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柳思琪不仅仅是傅砚辞的表妹，还是傅家的媳妇。她的父亲傅政深，是傅家掌舵人。
傅政深的儿子傅景琛，是傅家的独苗，傅家的产业全部归傅景琛打理。
傅家是南洋数一数二的豪门。
柳家的势力，不如傅家。
柳思琪是傅景琛的未婚妻。
这次，她是替柳家跑腿，代替傅景琛过来探望沈嘉月，顺便看戏的。傅景琛并未亲临。
他派柳思琪来，足够羞辱沈嘉月。
他希望沈嘉月彻底消失，不再出现在他眼前，否则他随时会收拾了她。
“你在发什么愣？”傅砚辞推了沈嘉月一把，提高了声音。
沈嘉月回过神。
“没……没事。”她连忙道。
她脸颊苍白。
她心头像有万千虫蚁啃噬。
她觉得，她的心脏已经千疮百孔。
“思琪。”傅砚辞喊了声。
柳思琪抬眸，冲他甜甜一笑，又拉着他的衣角晃荡：“哥，你干嘛呢？”
“嘉月刚刚哭了，是不是你惹的她不高兴？”傅砚辞问她。
柳思琪顿时皱了皱眉头。
她眼眶泛泪：“真的吗？我只是说她脸色差，又没说什么。哥，她不至于吧，就因为我说她脸色差？”
“你还说嘉月不懂礼貌！”傅砚辞加重了语气，“嘉月比你小几岁，是你的嫂子。”
柳思琪的眼眶倏然湿润。
她咬了下唇，转身跑掉了。
傅砚辞叹了口气。
沈嘉月则攥紧了拳头。
“嘉月……”傅砚辞看向了沈嘉月，“你没必要和她置气。她从小就是这副性格，我早就习惯了。”
沈嘉月勉强扯了个笑容：“砚辞，我不怪她。”
傅砚辞很欣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能想得开就好。”
两人走出了病房。
沈嘉月站在原地，久久没动。
柳思琪的话，一遍遍回旋在她脑子里。
她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的手，死死攥紧了。
“嘉月，你怎么啦？”一旁的护士问她，“哪里不舒服？”
“没事。”沈嘉月道，“只是太累了，我躺会儿。”
她在床边的沙发里躺下。
秦柳城也坐在旁边。
他的目光沉沉，盯着沈嘉月。
沈嘉月没有避讳，坦荡看着他。
“我听说，傅先生是你的初恋？”片刻后，秦柳城开口，声音低哑，带着磁性。
沈嘉月一直没有正视他的目光，此番才略微偏头，迎上他灼灼逼人的视线，她的眸光沉静。
“是。”她道。
她说完这个字，两人俱是一窒。
他似乎没料到沈嘉月承认得如此利索。
“你……”秦柳城迟疑了半晌，才继续开口，“你是他的青梅竹马？”
“嗯，算是吧。”沈嘉月道。
她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起伏。
可是，她越是平静，就越是让秦柳城觉得压抑。
他的目光，越发沉凝。
“……我曾经，也有个女朋友。”秦柳城突然开口，“她和你的情况很像，是你的青梅。”
沈嘉月微讶，诧异抬起头，看向了他。
她没有打断他的话，安静等待下文。
秦柳城继续道：“后来，她离开我了。我很伤心。我没办法忘记她。可是，我们分手之后，她嫁给了一名警察。”
说罢，他停顿了下，定定看着沈嘉月。
沈嘉月的脸色惨白。
秦柳城的目光，仿佛带着刀刃，剜得沈嘉月浑身冰寒刺骨。
她不由自主往后挪了挪。
“那个男人，很喜欢她，宠溺她，把她捧到了天上。她也很幸福。她结婚当天，我喝醉了酒。”秦柳城说，“我吻了她。我想和她复合。”
沈嘉月脸色更白。
秦柳城的唇，慢慢贴近她的耳朵。
他轻声喃道：“嘉月，我喜欢你。我知道这句话有点唐突。但我是真心的。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沈嘉月闭上了眼睛。
眼泪滑落下来，浸入了嘴巴里咸涩的滋味。
她睁开了眼睛，露出一抹浅笑，摇摇头：“谢谢你，秦先生。我配不上你。”
她退开，和他保持距离。
“我们是不可能的。”她说。
秦柳城错愕。
“秦先生，您的条件很优秀。”沈嘉月道，“请您去找更适合您的人。”
秦柳城怔住。
他盯着沈嘉月。
沈嘉月的表情，非常诚恳。她的目光很坚韧，不闪躲不回答。
秦柳城一瞬间，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沈嘉月脸上，看到了陌生。
她不再是那个乖巧柔顺、怯弱内敛的姑娘。
她变成了一个聪慧漂亮的女孩子。
她褪去了温婉，变得凌厉果敢。她的眼睛很亮，犹如星辰，璀璨耀眼，不再像以前那般单纯无邪。
秦柳城的胸腔内，翻滚着汹涌的浪潮。
他的喉头，像堵了团棉花。
“我先走了。”沈嘉月道。
秦柳城依旧愣愣看着她，直到她快要消失在楼梯拐角处时，他喊道：“嘉月。”
他的声音低沉而黯哑，像压抑着千言万语。
沈嘉月驻足。
“你是不是恨我？”秦柳城问。
沈嘉月笑了笑：“没有啊。”
她的笑，疏离而凉薄。
秦柳城苦笑了下。
“我不该对你说这种话的。”他说，“对不起嘉月。你永远都是我的女神。”
沈嘉月颔首。
她转身，毫不留念离开了。
秦柳城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脏处像是空了一块。
他坐在沙发里。
柳思琪进来，瞧见他这副模样，忍俊不禁，问：“她拒绝你了？”
秦柳城扭头，瞪了她一眼：“不许胡乱猜测，她没有。”
柳思琪笑了。
她在沙发另外一端坐下。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过秦柳城的眉梢，问他：“秦柳城，我和她，谁更漂亮？”
秦柳城皱眉。
“你是女人，干嘛吃飞醋？”他道。
“你是我男朋友呀，我不吃醋你吃醋谁？”柳思琪笑着，亲吻了下他的额头。
秦柳城仍是蹙着眉头。
他并不讨厌柳思琪的亲昵，甚至有点享受这种亲密。他喜欢女人的靠近，尤其喜欢柳思琪的香水，沁人心脾。
“你别闹！”他说，“她是我女神。”
柳思琪的眼底，掠过了几分幽暗。
“你女神已经有了新欢。”她漫不经心提醒他。
秦柳城猛然站起身。
“你胡说什么！”他呵斥，“我和我女神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柳思琪的眼神，陡然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