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他会到这个声名不好的地方来,会站在门口往医馆里边张望,就是为了他口中所谓的姐姐吧。
唐落樱看着这个瘦小的孩子,只觉得心软成一滩水。
“你姐姐怎么了,是生病了么?”
那孩子眼巴巴的看着她,用力的点了点头。
“大夫们都说我姐姐患上了一种很难治愈的疾病,还说她的病现在根本就救不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竟是掉下了眼泪来,“我不想我姐姐死,他们说你的医术十分厉害,甚至能够救活快死的人,你能不能帮我救救我的姐姐?”
唐落樱看着眼前这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孩子,只觉得心软不已。
她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如若唐家想要用开医馆这件事情重拾辉煌,只请几位名气颇高而且医术精湛的大夫前来坐诊是完全没有用处的,或者说是用处不大。
想把这条路走通,最好还是听取方才沈大夫的建议,借自己在医药圣典上攒下的名气。
唐落樱眼珠子转了转,毫不嫌弃那孩子脏兮兮的手,挽起他短小的手浅浅一笑道:“我倒是想救你姐姐,那也得见了她的面才能救呀,你不要慌张,且带我去你家里看看。”
唐落樱话音未落,那孩子的眼眸便亮了起来。
大人们都说那些身着华服锦缎的小姐们,都是那种恶劣的性格脾气,十分不好相处的那种,他以前也是坚信不疑来着,可是今天当他见到了唐落樱,才知道那种性格脾气恶劣的其实只是他们中的一下部分。
生活就像是黑夜中闪烁明灭的烛火,突然又亮堂了起来。
那孩子满脸感激的看着唐落樱,拉着她便往外跑去。
“我家距离这个地方并不远,姐姐你同我来,很快便到了!”
红草站在医馆大堂中,眼眸中满是疑惑:“小姐,医馆里的大夫不在,小厮也不在,要是我们也走了,万一医馆里边有客人可怎么办?”
“你留在这里,要是有人来了你就告诉他们,坐堂大夫不在这里,他们要是生了病非得要现在医治的话,就去对面街口那家医馆。”
红草脸色一变,急急道:“这不是把生意往外推么?”
唐落樱跟着那年岁稚嫩的孩子往前走去,听见背后的声音头也不带回一次,只是在心底冷冷一笑道,等她把医馆的名气给争出来了,以后会来他们家医馆诊治的病患难道还会少么?
那年岁稚嫩的孩子带着唐落樱穿过狭窄的小巷,走过泥泞的小道,最后在一处大宅院前边站定。
说真的,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唐落樱都从来没有见到过像这处宅院般破落的屋子,从外边看去乍一看好像跟别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区别,实际上仔细一看,会发现这处宅院破落无比,当她跟着那孩子的脚步走了进去,竟发现宅院里边住在四五户人家,看衣着打扮,好像都不是十分富裕的样子。
“阿谦,你怎么带回来这么好看的一个小姐?”
有人注意到跟随在少年身后亦步亦赴的唐落樱,面带诧异道。
自己身处的环境多么恶劣,他们最是明白,这满地的污垢与泥泞,万一弄脏了这位看起来身份不凡的贵族小姐的裙摆可怎么办?
阿谦好似与他们都十分相熟,路上打过招呼的人竟然都能够清清楚楚的喊得出来名讳。
“这位小姐不是普通人,她就是前些日子在医药圣典上夺得头筹的唐落樱小姐!”
阿谦对于他姐姐病情的执着这附近的人都很清楚,于是望向唐落樱的眼神中便多了一抹复杂的情绪,好几次他们都欲言又止好像有话想跟唐落樱说,却都化成一声叹息,抿唇噤声不再多言。
唐落樱怀揣着满腹疑惑不解走近阿谦的家。
在院子里边的时候他以为那些人的房屋已经够破败了,直到她走进阿谦的家,才知道原来一山还有一山高。
这处地方,与其说是家,还不如说是一个只能遮蔽风雨的地方,在那处,家徒四壁,甚至屋顶的茅草已经被风给吹走了许多,导致天空的阳光竟然直接穿过屋顶洒落在地。
阿谦的家里只有一个年岁约十九的少女,她坐在台阶上,手边放着剪刀和针线,接着阳光在绣花。
察觉到异乎寻常的动静,少女微微皱眉,抬起了头来:“不是让你去外边玩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当她的目光抬起,然后与唐落樱的目光中唉虚空中相遇时,她有片刻的怔愣,随即低垂下脸,将满手的泥垢往自己的 裙子上边擦了擦。
“这位姑娘是?”她面带疑惑的望向自己一脸欢喜的弟弟。
阿谦像只雀跃的小鹿,直接冲上前去拉住了她的手,欢喜道:“姐姐你的病有救啦,这位姑娘是前些日子在医药盛典下夺魁的姑娘,据说她的医术十分高明,连快死的人都能够救活!”
她也曾经在别人口中听说过唐落樱这个人,也曾经对自己的病情抱有过希望,但是都是失望而归。
且不说唐落樱究竟有没有办法能够医治她多年的病,她觉得光是医药费就已经出不起了。
她们家徒四壁,甚至连买米的钱都快没有了,哪里还有闲钱可以治病呢!
还是就这么撑着吧!
她把自家一脸欢喜的弟弟拉到身后,对唐落樱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轻声道:“对不起我家弟弟给姑娘您添麻烦了。”
唐落樱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在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在打量着病弱的姑娘的脸色。
依照她对于医术的了解来看,这位姑娘的脸色发黑,斌不像是是身患疾病的样子,反倒是像中毒所致?
那位姑娘拉着自己的弟弟,告诉唐落樱自己的名字叫阿秀。
她脸上的笑容苍白而且憔悴:“关于治病这件事,其实我弟弟的误传,我身上并没有什么病吗,脸色差仅仅是因为劳累过度没有好好休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