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外面吵闹的声音传来,吴用立刻带人动手解救被掳走的老弱妇孺。
他带着被解救的老弱妇孺来到吴家庄入口时,便看到一幕令人无语的场景。
地面上殷红一片,周遭的流民惊恐的聚集在一处,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盯着正在处理尸首的吴家庄人。
他能理解这些流民的想法,但吴家庄可从未伤害过他们,难道因为吴家庄人自保,就让他们对吴家庄人避如蛇蝎?
他兀自想着,原本被卫队成员护在身后的孩子瞧见自家爹娘,便挣脱开来,扑向爹娘的怀抱。
“爹,娘,我回来了!”
“儿子,闺女!”
听到亲人的呼唤,原本被吓得呆若木鸡的流民这才动身,纷纷与亲人相拥在一处。
吴用带人回到吴枫身边,见吴枫一身血渍,立刻猜到发生了什么。
“刘小刀呢?”
吴枫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吴用生理性的干呕了一声。
“终于能安心了!”
吴枫也跟着点头。
目前,除了刘小刀之外,还有潜在的威胁。
可只要对方赶来招惹他,他就会让他们明白,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吴撼山赶到的时候,地面上的血迹都已经被卫队冲刷干净。
“咱们还要报官吗?”
闻言,吴枫立刻点头,“当然要报!”
“这件事错在刘小刀,虽说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却不能给刘小刀的姐姐留任何把柄!”
吴榆主动请缨到乡里去请主簿和仵作,吴枫点头应允,并叮嘱他尽可能打探清楚西北战事的情况,也好给流民吃颗定心丸!
主簿和仵作来的快,瞧见刘小刀的尸首,主簿面色微变。
“这刘小刀……”
见主簿面色凝重,吴枫便猜到其中缘由。
“主簿大人,这些时日我们吴家庄本本分分从未招惹任何人,刘小刀不仅仅挟持了流民,对流民威逼利诱,指使流民混入庄子,打算毒害我吴家庄上下数百号人的性命!”
“他落得如此下场,小人也实属无奈!”
主簿没怀疑吴枫,刘小刀是个什么德行,十里八乡都知道,他更是清楚。
方才开口询问,不过是因为那刘小刀乃是县令最宠爱的女子的胞弟,若是没有个合理的理由,他怕乡老爷无法向县令交代。
“大人放心,小人所言句句属实,且皆有证人作证,绝不会令大人与乡老爷难做!”
主簿满意的点头,要是人人都能如同吴枫这般,不让他和乡老爷操心,他这日子也能清闲不少。
那些遭刘小刀威胁,逼不得已做出选择的流民,也被叫到主簿跟前问话。
一番调查下来,主簿心满意足,收好口供便打算动身返回府衙。
吴枫连忙拦住主簿与仵作,“大人,您二位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小人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不如便留下吃顿便饭如何?”
闻言,一脸无奈的主簿连连摇头。
“留不得,乡里事务繁多,原因你也知晓!”
“吃饭的事,改日再说,改日再说!”
他还没空出时间询问吴榆西北战事究竟如何,可从主簿的态度也看的出来,流民越聚越多,肯定令乡里乱成一团。
“大人既然有公务在身,小人也不便多留。”
“不过,小人的心意还请大人笑纳!”
他一挥手,吴用立刻将事先准备好的包袱交给主簿、仵作各一份。
主簿的包袱更大,这样的“区别对待”让主簿笑的眯起双眼。
“你们吴家庄对流民布施一事,本主簿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待回到乡里面见乡老爷时,本主簿定然会在乡老爷面前替你多多美言几句!”
“那便多谢大人了!”
送走主簿,吴用好奇凑到吴枫身边。
“小枫,你这般讨好乡老爷,可是打算走仕途?”
他们没读过书,更没有家世背景,想要靠银子走仕途,怕是不稳妥!
“我没想过要当官。”
“这官,小了要看人脸色,大了要提心吊胆,谁爱当谁当!”
虽说古代人将所从事的行业分作三六九等,商贾更是最被人瞧不起的行当,可他却觉得有钱没什么不好的。
更何况,他们都说商贾满身铜臭,为何不论是当官的还是朝廷,都在疯狂敛财?
二人闲聊,粥棚也开始正常布施。
可就在吴枫与吴用闲谈之际,吴二牛一脸紧张朝他二人走来。
吴二牛此前对吴枫这般大动作,将吴家庄推上风口浪尖还有些不满,可今日吴枫砍杀刘小刀为他们报仇的举动,令他着实佩服的很。
他竟不知,这个比他还小的堂弟,居然将他们每一个在刘小刀手中遭受磋磨的事,全都记在心上。
“小枫,小用,流民中有人要见你们!”
他们点名要见吴家庄的管事,可吴二牛觉得自从吴枫崭露头角以来,吴枫不论做什么,大伯无有不应,索性便来找他们二人。
流民?
吴用于吴枫对视一眼,都觉奇怪。
“走,去看看。”
二人来到粥棚旁,便瞧见三位眉须皆白的老者正凑在一处,不停四下张望。
吴枫快步走上前,向三位老者作揖。
“三位要见我?”
三位老者与先前遭受刘小刀指派的汉子不同,见到吴枫便露出笑颜。
“你便是先前英勇杀敌的年轻后生?”
“果然是器宇不凡!”
这三位老者一开口便是称赞,令吴枫有些不自在,尴尬的挠了挠头。
“说起来,是晚辈对不住您三位。”
“那刘小刀本是与我吴家庄有仇,却险些害了你们的亲人……”
闻言,三位老者连连摆手。
“后生,你这话说的,可折煞我们三个老骨头!”
“这次来,我们便是来向善人你道谢的!”
最年长的老者,说完便要屈膝给他跪下,吴枫连忙拦住。
“老人家,您这是做什么!”
老者抬头,一张布满皱褶的脸上,却满是内疚、自责。
“我们村的那几个畜生,遇到点事变乱了分寸,未曾知会我便擅作主张,险些害了善人与吴家庄上下,老夫这一跪,善人您一定要接受!”
“不然,老夫于心不安啊!”
一听这话,吴枫这才弄清楚,为何那群被带到庄子里安置的老人中,却并无这三位的身影。
想来,这三位便如同吴撼山一般,都是流民中地位最高的那个,是他们的主心骨!
“三位前辈,不用如此!”
“都是被逼无奈,晚辈能够体谅。”
“三位想来也是有话与晚辈说,不如换个地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