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妈引我过来看尸蛇人蝎的时候,我就总感觉这蛇巢里的东西,不同寻常。
一直在想她,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云莫风提了“大.奶夫人”,让我去古田那个蛇母的蛇巢看看,或许在那里留了线索,但一想到“蛇母归”这句偈语,我不敢去那个蛇母巢穴。
阿喜这个水精,原先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用,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这次从秦岭出来,这才发现他的作用。
天下万水同源,阿喜这个水精,只要有了地底涌出来的泉水,他就能像在秦岭一样,来去自如。
更甚至能引动水汽,为玄溟所用,像上次寻胡婶一样,寻他想寻的人。
这是阿妈留给我的帮手,或者说是,留给我逃命的。
至于这些尸蛇人蝎,怕就是她用来提醒我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那两条断腿活蛇,一定要引我进入蛇巢的原因。
尸蛇,不是不能和人融合,更不是不能和其他生物融合。
如果没有蛇主操控,融合或许并没有什么害处,而是欲.望,让他们开始变异。
这也是为什么,每个人变异的点不同。
许关山变的,是有很多分.身。
这点在了解许茹和她妈的死因后,大概能猜到。
他对妻女的死,一直很自责。
因为他的工作,没陪许茹出来玩,所以造成了许茹的惨死。
也是因为他没有陪着妻子进仙石村,寻许茹,他妻子也惨死。
他心底的欲.望,或者说是悔意,就是让自己有很多分.身,可以顾全工作、家人……
而方老三,变异的地方,就是在下面,那是因为他到了那样的年纪,却没有正确面对成长。
长期那方面的压抑,加上外人对他们一家异样的眼光,所造成的。
胡婶那双眼化蛇,除了因为我将她眼睛弄炸之外,也有她总喜欢窥探的原因。
她恨不得自己的眼睛,就是两条蛇,可以伸出去看别人家的隐私,可以三百六十度的看热闹!
而许茹……
我扭头看向还泡在水潭里,又纯又欲的朝我们笑的许茹,目光往下,落在她七条微昂带头的蛇上。
一时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就在我想的时候,玄溟似乎明白了我所想。
凑过来,在我额头亲亲一吻。
我瞬间看到了许茹的记忆,她双手被绑着,双腿被人压着,不停的放声大叫。
心底无限的恐惧,可回应她的,却只是让人作呕的狂笑。
她大腿不停的乱踢,乱晃……
这样的场景,让我瞬间想起了七岁那年所见的,心底瞬间涌起了什么。
玄溟忙将我唤醒,轻声道:“就在许茹受辱的时候,怕是恨不得自己的腿都变成这样的大蛇咬死那些人,或是直接断了,不要被摁着。”
那时她才多大?
我不敢再去看许茹那双映着潭水,无比清亮的眼睛。
玄溟与我初见的时候,眼睛也是这样的。
玄溟大概是对她做了什么,她才变成这样的吧。
“我收她为蛇奴了。”玄溟不知道是依旧有尸蛇在我脑中,还是看破了我所想的。
朝我解释道:“许关山或许也明白了,那收蛇奴的办法,虽说麻烦,却不是假的。他让许茹给我,也是想……”
蛇主不同,驱动不同,自然表情就不一样了。
那也就是说……
尸蛇人蝎不会有害,也是因为她们的蛇主,是阿妈。
而阿妈,不会支使她们做什么。
她们才会这样平静的活在夹缝之中。
这会云莫风拧开了衣服,瞥着许茹,朝玄溟道:“你倒是挺会收的!水蛇妖姬给你当蛇奴,啧啧……”
他这笑得,一听就知道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我和玄溟同时瞥了他一眼,他立马就摆手道:“不是!我没挑拨的意思,就是你们不 是要去找皮六吗?带着她这样的,合适吗?”
“她是许关山的女儿,阿嬗灭的都是许关山的分.身,许关山那个本体要么是藏起来了,要么就是在给玄澈当蛇奴。他把女儿给我当个人质,总得先留着。”玄溟一挥手。
许茹下面七蛇并潜,直接就沉入了下面的石头里。
吓得阿喜惊叫一声:“她抢了我的地盘!”
“她是沉水尸,又是尸蛇,可以潜入下面的泉眼里。只要她不想出来,除了我这个蛇主,就算玄澈来了,也找不到。”玄溟瞥了阿喜一眼,伸手将他扯过来,免得为了抢地盘,钻进去和许茹打起来!
许茹留着,确实有用。
许关山是跟着玄澈,帮他做事最多的一条尸蛇了,知道的肯定很多。
如果他不在意许茹,抛出她,让玄溟恢复记忆后,肯定会想办法灭掉她的。
这是打算,脚踏两只船还是?
我想不明白,但现在感染尸蛇的已经很多了,多许茹这一条,也不多。
将被子裹紧,朝玄溟道:“这里在自然调查局的观测中,不宜久留,先走吧!”
这会没发现我们,是这边布控的人都去许关山酒店收尾。
还有玄澈出村,引动那整山崩塌,以及那么多尸蛇拦截我们。
其他的人手,大概都去了秦岭,追捕我和玄溟。
这会怕一时调不出人手来一直盯着这些尸蛇人蝎。
玄溟也点了点头,朝我道:“现在自然调查局的人,怕是暂时顾不上这个小镇,也不会想到我们重新回来了,先去镇上,给你找两身衣服。”
“再好好休息一下,我想办法查一下皮六的其他消息。”玄溟语气有点萧索。
现在这小镇的人手,就像被汲干了水的泉眼,一时水流还没有汇聚起来,反倒是真的安全。
我想了想,朝玄溟道:“正好,我有个地方要去一下,你陪我吧。”
没等玄溟开口,云莫风一脸不可置信:“你还要去哪?我的蛇母啊,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不知道?快要死了,而且人也好,尸蛇也好,都要抓你呢!”
“你这是四面皆敌……还不知死活的乱跑!”云莫风毫不客气的怼我。
我瞥了他一眼,朝玄溟道:“我总感觉许关山不是第一个。按玄澈那拿捏人心,引动人动恨意的本事,或许还有一个人,比我想象的早。”
“谁?”云莫风朝我眨了眨眼,好奇的凑了过来:“你不是七岁就出村了吗?”
“就是我出村那年的事情!”我看着玄溟,轻声道:“有一个人,对仙石村的恨意,比许关山……比我,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