的选择。
不然光是剥离器官出去,就会让动脉壁上的肿瘤犹如定时炸弹般地爆炸开来,将患者炸得粉身碎骨,一命呜呼。
他需要替换这部分的动脉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