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痛觉神经丧失
核磁共振检测室的计算机前,七八个年轻人将房间挤得满满的,没有一个人知道陈群究竟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光是见他出动这么大的阵仗,就知道情况十分特殊。
无论是最喜欢抬杠的琼,还是香川秀都闭上了嘴巴,静静地站在屏幕后面,看着各自的队友操作仪器,眼角余光却不由自主地扫在了旁边站着的祁虹身上,妄图从这个理论知识爆炸,学富五车的女才女身上,看出一点端详。
现在对几个国际交换生来说,已经将祁虹看成了是人畜无害的路人甲,因为她的动手能力简直就是“糟糕透顶”,一个外科医生没有多少动手能力,那也不算是真正的外科医生,不是她们的竞争对手。
病理学博士,说白了就是只会说不会做的管床医生。
陈群并没有在房间中,这里自然而然成为了彼此较量的地方。
随着仪器按键数值的提升,核磁共振机器发出一串细微的轰鸣声,在一群年轻医生面对的屏幕上,电波一如既往地没有出现任何波动。
“功率提升到五档!”
北条央玲几乎没有任何波动,冷冰冰地说出了这个指令,玻璃后的房间中,核磁共振机再次发出一片鸣叫。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将功率提高到八档!”
香川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直截了当地给出了另外一个建议。
祁虹连忙举手,“等等,这会对患者造成一定损伤的。”
她可是心知肚明,机器中躺着的病人,可是传说中的降头师,要是万一出了问题,她们这几个女孩子可能就会死得不明不白。
“患者没事,我们需要的是信息反馈,不是在这里无所事事。艾丽莎小姐,你是不是也是这个看法?”
香川秀硬抢白了祁虹一句,然后又趁机甩锅给胸大无脑的欧洲女孩,言语无比的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又一片机器的轰鸣从里面的房间传了过来,坐在另外一面显示器的艾丽莎突然一举手,一下将北条央玲的手背按住。
“停下,你们两个难道没有看出来,这位病人感觉不到疼痛吗?”
艾丽莎用流利的英语制止了两个竞争对手的乱来,指着屏幕上依然没有反应的电波,信心百倍地给出了结论。
“也有可能是仪器出现了故障,听说前些天在设备更先进的试验手术室,也出现了同样的仪器故障。”
香川秀丝毫不让地顶了回去,根本不像她外表打扮下的清纯大学生形象。
一说到这起故障,旁边看热闹的祁虹眉头越发皱得厉害了,因为这起事故,到处都透着一种蹊跷,甚至连当时的仪器录像和大部分记录也给丢失了,只有后来陈群补写的一份报告。从字里行间,祁虹看到一种刻意的痕迹。
因为陈群写着太仔细了!
远远和他平日简洁的风格不一样,但也可以解释是特殊事件,他说明清楚一点,也是必须的。
但从后来的例行检查看,患者章老先生的脑部手术恢复得十分优秀,比起冯秋云这位年轻人的恢复程度还要好,几乎看不到任何疤痕,就宛如没有做过手术一般。
原来以为是陈群在紧急关头超水平发挥了个人实力,但现在反觉得陈群从开始就没有做手术,章老应该是癔症,所以陈群大张旗鼓地做了一个“假手术”来欺骗病人,完成对他的心理治疗。
假手术是任何医院不允许的,所以陈群要单独一人来背锅承担责任,将所有队员都一起瞒住,万一出现了意外,板子只能打在他一人的头上。
不过,当天的流程十分诡异,不光光是陈群一个人在玩花样,更得到了刘院长的配合或许是默许,才让刘院长直接插手这件事情。换句话来说,就是这一老一少师徒二人耍了大家一把。
要是换成其他患者,刘院长绝对是不可能这么做的。但患者恰好是一个神棍,刘院长平日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人,也装神弄鬼地用医术戏弄他一把,绝对是刘院长干得出来的事情。
这一老一少都不是墨守成规的人,其实算上自己的老师杨老,他也不是墨守成规的,任何一个在自己领域有独特见解特殊贡献的人物,无一不是墨守成规的人。有的能恪守底线,有的不能恪守底线罢了。
只是将自己给排除在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祁虹看着面前的电波曲线,心头没有一丝波澜,反觉得让那几个惹是生非的家伙,再次闹出一点事情出来,能否决陈群这家伙的判断,那是最好不过的。
不过从现在的安排来看,陈群应该早已经推断出了问题的关键,才让他们这些人过来见识一下稀罕的病例罢了。
她今天索性冷眼旁观,在整个事件中,看看陈群究竟是在玩什么花样。
“不是仪器故障,你们看这里,在病人的头顶骨出现了反应,但大脑边缘叶没任何反馈,前扣带回皮层里面也没有反馈。患者是有触觉反应的,但很多时候,他是完全感受不到痛苦的,他就是超级英雄死侍的另外一个弱化版本!”
才有了女朋友的周林意气风发,立刻在旁边给出了正确答案。现在整个小组对内交流的时候,都是使用英语,免得大家彼此因为语言问题听不懂,顺道,也可以练习大家的英语水平,倒是没有任何人反对。
香川秀见有人跳出来当炮灰,立刻将秀气的大眼珠子鼓了过去,用鼻孔看着乱插嘴的家伙。
“你如何证明?”
周林想也不想,直接对着话筒对里面的病人提出了一个问题。
“请问老先生,你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情是什么?”
对面传来了一片沉默,过了半天,才响起了艰涩的英语,“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情,恐怕是我十七岁那年,挣到了第一笔巨额资金,总共七十六美元三十二美分,后来挣了更多的钱,都没有感受过那种第一次挣到美元时候的欢喜。”
“我的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老先生这辈子最悲伤的事情又是什么?”
机器里躺着的扎古沉默了半天,才缓缓回答。
“我最悲伤的事情,就是我依然还活着!”
周林用手捂着了话筒,对在座的几个新加入同事给出了答案。
“你们看,这位老先生在表述他一生中最强烈的情感时,高兴的时候大脑神经很活跃,而痛苦的时候,大脑的神经只有轻微的活动,非常微弱,几乎看不见。我想,能出现这种现象,已经说明了他不是没有感情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