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莹莹的队伍离开之后不久,柳飞絮这边的队伍经过粗劣整顿之后,也开始上路。
唐落樱乘上马车,掀开车帘不停回望,神情颇为紧张:“说起来,我好像还没听过你们提起强盗们的下场,当我下楼的时候,你们已经把人都解决完毕,只余下几具尸体了,战况是不是很激烈?”
她每每回忆起柳飞絮的侍女在门外被杀害的场景,仍旧觉得心底发凉。
负责保护柳飞絮行程安全的侍卫头目,名唤徐言,在客栈待的时间里,他对唐落樱颇有好感,所以毫不设防:“回禀唐姑娘,当时的战况其实不算激烈,跑上楼梯的侍女是因为过于惊慌,再加上担心柳姑娘的安危才会莽撞行事,当时她如果安分一些待在楼下,我们或可保她。”
他告诉唐落樱,当时他们按照吩咐防备了酒菜,却没想到客栈中点燃的熏香竟然也含有毒素,不过还好,只是些能让人浑身疲软的毒药,他们都是些习武之人,粗狂的汉子们根本不屑于这种药,在短暂的失神之后,他们很快就把人都给按到在地,反抗的人则就地格杀。
性命在手,他们却面不改色,这让唐落樱心中颇为敬佩,这些人看起来虽然像是寻常侍卫,实际上他们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根本就不想寻常人。
他们更像是把军令当成圣旨来执行的军人。
“当时你们又没有数清楚究竟有几个人在场,后来又跑了几个?”
徐言谨慎,在歹徒们破窗而出的时候的就偷偷记下了他们的人数:“加上上楼的那两位,一共有九个人。”
九个人在这荒郊野岭已经算多了,偶尔有两三名客人路过的话,他们可以直接动手抢劫。
也不知道这地方究竟死了多少人,唐落樱回眸一望,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视线中瞧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唐落樱汗毛直立,一下子开始清醒了起来:“是谁在那里,快给我站出来。”
她的话语把车驾中的人给吓了一跳,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并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唐落樱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神情复杂的说自己一点事情都没有,只是刚才回眸凝望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看见了一个影子快速闪过。
柳飞絮闻言,掀开车帘子往外一看,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她便疑心是唐落樱看走了眼,疑惑道:“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飞跃过去,别是姑娘你看走眼了吧?”
唐落樱也觉得自己可能是看走眼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有种不安的感觉在心头萦绕不去:“前路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事实证明唐落樱的警觉并非毫无依据,当马车缓缓驶过一片茂密的森林时,附近忽然传来类似追赶的脚步声,马儿收到惊吓,在恐慌与马鞭中疯狂行进,远远跑了一段路过来,终于甩掉了身后不知来历的动静,还没等她松一口气,马儿忽然嘶鸣了一声,马车周身狠狠颠簸。
唐落樱拂开车帘去问骑马跟在车驾边儿上的徐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马车的车轱辘卡到坑里边去了,若想要继续行进,唐落樱与柳飞絮估计得先下来走动一会儿。
他们这些男人试图合力把马车从坑里往抬一些,再驱使马车用力拉动。
唐落樱与柳飞絮依言而行,仔细观察地面上的坑洞后她们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这好像不是落雨积水弄够制造出来的坑洞,反倒像是有人故意挖出来的。
有诈!
唐落樱脑海中顿时闪过这么一个词汇,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弓箭穿破虚空袭击而来的声音,在场诸人面色皆是一沉。
不过还好在场的人除了柳飞絮,全都不是简单人物,他们的反应都很快,几乎在弓箭射来的第一时间躲到了马车后边,这才没有伤亡。
徐言紧张的站在柳飞絮身侧,看他的架势,大有来者不善就要跟人家拼命的地步。
唐落樱躲在一边,即便她身陷险境,皮面上的淡定仍然不曾改变。
在弓箭的生意中,他们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昨天就是他们,把我们埋伏在客栈里边的几个兄弟都给杀害了,老大,这次我们可不能轻易的放过他们!”
被店老板称之为老大的人,此时正站在不远处一棵大树后边,默默观察着眼前惨况。
“他们敢动手毁掉我们家的客栈,我就敢动手让他们死在这里。”土匪头目信誓旦旦道。
难怪他们会埋伏在这个地方等候他们的带来,原来他们早就做好准备,就等着他们上钩呢。
“你们好大的胆子,天子脚下京城附近,竟然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感情是不想要命了吧?”唐落樱冷笑着问道,“你知道我们的身份吗?”
土匪头子在这附近抢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唐落樱这么说话,他只当是她怕了,才笑着说道:“就算是天王老子过来我也敢对他下手,你们这些个小鱼小虾米算的了什么?”
“哦?你真的敢动手吗?”土匪头子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森森的声音,原是有人趁机接近了他,他转头过去打算对自己的收下破口大骂,却发现店掌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昏迷在地。
土匪头子的心一下子就寒了,自己这回打劫,分明就是劫到刀尖上去了。
唉事已至此,反正他们人数不比自己这边多,与其变成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他暗搓搓给不远处的手下一个眼神,手下立马会意,手中弓箭暗暗指向土匪头子身后的人。
那人目光锐利如鹰眼,周身散发着一种寒冷的气息,仅仅是目光扫视,就让他愣在原地不敢动弹,就那么刹那间的功夫,他手中短刀割破土匪头子的喉咙,让他几乎没有什么痛苦的死去了。
尸体宛若失去丝线牵引的傀儡,软软的滑了下来,随之响起的是一声冷冰冰的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