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吴枫已经彻底没有办法。
他们只能利用剩余力量拖延时间,等待京城传回消息。
不过,看样子似乎是来不及了……
正在他心灰意冷之际,洪义叫停官兵,缓缓从官兵身后走出来。
“吴县男,如今你可看出本官与你这区区县男之间的差距?”
“本官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愿意投降,本官可以留你一条命在。”
“至于这吴家庄百姓的生死,也全在你一念之间!”
登时,所有人的目光均落在吴枫身上。
百姓们眼神中有渴求,洪义眼神中则满是轻蔑。
如若只有他一个人,便是死他也绝对不会向洪义低头。
可那么多百姓也要因他儿丧命,这个责任他背不动,也不想背。
突然,吴枫苦笑一声。
“看来,吴某确实有些自不量力。”
“吴某愿意投……”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怒吼传入众人耳中。
“吴枫!”
“你胆敢投降,便有损咱家与三皇子的脸面!”
听闻此言,众人皆是一脸震惊,不由得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身穿官袍,模样生的精致如同女子一般的男人,正负手出现在吴家庄要塞大门口。
他的身后,是几十名身披银色战甲,手持红 缨枪的男子。
这人,他记得!
正是彼时亲自前来为他宣册封县男旨意的大内侍官曾齐!
在身边几十名将士的护送下,曾齐缓步走到吴枫身边。
瞧见曾齐,他差点激动落泪。
曾齐现身,便意味着武修明肯定已经听说了这边的事,他只需要等待便能保住吴家庄以及庄内的百姓!
“曾大人,多日不见,吴某甚是想念!”
曾齐看了他一眼,眼神略有嫌弃之意。
吴枫也不恼,如今曾齐算是他的半个救命恩人,别说曾齐瞪他,就算是骂他两句,打他记下他也心甘情愿的受着!
洪义入朝为官多年,自然认得曾齐。
瞧见曾齐现身,他不由得皱眉。
“曾大人何故现身于此?”
洪义支持大皇子武修礼,而曾齐作为武修明的传话人,自然不被待见。
“咱家倒是要问问郡守大人,带着这么多人,攻打一个庄子,这是意欲何为啊?”
洪义盎然有理有据,他将吴枫如何威胁朝廷命官,甚至还污蔑他的事,一并告知曾齐。
在这么多“证据”之下,他认定曾齐也不敢包庇吴枫!
“曾大人,本官知晓吴县男与三皇子私交甚笃,可若是不处罚吴县男,如何以正纲纪?”
曾齐并未开口,面色冷漠,令人看不出悲喜。
倒是一旁的吴榆,等的不耐烦,立马开口骂道:“你放屁!”
“明明是你算计我们,还说我们谋害朝廷官员,你不就是想要竹叶青的酿造之法,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你好意思吗!”
如今曾齐已然来到,吴枫也不愿多生事端,便呵斥了吴榆。
“小榆,休要放肆!”
吴榆愣神,虽不解气,也知道不能给吴枫添麻烦。
既然吴榆的身份不能站出来说话,那这些话便由他来说好了。
“曾大人,虽说我弟弟说的话糙了些,但却不无道理。”
“郡守说吴某意图谋害朝廷官员,可倘若是朝廷官员无故伤害我吴家庄百姓呢?”
“郡守说吴某自私酿酒,违反了朝廷颁发的禁酒令,可郡守大人又可有证据?”
“没有证据,还伤害我吴家庄百姓,难道要吴某与吴家庄百姓洗干净脖子,等死不成!”
洪义眉头紧锁,根本就没想到吴枫会请来曾齐。
“吴枫,认证物证俱在,你污蔑本官,该当何罪!”
听闻此言,吴枫冷笑,“曾大人也在,不如郡守大人将证据拿出来,让曾大人分说分说如何?”
洪义顿时愣住。
他确实没有证据,只不过是为吓唬吴枫才这样说的。
无奈只是,他看向蒋珏。
蒋珏虽办成了他要办的事,可蒋珏并未受到过任何伤害,他所说的人证和物证便不存在。
但也只有蒋珏能说得上话,蒋珏便在洪义的目光下,支支吾吾的开口。
“吴,吴县男,若是你并未未被朝廷颁发的禁酒令,那你为何要阻拦本酒史查看你吴家庄的仓库!”
“难道不是因为仓库里藏着你违反朝廷律法的物证!”
他不让看就是心虚?
曾齐仍旧是那副“死人脸”,扭头看向吴枫。
“吴县男,这位所说可否属实?”
吴枫冷笑一声,“曾大人,吴某愿望!”
“不过是蒋酒史的态度恶劣,吴某这才拒绝他们查看。”
“当日百姓可以作证,蒋酒史完全不是来巡视吴家庄可否有自私酿酒之事,他们甚至连百姓家中都闯进去翻找,这明摆着是欺辱我吴家庄无人帮扶!”
曾齐没理会吴枫给洪义和蒋珏扣帽子,冷声问道:“那仓库在何处?”
“咱家要去瞧瞧!”
“曾大人请!”
洪义与蒋珏该有多傻,才会认为经历过蒋珏突然来查之后,他仍旧将物件放在仓库之中?
这一次,他便要让蒋珏与洪义自食恶果!
吴枫在前面带路,片刻后便将人带到仓库之中。
仓库的钥匙被叫到曾齐手中,曾齐命人打开仓库。
随着光照射进仓库之中,空空如也的仓库便如同洪义一行人的脑袋,一样空白一片,连一丁点杂物都没有!
洪义瞪大了眼睛,随后便反应过来。
这一切一定都是吴枫事先安排好的,目的便是为了让他在曾齐的面前站不住脚!
事实上,所有人都误会了这间仓库。
洪义和蒋珏一致认为这间仓库是用来偷偷酿酒的,可这间仓库本就是用来蒸馏酒的,根本就不需要浪费时间,就能清理干净。
“郡守大人,吴某向来奉公守法,从未做过违法乱纪之事,大人带着官兵来攻打吴家庄,又是什么道理!”
蒋珏瘫坐在地,洪义脸色难看。
他们都没想过曾齐会到场,更加没有想过吴枫会清理的不留一丝痕迹。
洪义看向曾齐,眼神中带着些许探究。
曾齐何等精明之人,当即便想到应对之法。
“如此说来,此事便是个误会,不过郡守大人用人也当经过考量才是,满口胡言乱语,并无一丁点真凭实据的人说的话,难道也能信?”
洪义听出曾齐是在给他台阶下,当即便连连点头。
“曾大人所言极是,回去后下官定然将此人严惩!”
曾齐点头,似是非常满意。
“大人说的对,此番既然是误会,大人便快快带兵离去吧,莫要吓到这吴家庄百姓!”
“否则,大人也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