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传言，务实的几个女孩子还专门进行过量化比较，细心的祁虹在几次手术和多次试验中，真的是专门对比过陈群的御用黑色止血钳和她的银色止血钳。结果发现无论在力道还是舒服手感效果上，那把银色止血钳的性能都要强于陈群几万美元一把的黑色止血钳。尤其在对一个非常难夹住的粗大血管上，银色止血钳都能丝毫不漏地阻断血流，但黑色的就会出现一丝丝渗透和额外损伤。
这个发现几个女孩子最后给出的一致评价就是，银色止血钳中含有银，所以质地较软，更能夹住圆形的血管，从而调整受力，最后完成止血。倒是陈群的合金钢的有些刚极易折，太过于霸道了一点。
对于这个评价，陈群当然不会告诉她们事实的真相，就任凭她们以讹传讹。
手术才一开始，陈群才接过赵雪递过来的手术刀，御用器械护士就在旁边小声说了一句。
“为什么我觉得我已经做过一次这个手术？或者是太紧张了，真的好奇怪啊！”
陈群可是知道事实的真相，忍不住看了赵雪一眼，见她好像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并不知道事情。只好顺口给出了一个不那么靠谱的解释。
“在外国语中，这个词汇叫DejA Vu，意思就是曾似相识，这个单词是一个法语单词，是法裔通灵人埃米尔·布瓦尔创造的词汇，描述一种曾经经历过宛如如今处境的感觉，而到现在为止，科学家的统一观点都是大脑记忆的恶作剧，并没有其他原因。通俗易懂的来说，就是修改你大脑中的代码，将现在进行时改成了过去时，让你以为是过去发生过。”
这话可不敢当着大小姐说，毕竟大小姐太熟悉他了，只要一开口，就可以凭感觉知道他是在掩饰什么，就算是女学霸那里，或许也要引发一点点小怀疑。但对于笨笨的赵雪来说，他卖弄一下知识，根本不会导致其他后果的。
赵雪出现既视感，可是无法用现代科学能解释得。因为刚才他就在系统空间做了一次模拟手术，确定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之后，才正式开始回到现实世界手术的。
或许是很久没有在空间进行模拟手术了，所以空间中的模拟赵雪二号显得有些活泼兴奋，然后意识决定现实，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了真正的既视感。
“准备电钻！这个手术是属于精细型脑科手术，我们速度放缓一点，确保万无一失！”
随着他的话语，他手上的动作也稍微变得轻缓一点，越发充满了一种灵动的味道，好像在随意地用一件件外科手术工具，在秦方老先生的大脑中，进行着最精致的雕刻。
或许是受到陈群的感染，赵雪仿佛觉得自己好像能跟上陈群的节奏，甚至不需要动眼去看他的动作，只需要看前面的手术画面，就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这种轻松的感觉，好像是进入祥云医院两三年来第一次，不再需要集中精神跟着陈群的节奏走，而是有一种游刃有余的韵味从心头冒了起来。这不是说她放松了精神，而是更得心应手了，就如同大小姐一样，甚至不需要抬眼，都知道陈群需要哪一件器械。
或许，这就是陈群说的那种跟着感觉走，在无数千锤百炼的训练之后，大脑会比思绪更能先一步得出结论。
这应该是技术得到提高的表现，赵雪从心头生出一丝明悟，继续保持这种既专心，又随意的感觉，继续配合着陈群，进行着手术。
不过她的这点异样，依然落在陈群的眼中，知道这丫头的大概是技术得到了突破，正在升级的关键时刻，而躺在手术台上的老人，却是在度他的“生死劫”，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于是，陈群稍微给予了一点点配合和引导，继续让赵雪保持这种状态，他这种一心二用的情况，还真有一点点挑战难度，让他也涌起了一丝丝专注，不是那么随意了。
随着手术的进行，他的速度越发慢了下来，就算是作为脑外科菜鸟级的三助周林，也看出了他的谨慎，趁着陈群换工具的时候，追问了一句。
“陈群，这手术是不是难度很大？你一直在边缘游走，是不是怕损伤血管？”
陈群停下手里的动作，将手术镊指向了侧面的三维投影图像，给出了一个答案。
“你留意到没有，这次病人大脑中的肿瘤和投影图像中的位置和大小，有一丝丝偏差，尤其我这里已经出现了两根毛细血管，而投影图像上并没有标识出来，说明他的恶性肿瘤在这一两天的时间中，又出现了一丝丝变化，越发对鼻窦具有侵略性。我只要稍微切近一丝丝，就会出现大血崩，所以我必须确保没有丝毫错误，让投影图像和大脑实际情况彼此对照，做到万无一失。”
他跟着手掌轻轻一侧，指着投影图的一侧讲解起来。
“我现在沿着侧边缘和上缘切开，看到修订后的投影图没有，下面有三根毛细血管，但我预计还有两根和脑组织纠缠在一起，我必须确保每一根都找出之后，才能进行切割，而在其他医院，现在只能放弃，采用放射性疗法来维持一两年的生命。”
然后，陈群将手里的手术刀，施展出了探针的手法，小心翼翼地在已经变成了蓝绿色的肿瘤四周进行剥离，在宛如微雕的手法下，第四根和第五根略微粗大的毛细血管出现在了视野中。陈群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将几个位置的毛细血管全给定位出来，旁边的立体投影也给出了图像修订，绘制出了八九不离十的构造图。
“准备止血网，海棉，扁头剪刀，两升加热全血准备。所有人集中注意力，我们开始切割！”
其实他说得厉害，进行手术的就他一个，其他三个助手都在旁边负责做点零星工作，甚至工作量还没有百无聊奈的赵雪多。之所以陈群将所有助手赶在一边，所有人都清楚，只要零点一毫米的差距，就是生死之别，所以其他人过去帮忙反而是累赘，所有工作都是有两台机械手臂来负责，不会因为手掌一颤抖，就导致整个手术失败。
就在大家聚精会神看着陈群的时候，陈群也没有让所有人失望，陈群用最小的解剖刀在肿瘤位置，切下了大小不一，深浅分明的二十三刀，将五根毛细血管给剥离出来，才缓缓缓缓将被切成了腰花一样的恶性肿瘤给取了出来。
旁边的记录仪完整地记录了这一切，陈群也是满心欢喜，知道他这二十多刀简直是神来之笔，不假思索地就从手指尖流淌而出，和原来预计的三十多下可是提高了不少。
不用破系统提醒，他也知道自己从某个层面上摆脱了对系统的依赖，可以自立门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