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琪则愣住。
顾鸢这句话，如同炸弹，炸开了。
“鸢姐，别瞎说。”沈嘉月慌张道。
顾鸢气不打一处来：“我瞎说？那你给老娘交代，这两个月来，你一个星期有五天不回家。你干嘛去了？”
沈嘉月支吾。
“沈嘉月，你不要仗着老娘喜欢你，你就可以随便撒谎！你要是敢骗我，我抽死你！”顾鸢威胁她。
沈嘉月低垂眉目，不吭声。
“沈嘉月！”顾鸢又吼她。
沈嘉月终于抬眸，轻轻叹了口气。
“鸢姐，你误会了。”她说。
顾鸢愣住：“你还有理了？”
“我昨晚，做了个噩梦。”沈嘉月道，“我梦到了秦医生，他抱住了我。”
顾鸢和柳思琪齐刷刷睁大了眼睛。
“你胡言乱语什么！”顾鸢呵斥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仙女，男人抱一下就会爱上你吗？”
沈嘉月苦笑了下。
顾鸢继续训她。
沈嘉月安静忍耐着。
顾鸢训斥了她足足三分钟，骂得嗓子都哑了，仍是余怒未消。
她喝水润喉。
沈嘉月一直默默听着。
“我警告你，你再敢做那种不堪入目的梦，我就废了你的手脚。”顾鸢道，“听清楚没有？”
沈嘉月道是。
她又道：“鸢姐，我先回屋躺会儿。”
她从容不迫回屋，锁了门，脱掉鞋子，仰躺在自己的床铺上。
一片空茫。
沈嘉月陷入了沉思，脑袋晕乎乎的，耳边仿佛有无数的蜜蜂，嗡嗡作响，吵得她心烦意乱。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鸢姐，沈嘉月怎么啦？”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是赵晓倩。
赵晓倩最近跟秦柳城闹翻了，搬回自己宿舍住。她的房间在隔壁。
秦柳城和顾鸢，则各占据了沈嘉月另外两间房，算是沈嘉月租借的地方，她和柳思琪共用一间。
顾鸢正在和柳思琪吃饭。
听闻沈嘉月哭泣，柳思琪丢下筷子，就过来找顾鸢。
“我没事。”沈嘉月擦了眼角的泪。
柳思琪就进了她的宿舍，陪着沈嘉月说话。
“真的没事吗？”柳思琪关心询问她。
“嗯，没事的。”沈嘉月道。
柳思琪点点头，不再多问。
她坐了半晌。
“嘉月，我先走了。”柳思琪说，“等周六休息日，咱们逛街。”
“好，我请客。”沈嘉月道。
送走了柳思琪，宿舍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慢慢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她又想起了秦柳城。
她曾经喜欢过一位医生。
那位医生姓秦。
他叫秦柳城，年纪比沈嘉月稍微大一岁。
秦柳城是南京某中医院的副院长。
沈嘉月初见秦柳城的时候，并不认识他，是偶然遇到，被秦柳城搭救，才结识的。那次，他给了沈嘉月一盒药膏。
沈嘉月当时不知道是什么药膏。后来，她去医院看病，碰巧遇上了秦柳城。
秦柳城给人看病，常会收钱，一块钱的诊费都不会少。
沈嘉月没钱，就想着自己帮助他赚钱。
她就像个乞丐似的，跪求秦柳城收留她，给她几百块钱。
她是个孤儿，除了这条命什么都没有，也不觉得廉耻，跪着哀求秦柳城。
“……我想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我没有工作，我只能卖身，求你收留我。”
当时的沈嘉月，非常诚恳。
秦柳城却拒绝了。
他拿出一瓶药，递给了沈嘉月。
他告诉沈嘉月：“这是我研究的新药，你拿着去涂抹。每天早上涂一次，一个疗程就可以恢复如初，不需要任何费用。”
沈嘉月惊讶万分。
她记忆力很好。
她仔细辨认了那味药材，确定它的确是市场上已经失传的药方。
而且，这位医生，是个名医。
沈嘉月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不会用。”沈嘉月道，“我怕毁坏了药。”
秦柳城笑了下。
他温柔道：“你拿回去，慢慢学。”
然后，他转身离开了。
他背脊挺直高傲，不管沈嘉月如何恳求他留下来，甚至跪地磕头，都无济于事。
“他太厉害了吧。”赵晓倩喃喃道，“他居然能写出药方，他还是人吗？”
柳思琪的脸色，难看起来。
她的指甲掐进肉里，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
秦医生！
柳思琪满腔怨愤。
沈嘉月把秦医生的药方带走了，一连三个月，她都照办了。
一个疗程，果然好转。
虽然疤痕还在，但是她的皮肤白皙，根本瞧不出痕迹。她整个人也变得漂亮起来。
这件事，柳思琪也知道。
但是，她没说过。
她嫉妒沈嘉月。
凭什么啊！
同样是孤儿出生，沈嘉月比她漂亮、健康，她拥有的一切比她多。
“沈嘉月！”柳思琪咬牙切齿。
顾鸢在一旁，皱眉盯着她。
她不懂，柳思琪怎么又发疯。
“我要杀了沈嘉月。”柳思琪喃喃道。
顾鸢吓了一跳。
她拉住了柳思琪的胳膊：“别犯傻，这个念头赶紧打消。”
柳思琪扭头，冲她露出恶毒的表情。
“你想死？”顾鸢冷冷看向她，“柳思琪，你想去坐牢是吗？”
柳思琪浑身冰凉。
她不敢造次。
顾鸢冷哼，甩开她的胳膊。
柳思琪不服，猛扑上去，将顾鸢按倒在床上。顾鸢反手挣扎，柳思琪的动作更加狠辣，她要把顾鸢掐死。
沈嘉月突然冲进来。
顾鸢喊救命。
顾鸢是警察，沈嘉月从小练过跆拳道，身体灵活，柳思琪不是对手。沈嘉月将她制服。柳思琪尖锐的指甲，刮破了她脖子的肌肤。
沈嘉月的脖子流血，她捂住了自己的喉咙，怒目瞪视着柳思琪。
柳思琪不停往后退。
她不甘心，仍是凶狠瞪着沈嘉月。
顾鸢推开她，站起身，摸了下自己的脖子，全是鲜红血液。
“思琪姐，你疯了！”顾鸢喝斥她。
她不敢置信看着柳思琪。
“顾鸢，你这个**，你处处跟我抢东西。”柳思琪大声骂道，“你是个**，我哪点配不上傅哥哥，你凭什么和我争？”
“你够了，思琪姐！”顾鸢气急败坏。
沈嘉月捂住自己的脖子，咳嗽不止，眼底含泪，委屈巴巴看着柳思琪。
她很瘦，此刻单薄孱弱，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