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要塞,吴枫便瞧见青山乡乡正宣自平正好奇的四处张望。
瞧见吴用走来,身旁跟着一个气度不凡的男子,宣自平顿时双眼放光!
这些日子,他四处打探,听闻莲花乡的县男是个年轻人,他本来不信,如今瞧见心中颇为惊讶。
“想必这位便是吴县男!”
“下官见过县男!”
见宣自平这般恭敬,吴枫更觉纳闷。
“乡正大人快快免礼,说起来我不过是有个县男的爵位罢了,乡正大人可是朝廷官员!”
虽说县男从五品,比乡正高了不止一阶,但毕竟没有实权。
“县男这是哪里的话!”
二人简单寒暄一番后,吴枫便将宣自平带到他酿酒之处。
闻着空气中飘散的酒香,宣自平更是惊讶。
“这酒香如此浓郁,不知何人在此酿酒?”
他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好东西见过不少,可酒香如此浓郁、纯正的,却也并未见过!
“是我,闲来无事便研究酿酒之法。”
“我这便去取来一坛,给乡正大人尝尝。”
说罢,吴枫便打开一坛他最近研究的竹叶青酒。
“乡正大人,此酒名为竹叶青,还请大人赏脸。”
说着,吴枫拍开酒坛,倒出一碗放在宣自平面前。
瞧见这酒清澈见底,不似平日里喝的那般浑浊,宣自平惊讶不已。
“县男大人,这酒是如何酿造的,竟这般清澈,好似一块玉魄放在碗中!”
瞧瞧这没见识的样子!
“其实也不过是在普通的酿酒之法之中加了一环而已,大人快尝尝。”
宣自平本就好饮酒,当下更是不曾谦让,端起酒碗便尝了一口。
这一口下肚,宣自平被呛的脸颊通红,不停咳嗽。
“这酒……竟这般烈!”
看着酒的颜色和香味,宣自平本以为定然与普通酒水一般无二,没想到竟这般辣口。
“确实要比寻常的酒烈上几分,大人可还喝的惯?”
宣自平连连点头。
这酒虽烈,但却香醇异常,回味之时,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如今,下官总算明白,为何大人竟能如此年轻便获封爵位!”
“以大人之才,若是入仕为官,定然能有一番大作为!”
又是一个劝他入仕的!
你们喜欢当官,当大官,可不代表别人也喜欢!
“乡正大人谬赞,我不过是一介草民,幸而能的三皇子赏识,这才获封爵位,入仕怕是只会给人添麻烦!”
一番恭维后,吴枫直接开门见山。
“不知乡正大人此番前来,可有事?”
他不认得这宣自平,自然不信宣自平找上门是为与他把酒言欢。
“实不相瞒,下官确实有一事相告!”
随即,宣自平便将山匪为祸四方,他们因此去面见县令,却意外见到刘小红的事告知吴枫。
“这刘小红,县男大人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
当初叶成仁与陆平三番五次警告他,刘小刀的姐姐乃是县令最宠爱的女子。
彼时他还不信,不过是个村子里出去的,就算再受宠,难道还能越过县令的发妻不成?
如今听闻宣自平所言,看来这刘小红颇有些手段!
“这刘小红蛊惑其他乡正,让他们放任百姓去闹,闹到最后百姓自然会知晓山匪皆是因县男大人才去祸害他们的!”
“如此一来,岂非是祸水东引?”
“县男大人做的好事也变坏事!”
听闻此言,吴枫眉头紧皱。
本以为刘小刀身死许久,刘小红都未曾找他麻烦,是因为县令并非是不分是非之人,并未理会刘小红的枕边风。
看来,应当是他救下武修明的事才让县令没敢对他动手。
否则,他现在怕是又成了一缕亡魂!
只是……
吴枫重新将视线聚焦在宣自平身上。
这青山乡乡正与他素昧平生,不应当知晓此事后来告知他。
毕竟遭殃的人中,也有他一个不是?
“乡正大人为何不辞辛劳,亲自来告知此事?”
“据我所知,我与乡正大人怕是素未谋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宣自平并未想到,吴枫看似年纪轻轻,却这般有城府,一下子便戳中要害!
“县男大人好生厉害,一语便道破其中玄机!”
“实不相瞒,下官的家族与县令大人的家族本就相对……”
宣自平将自家与苏家分别支持大皇子与三皇子一事告知,又说明知晓苏鸣不答应开仓放粮定是因为两家分庭抗礼一事。
“县男大人的所作所为下官都看在眼里,县男大人对百姓这般爱戴,下官深感敬佩!”
“所以下官不希望您这般良善之人蒙受不白之冤!”
听过宣自平的解释,吴枫便更为不解。
“依大人所言,大人背后家族支持大皇子,而我的爵位是因三皇子赏识而来,那大人便应当知晓,若是保下我,便是与大皇子作对……”
他没把话说完,却也相信宣自平听得懂。
闻言,宣自平苦笑。
“说起来,宣家确实支持大皇子,可那是宣家上头的人做出的决策。”
“于下官而言,不论是谁人最后坐上皇位,只要能为国为民着想,那便都是好皇帝!”
“下官不过是个九品乡正,便是处处支持大皇子,难道大皇子还会为了我们青山乡减免田赋,让百姓过上几天安生日子不成?”
这话没毛病!
“倒是县男大人,剿灭山匪一事,令莲花乡百姓得以高枕无忧,这才是我等乡正应当学习之处!”
宣自平的话,把他抬得太高!
吴枫轻笑,“乡正大人不必如此恭维我,说起来我之所以要剿灭山匪,不过是为了山匪的钱粮。”
“这一点,刘小红说的没错。”
宣自平却不在意,“未曾了解过县男大人时,我也曾如此认为。”
“可此时,我却觉得县男并未做错。”
“若县男不对山匪下手,那些逃亡至此的流民,便很难度过这个冬日!”
眼看着宣自平越说越激动,吴枫连忙挥手打断。
“幸得乡正大人提醒,我深感乡正大人恩情,今日一事,权当我欠乡正大人一个人情。”
“日后若是乡正大人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只管开口!”
闻言,宣自平咽了咽口水。
“实不相瞒,我们青山乡的府衙造山匪抢劫,一点钱粮也没有。”
“若是县男大人能施舍……”
还没等宣自平把话说完,吴枫立刻打断。
“乡正大人未免也太瞧得起我吴枫!”
“虽说我如今得封县男,可是朝廷并未赏赐钱粮分毫!”
“如今我吴家庄还要救济流民,我囤的那些粮食,怕是不够用……”
宣自平愣住!
他是来求助的,怎么开始反过来听吴枫向他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