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鸣最看不得吴枫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当即冷笑。
“哦?”
“那本官倒要看看,县男大人究竟有何物,可令本官胆敢擅自调动官兵剿匪!”
言下之意便是告诉吴枫,不论吴枫拿出什么宝贝,他都绝对不可能答应帮忙剿匪。
吴枫也不急,让吴榆拿出提前装好的小酒坛,摆在县令身侧的八仙桌上。
“大人请看!”
苏鸣冷笑。
“县男大人未免也太瞧不起本官。”
“两坛酒便能领本官冒着乌纱帽不保的风险,为县男大人剿灭山匪?”
吴枫低低笑开,“县令大人,此言差矣。”
“剿灭山匪,自然不是为了在下。”
“是为了县令大人辖内百姓的安宁,若郡守知晓大人知道辖内山匪猖獗,为祸百姓,不知郡守大人会作何想法?”
一番话,令苏鸣气的咬牙切齿。
他辖内山匪肆虐与吴枫这个县男倒是并无干系,可他却逃不了要被郡守斥责。
若是令本家失望,他便会成为一枚弃子!
“县令大人也切莫生气。”
“我乃宁裕县县男,与大人便是一条心,大人不妨尝尝我这酒,好歹也是我亲手所酿。”
吴榆已经将酒坛打开,倒出一杯。
酒香顿时飘散满屋,便是原本气恼吴枫的苏鸣也不近惊讶的转头看向那两杯不起眼的酒水。
只是一眼,他便震惊不已。
杯中酒水清澈见底,与他寻常所见皆不同。
“这酒,当真是县男大人亲手所酿?”
吴枫点头,请苏鸣品尝。
“听闻一位擅长酿酒之法的前辈所言,我酿的这竹叶青,怕是世间难寻,大人可否愿意尝尝?”
饶是见多识广的苏鸣,瞧见这酒也顿时错不开眼。
端起酒杯,他轻轻尝了尝,表情顿时化不屑为惊艳。
“这酒香味悠长,回味中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竹叶香,究竟是如何酿出的?”
见苏鸣惊讶,吴枫的得意毫不掩饰。
“不过是我闲来无事钻研出的法门而已。”
“之所以将此酒带来给县令大人品尝,是因为我打算与大人谈一笔生意!”
生意?
苏鸣面露疑色。
他不认为吴枫是个好相处的人,更加不理解吴枫为何会愿意与他分享此酒的酿造之法。
“县男大人请讲。”
吴枫的打算便是利用竹叶青招揽苏鸣与他合作。
“此酒若是在宁裕县闯出名堂,于百姓于县令大人,都是一桩美事!”
按照丁德义的说法,便是大武皇室专供的酒也绝没有他的好,若是日后吴家庄能出一位皇商,那可是天大的脸面!
他不信苏鸣能忍住不动心!
“我要与大人谈的生意,便是希望大人入股,我负责酿酒售卖,大人只需要坐等分红便是。”
苏鸣有些犹豫,总觉吴枫是在空手套白狼。
这酒究竟如何得来他不得而知,若是中了吴枫的计,他是发难还是哑巴吃黄连?
若是发难,官员与商人勾结,这事说出去好说不好听。
倘若他哑巴吃黄连,这口气他可咽不下。
正当苏鸣犹豫之际,吴枫却再度开口,“大人放心,若是我与大人合作,我便不需大人出一分钱。”
“每月,我会送上两成红利到大人手中。”
“对于大人,这可是无本万利的买卖,我认为大人没理由拒绝!”
这话确实令苏鸣心动!
他在本家的时候,也从未见过这样香醇的酒,若是能进献给陛下,定然能够得到陛下赏识。
说不定,他也会重新被本家重用。
更重要的是,还不用他出半分银子,便能够坐收红利,这便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而吴枫也并未对他无所求,他猜吴枫之所以愿意让利,便是为了让他答应派兵剿匪。
即便吴枫不说,这山匪该剿还是要剿,对他不过是顺手而为的事。
权衡利弊过后,苏鸣终是答应下来。
“既然县男大人有此诚意,本官又怎好拒绝!”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大人这是深谋远虑,为百姓分忧,实乃我宁裕县百姓之福!”
三两句话,拍的苏鸣心花怒放。
在苏鸣心目当中,吴枫有爵位护身,但终究是平民百姓,并不能与他相抗衡。
如今,吴枫的举动对他而言也算是主动求和,他自然不愿意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县男大人谬赞。”
听闻此言,吴枫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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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枫起身与苏鸣握手。
“苏大人,日后还需大人多多提点,只求大人照拂一二。”
有钱可拿,苏鸣自然是开心的。
“好说好说!”
与苏鸣分别,吴榆凑到吴枫身边,低声问道:“枫哥,咱们卖酒赚的钱,为啥要分给他?”
“这该死的县令,好事一点没干,钱就算是打水漂,都不应当给他!”
吴枫苦笑。
“小榆,你可知这笔钱给他能换来什么?”
吴榆想破了头,也只能想到吴枫所求的一定是县衙能够派兵剿灭山匪。
毕竟山匪对与他们而言才是重中之重。
“枫哥,我知道山匪的事令你焦头烂额,可是咱们也不用这么低声下气吧?”
“只要咱们愿意,联合莲花乡的官兵,再加上吴家庄的卫队,来多少山匪咱们也不怕!”
看着吴榆,吴枫只觉得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你难道忘了,如今莲花乡的乡正是何人?”
吴榆没当回事,可仔细一想原本与吴枫相识的乡正如今已经升迁成为宁裕县县丞,而莲花乡的乡正听说姓苏。
“枫哥,如今莲花乡的乡正难道是……”
“没错,是县令苏鸣的亲生儿子!”
吴榆这下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苏鸣居然如此有心计,让他的亲生儿子去莲花乡做乡正。
不管吴枫与苏鸣之间是否当真有恩怨,那莲花乡的乡正肯定不会帮他们说话。
“苏鸣这该死的老王八!”
“啪!”
吴枫一巴掌拍在吴榆头上。
“你小子,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这里是县衙,你若是不要命便尽管说下去!”
吴榆捂着头撇撇嘴,不敢再开口。
他这张嘴,怎么总惹枫哥生气?
看来,以后他只能去带领卫队,绝不适合跟在枫哥身边,否则便是给枫哥找麻烦!
见吴榆一脸小心翼翼,吴枫也不忍心斥责。
到底是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孩子,没有那么多心眼实属正常。
“你只管放心。”
“这世道,想从你枫哥手中捞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吴榆这下这次糊涂了,方才枫哥还说给县令钱能得到好处,怎么如今又说钱不是那么容易拿的?
到底枫哥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