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唐落樱再熟悉不过了,她在皇宫里边的时候就常常因为思念恍然。
那是南宫宸的声音,他说话的声调语气都证明是他。
此时此刻他的声音在这里出现,岂不是侧面印证了自己的想法,难道他真的让自己手底下的人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头说他是从地狱里边爬出来的魔鬼,难道也是真的吗?
唐落樱半信半疑,只因为她心中此时还有一分侥幸在。
如果南宫发现自己,估计也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过这个老头子的吧,唐落樱有这个自信。
就在她准备闪身出去的时候,老头又慌慌张张的把她给按了回去。
老头压低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公子,我知道你也是个无辜的人,看在老头子我这么可怜的份上就帮帮我吧,你怀里揣着的那块玉佩是我们几百口人用命换来的。”
唐落樱攥紧玉佩,只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攥紧的是一块无比沉重的物件。
几百人的性命才换来的这么一块玉佩,何以贵重到如此。
“我看他们来势汹汹,必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你,要不还是把玉佩交还给他们吧,或许这样还能留得住你的一条性命。”
老头摇头,干瘦黝黑的脸上有恨意毫不掩饰。
“他们绝对不会放过我的,就算我把这块玉佩还给他们,他们也会让我去死,与其把命和玉佩都交到他们的手上,还不如把玉佩给你,这玉佩里边的玄机只要你能够堪破,必能获得一笔横财!”
横财?
难道南宫宸就是因为这所谓的横财才会追杀他的吗?但是和硕王府的库房里边那么多金银财宝,不论从哪个方面看他都不像是缺钱的人啊。
唐落樱百思不得其解,时间也容不得她多想了。
追兵的脚步在慢慢逼近。
“周大人,好巧不巧您跑进的这处小巷出口是封死的,如今摆在你的面前的只有一个选择,就是面对我。”
熟悉的声音传到耳中,那是他在劝告亡命之徒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唐落樱揣着侥幸探出头往来处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她头晕目眩。
来人真的是南宫宸,跟在他身边的则是几个王府的侍卫,不巧的是唐落樱几乎都认得。
这老头究竟什么身份,看起来他也不像是危险或者武力高强的人物啊,怎么就会被南宫宸这么追杀呢?
老头察觉到唐落樱的异样,又把她给摁了回去。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估计不会这么拼命的想要保护自己 ,而是会想怎么把自己挟持成人质借以威胁南宫宸吧。
唐落樱半弯眉眼,终于不再挣扎。
于此同时,南宫宸终于带着人过来了。
他背对了光,神色阴沉沉:“周大人,别来无恙?”
老头随手从地上抄起来一根枯树枝,即便他知道树枝根本就没有办法保住自己的人身安全,他还是把树枝横在胸前做防守状。
说来也是厉害,或许是因为逃无可逃的缘故吧,此时直面南宫宸,他竟然没有再流露出恐慌与害怕的情绪。
“托和硕亲王的福,我一路逃命至今没有好好歇过任何一天,日子过着当真是好极了。”
南宫宸闻言竟然笑了起来:“比起那些已经在九泉之下的人,周大人应该庆幸自己现在还有命在才是,毕竟有命在就有希望,不是么?”
开什么玩笑,如果有命在就有翻身的机会,那自己何以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当初我侥幸捡回来一条命的时候也觉得有命在自己就肯定还有平复冤案,翻身的机会,但是后来我却发现事情根本就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美好。”
他看着南宫宸,眼睛里边满是血丝,那瞬间在场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得到他心中的恨意。
“我从绵州千里迢迢来到京城,一路上为了逃避你的追杀吃过许多苦,我以为进了京城见到陛下我就能够拥有平反的机会,更有甚者,或许还能够把你扳倒……”
他的话语听在南宫辰耳中,跟世界上最为可笑的笑话毫无区别。
“然后呢,是什么让大人你的希望破灭了?”
老头恨恨的瞪着他,眼神又恨又怕,简直就像是在凝望一个魔鬼。
“我发现你名义上虽然说自己已经脱离朝堂不问政事,实际上却在朝廷许多要紧的位置上都安插了自己的眼线或者说是自己的人脉,看起来你和朝堂中并无关联,实际上处处有关联。”
当初老头凭借自己在京城中剩余不多的人脉试图打听朝中消息的时候,处处碰壁,后来一查才知道自己碰壁是因为背后有人搞了动作,那个人不仅驳回了他所有的幻想,还把他的的下落给查的一清二楚!
那个人就是南宫宸!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苦这么逼迫我,和硕亲王,难道你就不怕自己坏事做多了天打雷劈吗?”
“世间根本就没有神,”即便面对他最恶毒的诅咒,南宫宸的神情仍旧淡漠,“如果世间真的有神明存在,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活到今天。”
南宫宸轻轻按住的太阳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目光暗淡。
“而且有一件事情你其实说错了,我们根本就不是无冤无仇,我们之间的仇恨大了去了。”
老头可不记得自己曾经招惹过这么位煞神,单凭南宫宸的身份,就算是给他一百二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招惹啊。
这瞬间他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记得我从来没有招惹过你,哪来的深仇大恨可言?”
“本王不想跟将死的人多说废话,仇与恨这么深奥的问题,你要是真的觉得好奇的话,不如去问问黄泉底下的同僚,相信他们肯定能够妥帖的回答你提出来的问题。”
南宫宸说罢不再跟他废话,目光一转跟慕林使了个眼色。
慕林立马会意,手中弓箭高高扬起,拉弓引弦,锋利的肩头直指他的胸膛。
老头看着箭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箭矢就像是风一般穿透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