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手持着沾满狗血的树枝，表情十分的淡漠。
这次认识到面前的男人确实不好惹之后，几个猎犬顿时向着一旁撤退。
乌合之犬顿时化作鸟兽散了。
这时林羽才有功夫看一看周围的情况。
此刻周围的地面上还密布着之前爆破的灰尘，从房屋的废墟上来看他还是站在村子里的祖宅之内的。
“这是……”
看到了远处一个染血的身躯，林羽的瞳孔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他走上前去，心头顿时一震。
这人影的上半身已经被一块巨石碾压在身下，看不清具体的面容了。
但是从身下的鞋子林羽知道了这个尸体的主人，这是他的妻子姜禾的尸体。
“不，不是这样的。”
林羽的心神顿时不受控制的有些崩溃，他虽然怀疑了这个世界的真假。
但是他还没有完全的确信，他还不敢去赌。
要是他的猜测错了的话。
林羽发了疯似的搬运面前的巨石，刚刚那股气冲天际的气势也是在心中烟消云散了。
没有了征伐天际，万物尊长的气魄。
有的只是跟眼前的人儿，长相厮守，无数在村庄里跟这姜禾认识。
相爱，日日夜夜的生活的画面都是在林羽的眼前清晰了起来。
无论如何，这个世界的真假，至少……这个女人是真的爱他的。
“林儿啊……快过来。”
远处的另一个废墟之中，传来了短短续续的声音。
“是娘亲。”
林羽呼吸一顿，赶忙朝着声音的那边跑去，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妻子了。
面前的废墟依旧是堆积如山，此刻林羽才注意到。
之前村庄所在的那个半山腰已经山体滑坡到了下方。
而林母的声音正是从这废墟的深处短短续续的传出的。
“娘！你在哪！”
可是却是没有人回答了，很显然林母此刻已经没有过多生机了。
“搬，快搬……”
林羽的双手疯狂的刨着面前这个让他绝望的大山。
血液从林羽失去了指甲的手指上面渗出。
林羽却是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最终用血肉模糊的双手在面前的废墟抛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在这深坑的地步林羽看到了他的娘亲。
“呼呼……”林羽不住的喘着粗气。
他跪坐在地面上。
林母喉咙上已经有着一道伤口，鲜血从那里流淌而出将地面侵染成红色。
脸色铁青，很显然之前便是已经有了这道致命的伤口。
此刻已经因为失血丧失了生机。
一个巨石仿佛一下子堵在了林羽的心口之上。
“啊啊啊！”林羽不住的大喊着。
这一天他一齐失去了两个最爱他的人。
对了，父亲呢，父亲在哪。
林羽目光一瞟，神色顿时一震。
不远处的一个身躯虽然灰头土脸，但是面前的一切还是跟曾经一般。
林羽赶忙上前去摸了摸父亲的脉搏。
“好，活着就好。”
林羽将父亲抗在了臂膀之上，父亲的头部有着一道伤口。
朝着外界蕴着鲜血，很显然状态也是没那么好。
他必须出去找郎中。
最终林羽没有找到别的村庄，因为他发现对这个世界的周围他竟然是没有太多的记忆。
林羽撕下了身上的布条，并且在周围找了一些草药给父亲敷上。
终归是将父亲的命保了下来。
父亲醒了过来。
但是从此父亲似乎就不在会说话了，眼中的灵光也是消失了。
仿佛敛容前的尸体一般，只能木讷的接收着林羽递给他的食物。
父子俩在废墟旁的树林里再次建起了一个木屋。
在那里生活着。
“老天啊，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林羽的嘴唇上都是满满的干裂，似乎被心火烤干了皮肤。
此刻他的心仿佛也枯萎了。
也是看不到了希望，那是他最后的坚持。
怀中的那本小说，他尝试撇掉，但是在出手的瞬间。
那个一直木讷的父亲却是猛地出手拦住了他。
眼神中似乎有着一些什么，看向林羽，神色关切。
林羽以为父亲恢复了，但是并没有，那只是一瞬间。
父亲再次变回了那个他熟悉的木讷样子。
“我为何要经历这一切。”
林羽看着外界苍茫的大地，心中也是冰寒了起来。
日日对着那村庄的飞羽观想着。
但是他却没想到，观想的过程中有着丝丝玄妙的道韵在他的身上环绕着。
看着那些光晕，林父的眼中也是生出了莫名的色彩。
似乎在为着林羽的开怀。
时间一天天过去，也是没有看到那么多的地方。
父亲的身体一天天的衰老最终，大限将至。
看着衰老的父亲，林羽的眼神中也是充满了暮色。
仿佛要伴随着，面前的一切一同的死去。
门外的坟墓由四座，出了母亲和姜禾的，还有自己跟父亲的。
他决定了，到时候自己要跟父亲一起离开。
“啊……”
趴在父亲身旁，林羽睁开了双眼。
猛地盯住了父亲，父亲可是数十年没有说过话了。
此刻对方的眼中闪过挣扎，泛着血丝。
看向林羽竟然流下了两行清泪。
“林儿啊！还不醒来！”
这句话让林羽的心头轰然大震，伴随着怀中的那本书一齐迸发出了冲天的光芒。
之前的几十年的积累瞬间化作了道幽芒出现在了林羽的四周。
刺眼的光芒轰然将两人笼罩。
那是那本小说化作的光芒。
光球之内，父亲的眼神迅速的恢复了神光。
“父亲！”
“林儿，为父能在看到你一次可真好啊。”
林父笑的无比的开怀。
林羽却是目中露出了疑惑，随后是恍然。
“父亲，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到底是虚假的么。”
“算是吧，林儿，但是为父清楚，这也是你的一场大造化啊。
现在只要你斩断尘缘，就能成为逍遥仙。
这是这世界至高的传承了，从此之后一切都不能限制你，你将彻底的逍遥规则之外。”
林父的眼中充满了鼓励。
但是林羽却是摇了摇头。
“父亲，这逍遥，是只有我一人逍遥么。”
“当然了，林儿世事难两全。”
“那便不要也罢。”
轰，伴随着林羽的话语，他仿佛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面前的林父还想要在说些什么，但是身躯也是伴随着一齐消散。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是跟随着一齐颤抖了起来。
林羽的目光遥遥的看向了那个在大山之内的神庙。
此刻这世界所有的事物都是在崩溃，只有它维持着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