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别人乱说的。”瞿茉讲了之前快递小哥误会的事情,暗暗磨牙,“那楼主真是害人不浅……我估计跟我不怎么熟的人,都把高子轶当我男朋友了。”
还是被她嫌贫爱富的那种——
裴竞顿时就不高兴了:“那姓高的应该也看过那帖子吧?都不知道避嫌点的吗?”
“学校里常有人点他们家外卖。”瞿茉解释,“他总不能接了单不送吧?我们平时也没什么来往,昨天他会来帮忙,还是为了陪欧阳。”
因为瞿海在场,两人不好一直发消息,裴竞扯了扯嘴角放下手机没再回复,心里却很不以为然,暗道欧阳亮亮巴不得粘着曹瑶音呢,怎么可能带个电灯泡过来?八成是高子轶居心不良,主动掺了一脚。
虽然不觉得这种一无所有还野心勃勃或者说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外卖小哥会是自己的对手,但已经打算谈婚论嫁的女朋友被人觊觎,裴竞总归不喜,这会儿面上不显,心里却已经在盘算要不要给高子轶个教训了。
由于瞿海来的突然,瞿茉新换住处对附近不熟,经过短暂商议,只能按照点评软件临时找个看起来还行的饭店。
这会儿是饭点,等裴竞在门口停好车,里头已经坐的七七八八。三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好容易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参考着图片点完单,瞿海端起茶水呷了口,挂上慈祥可亲的笑容,就开始嘘寒问暖……中心思想是花式打探裴竞的家庭情况、事业状态以及性格为人。
裴竞正襟危坐,以比面试还谨慎的态度各种展示自己的能力过人、重视家庭还有忠贞不二。
准翁婿你一言我一语很快聊的融洽,气氛正好的时候,偏偏旁边有人“哎哟”一声,凑上来惊喜道:“裴主管?哟!我刚还以为我看错了,原来真是您!”
三人一愣,循声望去,就见一个暴发户打扮的胖子腆着肚子吃力的挤过桌椅,老远伸出手:“真没想到在这儿碰见您……”
相比他的热情洋溢,裴竞先是皱了下眉,等人到跟前了才伸出一只手,与之飞快的握了下就干脆利索的收回,更没有将旁边椅子上的包拿起来请对方坐下说话的意思,不冷不热说:“原来是裘老板,你好,你也来吃饭?”
胖子好像没察觉到他的疏远似的,继续热情洋溢:“是啊裴主管,我跟我女朋友经常来这边的,他们家主厨的拿手菜,别处真做不出那个味儿!”
“那你们快去吧。”裴竞显然不想跟他多说,“这个点人多,晚了就没位子了。”
结果胖子不走,不但不走还邀请他们一块儿去楼上,说他跟他女朋友常来,有固定的包间,能够俯瞰街景,又安静又清雅又宽敞,比在大厅吃饭可爽快多了——只是裴竞没有赏脸的意思,借口有事跟瞿海父女商量,到底将人撵走了。
“是个广告公司的老板。”等胖子依依不舍的揽着个打扮时髦的网红脸离开,裴竞解释,“一直想让海贝给他融资,但评估没过,私下找我找几次了。”
“既然公司那关没过,你拒绝他是应该的。”瞿海点头,“没必要为了上个楼欠他人情。”
见准岳父并不在意在喧闹的大厅,裴竞暗松口气,见服务员已经送了几个菜上来,忙招呼父女俩吃菜。
一顿饭宾主尽欢,只是结账的时候,准翁婿起了激烈的争执:在瞿海看来,如果不是自家厂子临时出了问题,是要跟妻子一块儿在家里招待裴竞的,临时失约在前,欠了准女婿一番招待,这次在杭州碰面,当然是自己请客!
这可是他跟女儿早先说好了的!
可在裴竞看来,同准岳父头次照面,还是在自己定居的杭州城,竟然让瞿海买单——这显然是不想跟瞿茉继续好了的节奏!
两人争先恐后的将打开了支付二维码的手机往收银员跟前塞,你推我我推你挤的那叫一个脸红脖子粗,最后还是裴竞大喊一声“哥们帮个忙这是我女票亲爸”,博得了同为年轻男性的收银员的仗义相助,才如愿以偿付了账。
只是出门的时候兀自被瞿海埋怨:“你这个小伙子!叔叔早就跟茉莉说好了要请你的,你怎么能这样……”
裴竞嘴上认着错,心里却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结果这会儿是高兴了,等陪瞿海逛完街,又送去酒店安置好,开着车意气风发的回到家里,停进车库下车时,顺手一拿拿了个空,才想起来:咦我包呢?
惯用的包不见了,这可是个麻烦事,包里现金没多少,几份资料虽然算不上机密,却也是项目中不可或缺的文件,最要紧的是他一些证件跟卡都在里头,这要是丢了补办起来有的跑。
索性裴竞思索了一会想起来包应该拉在了餐厅里:当时光顾着跟瞿海抢着买单,买完单之后一个高兴直接走人,把包落在前台了。
他忙从网上搜索了对方电话打过去,还好这个点那边仍旧有人值班,闻言稍微问了问包的外观以及里头的东西,确认了失主身份,就告诉他:“前台是收了这么个包,本来打算留在柜台等您过来拿的。但您朋友,就是上菜前去跟您打招呼的裘老板说刚好顺路,就拿走了,打算明天早上送您公司去。”
裴竞皱了皱眉,没有立刻说话,对方就有点紧张:“先生?”
“没事,谢谢你们了,那我明天在公司等。”裴竞琢磨了下,胖子裘富贵八成是磨着餐厅同意让他转交的,目的不外乎是趁机跟自己套近乎——对于餐厅来说,未必看不出来他打的小九九,然而这是餐厅的老客,熟络到有固定包间的那种,裴竞那包里没什么隐私之类的物品,餐厅也就行个方便……
归根到底是自己不当心掉了东西,能找回来已经是意外之喜,追究细枝末节也没什么意思。
裴竞这么想着,道了声谢也就挂断了。
次日早上他到了公司,就将叶暖雨喊进办公室交代:“等会如果裘富贵,就是那个广告公司的老板要是来找我还东西,你就说我不在,让他把东西给你就是。”
叶暖雨答应一声,见他没其他吩咐了也就出去继续做事了。没多久果然裘富贵就来了,抱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说要见裴竞,听了叶暖雨的话之后半信半疑,只是几番试探没找到破绽,只得悻悻将包交给她——等他走了,叶暖雨就拿进去给裴竞。
然而裴竞一看包的样子就皱眉,让她先别离开,果然一打开就看到两件原本包里没有的东西:一支包装精美的进口18K金笔跟一瓶大牌香水。
“这个裘胖子,还真是无孔不入!”裴竞自己避而不见,就是不想给裘富贵钻空子,谁知道这家伙早有预料,居然来了这么一手。他将金笔跟香水拿出来,继续检查里头的东西,晃眼看到资料里似乎夹了几张质地不同的纸,有点眼熟的那种,正要细看,这时候内线电话响了,是副总喊他过去临时开个小会。
裴竞于是将包交给叶暖雨:“你再检查下里面有没有裘富贵塞进来的东西。”
他去隔壁副总办公室开完会回来的时候叶暖雨已经检查完了,说就多了金笔跟香水,其他应该都是裴竞的东西——为了确保没有遗漏,她将所有物品分门别类摊开在办公桌上,一目了然都是包里原本所有。
“这样,这两件东西你帮我发个快递到裘富贵公司。”裴竞思索了下就交代,“快递费我等下转给你。”
这小插曲裴竞过后也就不放在心上,瞿茉父女甚至都不知道他丢了包。
因为惦记着家里的厂子,再加上怕打扰了裴竞以及瞿茉的生活,瞿海没在杭州多停留,次日晚上就坐高铁离开了。他走的时候大包小包的,不但被瞿茉跟裴竞塞了一堆东西,也替曹瑶音捎了好些吃的穿的用的给曹父曹母。
瞿茉前脚送走了亲爹,后脚裴竞就接了公司任务要出差,正是之前他跟瞿茉打招呼说要去外地解决的项目问题——他跟瞿茉说这事情时非常的庆幸,说还好叔叔来的巧,不然这次又要错过,那可就太心塞了,就是可惜瞿母直接回了诸暨,没经杭州,他还不知道这准岳母对自己是否满意?
“那你就要更加努力的表现啊!”瞿茉心知父母都是好说话的人,只要自己喜欢,男方又不是有原则性的硬伤,就不会反对,不过嘴上却道,“我家可是我妈说了算!”
“遵命!”裴竞笑着答应,“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啊,听说那边吃的挺多的。”
他出发的时候没让瞿茉送,约定落地之后给她发消息报平安,结果瞿茉掐着时间先等到的是徐夕雯的电话,劈头就恭喜瞿总最近发达了,让她下次见面时务必请客。
“为什么哦?”瞿茉好奇。
“催缴个税都催到我这儿来了。”徐夕雯半真半假的嗔她不把自己当姐妹看,“上次问你最近是不是发财了你还说没多少?这要是不多,人税务局还能盯着你啊?”
瞿茉大为意外,仔仔细细询问了一番才知道,因为网店是徐夕雯注册的,税务局怀疑她们收入远超个税起征点,提醒的消息就也发到了徐夕雯那儿——徐夕雯对这些虽然不太懂,却也知道不管偷税漏税还是拖税欠税都不是闹着玩的,这不赶紧打电话通知瞿茉?
“那我现在该怎么弄?”瞿茉一头雾水的问,“我没缴过税啊我该去哪个部门带哪些材料?”
这问题俩闺蜜都爱莫能助,因为曹瑶音拿到的钱都是扣完税的,公司给代缴了,至于徐夕雯,她不无怨念的表示:“你看我像是没转正就够资格缴纳个税的样子?”
于是瞿茉去问裴竞,但裴竞正在忙,无暇通话,看了她发过去的消息,让她亲自跑一趟地税局,问问里头的工作人员:“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去当面问了就知道了。”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缴税。
瞿茉忐忑之余心里还有点小激动,进地税局前专门给国徽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从今天起加入光荣的纳税人行列,【激动】【激动】【激动】。”
等片刻后捂着心口绿着脸出来,发现高子轶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缴税?你?”
“我听说网店这一块国家至今还没出.台相关缴税政策,你说的缴税是怎么回事?”
“是个税吗?”
“之前一直没缴过税?”
“是主动去缴税?还是有关部门让你缴税了?”
“该不会被人阴了吧?”
可能看她一直没回复,瞿茉解锁的时候他还又发了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