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过了四天，顾宁这次特意抽出一点时间，参加了维克多爵士的机械臂调试。本来他和维克多爵士不熟，并且也没有时间，但人家大爵士好歹替他解决了一个问题，再加上祁虹的竭力邀请，他也就过来了。
本来这次杨小泉也要跟过来看稀奇，结果被家里给训了一顿，只好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休息。
这次试验稍微有一点点古怪，除了房间中常见的医生护士外，还多了两位带着铭牌，打扮得十分干练的都市丽人，在一边旁观。至于维克多带过来的几位团队小组成员，也被几个女孩子给赶在了一边打下手，颇有几分喧宾夺主的意味。
维克多爵士对这种现象反觉得十分满意，毕竟东方姑娘对他的方案十分感兴趣，更重新设计了他的机械手臂程序，确保了整个试验不会因为程序问题导致失败。
“大卫，现在你需要的是集中精力，想象你平日正常运动的场景，将你运动神经中枢的脑电波，释放在几个芯片上。这些电波脉冲就会被机械手上的程序识别，做出你原来要做的相应的动作。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看你能不能和仪器建立起一种联系了。”
这时候的大卫，正躺在一张宽大的手术椅上，两只断臂上绑着两个和常人胳膊完全一样的仿生机械手，散发出暗灰色的金属光泽，颇有几分机械战警的味道。
最让大卫感兴趣的是，在他的脑门上戴上了一宛如X教授头上脑波机的大帽子，几个芯片接口已经完全链接上了，只需要他将运动的信息，透过大脑中移植的硅晶体芯片，传送到机械手臂上。
“一切准备就绪，大卫先生，请你移动一下你的手指头，无论哪一根都可以！”
充当女朋友助手的陈群在控制台前，看着女朋友举起的手指头，立刻充当了工具人，将女朋友的手势完整地翻译给了在座的每一个人。这话说完，陈群都有些好笑，他才是货真价实的人肉翻译机，比起电脑程序聪明了无数倍。
大卫用力呼吸了两口大气，看着扶手上放着的机械手臂，脑海中不停地释放和幻想机械手指运动的场景，但无论他如何用力，冷冰冰的机械手指却纹风不动，没有半点反应。
他的眉头眼睛和嘴巴皱成一团，巴不得将吃奶地力气用出来，却无处施展。
维克多爵士见样子十分不理想，倒是一点都不着急，给患者打气。
“大卫，没关系的，这可能是需要一点时间，我们正在唤醒你的神经通路，但自从你发生事故后，你的这些大脑神经通路就没有被使用过。你要清理这些大脑中的蜘蛛网，是需要一点点时间的。”
东方大小姐也预料了这种情况的出现，立刻叫停。
“先不忙用力，等我调试一下设定，将芯片改成全波段接收，扩大它的范围，看看芯片能不能接收你条件反射下的意识。至少在非条件反射情况下，芯片是接收了你所有的大脑脉冲的，电脑上是有反应的。”
言语说到最后，东方大小姐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低不可闻，然后对祁虹和工具人陈群递了一个眼色，拿目光瞟了屏幕上一眼，小声追问起来。
“你们看，他的大脑运动皮层上，没有出现一点点活动信号，会不会是信号转录的过程中，出现了其他问题。等等，这是什么？”
大小姐指着屏幕一段大幅度上下跃动地信号，表示了不解。
“这是痛觉神经的信号，说明患者十分痛苦。但反过来说，芯片接受信息，至少对痛苦信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站在旁边一直充当观众的苏婉婷突然说了一句。
“断开他的仿生手臂，替他接入赛车模拟程序，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陈群吃惊地看着苏婉婷，嘴巴阖动两下，准备给她这个根本不是医生的大总裁解释一下，最后千言万语，化为了一句干巴巴的言语。
“赛车模拟器需要更高级的大脑接口，他连指头都动不了，模拟器怎么能接收他的信号呢？”
苏婉婷一句话说得陈群哑口无言。
“我不是医生，不知道多少医学原理，但我却知道大卫先生是职业赛车手，还是最好的。那对于赛车来说，简直就是刻在他基因中的东西，说不定这样的高强度刺激，能让他更了解自己的状况。”
陈群眨巴眨巴两下，才知道他和美女总裁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以为自己非常冒进的时候，在人家女总裁看来，简直是保守得过分，只好委婉地提醒。
“如果大卫先生的大脑将运动皮层再次唤醒，就会和他的疼痛神经联系在一起，那里存活的部分可能永远唤醒不过来。这不仅仅是情感上的挫折，更有可能是神经层面的衰退。”
苏婉婷立刻盯着他，直接说出了陈群哑口无言的话语。
“没有赛车就没有大卫这个人，为了能重新体验他的能力，他宁可冒着生命危险当小白鼠，接受这起前沿手术。你觉得他在意大脑的损伤吗？不，他更在意自己的愿望能不能实现！”
还不等陈群回答，掌控程序的东方大小姐直接调试出了程序，在旁边开口询问了一句。
“大卫先生，你想重新奔驰在赛车场上吗？要是愿意，我将你的手臂程序暂时撤下来，换上赛车的界面，和你们职业赛车手的模拟训练一样。你需要做的仅仅是一点，这些所有的按键，都需要你的神经活动来完成。只要你的神经通路连接上了，模拟器就会按下按键，那我们也可以确定是机械手臂方面出现了问题。”
东方大小姐说到这里，突然又调皮地说了一句。
“如果是无法触发，那就会导致翻车。”
陈群立刻恶狠狠地怼了女朋友一句。
“人家是老司机，可是绝对不会翻车的！”
用中文交谈，最大的好处就是病人听不懂。
大卫见面前的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熟悉万分的模拟赛车画面，一双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同时间，监控画面上的信号一下强烈起来。
陈群和维克多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浑然不知道他们两个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现在大卫的脑电波出现在监控画面上，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他的电波通路是联通了，不是刚才的根本链接不上。
“嘟嘟嘟……”
正在两个大医生满怀希望地看着屏幕的时候，老司机却不出意外地翻车了，模拟程序的警报声一下响了起来，画面出现了一团火光。
这应该是他们的设想太前沿了，很多技术上的难题没有解决！
陈群正准备劝说女朋友不要乱来的时候，坐在椅子上满头大汗的大卫突然冷静地说了一句。
“等等，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觉得我感觉到了一点什么，让我整理一下头脑思路，我觉得是可以的。”
说完，大卫立刻闭上了眼睛，自言自语地小声说了起来。
“指南针，油表，车速仪，刹车，这是我的座驾，这是我的比赛。我能行的，一定能行。好了，第一步，打开油门，启动发动机！”
随着大卫的话语，屏幕上的操控画面好像被无形的鼠标控制一样，开始缓缓发动起来，然后以一个飘移的姿态，一下滑动到了跑道上。
所有人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陈群更从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好像有些模糊的想法，却又连不上，另外一个念头又冒了出来。
“要是玩赛车游戏，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操作，那不是吊打一切手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