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絮虽然因为喝醉酒的缘故,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但还是听得出来唐落樱的声音,她努力睁开眼睛,想把唐落樱看清楚,但却因为醉得太狠,越是乱动,就越是让自己的脑袋昏沉难受。
“我有点不舒服。”她拧紧眉头委屈的说。
喝醉酒必然难受,唐落樱能够理解她现在的心情,温软的一双手按上她的太阳穴,轻揉道:“现在有没有舒服一些?”
柳飞絮点点头,仰起脸对她笑道:“现在好受一些了,多谢谢姐姐!”
“既然酒量不好,以后最好就不要碰酒了,喝醉酒只会让自己难受不是么?”
柳飞絮撇了撇嘴,回想起苦酒入喉的感觉,仍旧觉得自己无比委屈:“其实我当时只是想试试酒究竟是什么滋味,万万没想到它竟然这样苦涩,喝下去就像是在吞刀子,我只喝了一杯就没有继续,万万没想到是,我还是醉了。”
柳飞絮一杯倒。
唐落樱又好气又好笑,轻轻点在她的鼻尖:“你的酒量这么差,以后还是别碰酒了。”
“不碰了不碰了。”柳飞絮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神情忧郁道,“今后再也不喝酒了,谁请我我都不喝。”
两个人坐在床边说了一会儿话,所聊不过是唐落樱最近听说过的京城诸事,或有趣的或无聊,柳飞絮都认认真真的听进了耳朵里,直到她的胃部一阵翻腾,她才拧紧眉头推开唐落樱。
柳飞絮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本就苍白的脸色因此愈发难看了。
“对不起,让姐姐见笑了。”柳飞絮吐完,心中感到无比惭愧。
“不妨事,都是人之常情。唐落樱唤来侍女将地上的污秽收拾掉,虽然抚上柳飞絮的额头,确认她并没有发烧,才终于放心下来。
唐落樱关切问道:“你现在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柳飞絮按着额头表示自己身上并没有不舒服,只是头有点晕,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满心想着倒在床上沉沉睡去,别的事情一律不管才好。
“那你就先休息吧。”唐落樱把人按回到床榻上,顺手为她掖起被子,“等你睡醒之后,酒劲应该就过去了。”
柳飞絮点了点头,最终在唐落樱温柔的目光中沉沉睡去。
直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稳,紧拧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开来,唐落樱才决定离开。
她是趁着南宫宸午睡休息的时候偷偷出的门,现在南宫宸应该睡醒了,估计已经在找她了,便跟侍女打了个招呼,沿着来路快步回去。
南宫宸果然已经睡醒了,甚至睡醒有一段时间了,他今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见唐落樱,却被告知唐落樱出门至今未归,无奈只能选择沉默等候。
他在院子里等了好久才见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不满的抱怨道:“早前不是说过,你出门的时候带上我么?”
唐落樱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腔,只说事情紧急,而且他当时在午睡,就没敢叫醒他。
“下次记住,你出门的时候就算本王睡着了,也可以叫醒我,我不介意。”
唐落樱敷衍的答应下来,随后开始察看他身上的伤势,见伤口并没有裂开,才稍微放心了一些:“只要再修养一段时间,王爷您身上的伤就能够愈合了。”
其实南宫宸比较希望自己的伤口慢点愈合,这样他就能跟她多待一段时间,南宫宸端坐着,目光灼灼的凝望着唐落樱的脸,像是想把她的脸看出一个洞来:“你今天出门,究竟因为什么事情?”
“鸡毛蒜皮的小事,王爷您也愿意听么?”唐落樱不以为意的笑笑,手中熟练的坐着帮他包扎的动作。
她原本只是开玩笑,因为南宫宸会不接腔,甚至别开脸,万万没想到南宫宸竟然恩了一声。
唐落樱疑心自己听错了转头去问:“王爷您不会真的想听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吧?”
“怎么,本王没有资格听你说话不成?”
唐落樱连忙否认,只说自己没想到他竟然会对这些感兴趣:“奴婢以为时间只有八卦的女子才会想聊天,没想到王爷您也有兴趣。”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南宫宸唇角轻扬,竟是露出了一抹微笑,“不过你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发现。”
唐落樱的心跳漏了一拍,不过悸动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她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她不是唐落樱,而是柳飞絮身边一个小小的侍女,南宫宸好像都没认出她来,就敢对一个小侍女这么说话,还真会捏花惹草!
她神情的变化尽数落在南宫宸眼中,他原本一下那个解释说自己其实认出了他,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如果现在把事情挑明,之后会少多少乐趣,况且把唐落樱的身份暴露出来,无异于把她置身陷阱,还是算了吧。
“将军与柳姑娘之间的感情纠纷实在太复杂了,我这个局外人看得坐不住,忍不住想去帮帮他们。”唐落樱叹了口气,半蹙眉头道,“可惜的是我插不上手。”
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好,就想着去处理别人的事情了,自家王妃这脾气,南宫宸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出来一句:“人情如饮水,冷暖自知,他们之间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由着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唐落樱无奈的点了点头,表示眼前只有这么个办法了。
他们两个人说完话,兀自沉默下来,满室顿时只剩下唐落樱动作的声音,气氛显得有点尴尬。
最后还是南宫宸先打破的这份尴尬,他压低声音问她:“你可曾也对某个人动心过?”
唐落樱的动作一滞,沉默片刻后才笑笑道:“动心过,但是后来我发现他不值得。”
“为什么?”
“因为他很少会顾及我的感受。”唐落樱神情复杂道了,“很多原本应该说开的事情,硬是瞒着不说,这不是平白无故给自己添堵么,真不值得。”
南宫宸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却什么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