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黄昏,夕阳的余晖在皇宫的朱红大墙上洒出琉璃瓦金色的光芒,煜煜生辉,匆匆经过的宫女太监仿佛被这皇家威仪所慑,个个行色匆匆,偶尔碰到官阶高的上前打个千福个礼,再听上几句威严的训导,最后挥挥手打发他走。一天又一天,在这深宫高墙内,每一天都是如此。
“如何?”
“回皇上,吟风,舞月二剑现俱已入寒将军等人手中,且寒将军竟以此二剑为引招来一批江湖人士聚之帐下。呵呵,寒将军此举可是有心了,一来可为朝廷消除一些隐患,使天下少些诸如天地会白莲教等逆贼,这二来嘛,这些人虽然鱼龙混杂,却也各自身怀绝技,若使之应当则可为征讨缅甸蛮夷之一大臂助。”
“呵呵,缅甸蛮夷小邦,不足为惧。不过却可以此为机锻炼我八旗子弟一番,他们安逸太久了。”
“皇上圣明,想我八旗历来骁勇,小子们也个个弓马娴熟,奋勇争先,必不负皇上厚望!”
“行啦,他们什么德行朕还不知道?”乾隆苦笑一声,心道这帮小子要是真顶用,区区缅甸小邦也不用朕来操心了。不欲在此多言,话锋一转,道:“关于那两把剑,锦衣卫调查结果如何?”
“回皇上,锦衣卫得此双剑有一段时日,期间请多名工匠查验,结果却知……其工艺非我中原所有。而且……”说话之人顿了顿,苦笑一声,道:“此双剑来历……暂未得知。”
“哼,朕还奇怪,进你锦衣卫嘴里的东西居然还有原封不动吐回去的时候,原来却是如此缘由。”乾隆冷哼一声,似对其办事效率极其不满,道:“至于那里,暂时留一个人就够了,你手底下的人你自行安排吧。好了,退下吧。”
“臣告退……”
天黑了,一轮新月高挂天穹,银辉洒遍皇宫,也洒满整片大地,但这时有心欣赏它的人倒是没几个了。
“那个婆婆,是我们夏家的务工呢……”声音越来越低。
“额……”林玮琛自知失言,却一时不知如何补救,头脑当机呐呐不知言。
“好一番郎情妾意啊,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头上蓦地传来火光,夹杂在一个阴测测的戏谑声音中照亮林清妍二人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个明显人为开凿的凹洞,深有两丈余,宽也在丈许左右,两侧虽有石壁泥土却几乎无处抓手,更别说二人身负重伤;身下却是很贴心地垫了一层厚厚的干草树叶等,端的诡异。
林玮琛听着这句明显的嘲讽,心里居然产生一丝感激,蓦地抬头看去,一丝感激顷刻间消失无踪,同时升起浓浓的惊骇——
只见朱颜手执一支腾腾的火把,在三五个护卫簇拥下俯视这对名副其实的瓮中之鳖,搭配上身下厚厚的干草,不禁心胆俱裂,大叫一声“琳儿!”
随即腾身而起,下意识地将林清妍护在身后,随即明白这只是徒劳,不禁怒斥道:“好生歹毒!”
“郭大侠且消消气,小女子担待不起的。”朱颜露出一副“好生怕怕”的楚楚可怜样,“凄楚”道:“如今兵荒马乱的,人家在这里特意为你们准备了这么个洞天福地,虽然花未好月不圆,但却也算是良辰美景。刚听你二人互诉衷肠,小女子真是颇感欣慰,也不枉费了我这一番苦心了。既如此,不妨再让小女子锦上添花,送上两坛劣酒,也不枉费了这美景良辰啊。”
说罢挥手示意手下将数个坛子扔下洞中,只听“噼里啪啦”不绝于耳,手虚掩唇上,“惊讶”道:“呀?碎了……”
林玮琛林清妍二人在洞下听着她如此嘲讽,虽心知不安好心,仍忍不住一阵脸红尴尬。林玮琛偷眼瞟了一眼林清妍,却发现她正直勾勾盯着自己,正在这时,酒坛落下四裂,酒水飞溅,两人衣衫也变得湿漉漉的,整个洞中酒味弥漫,辛辣气味刺鼻冲目。
两人心里更生绝望,怒目望着头上那个笑盈盈的蛇蝎,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林清妍在心中叫着:“哥哥,你在哪?洛儿,快来救我!娘亲……”却是把心中所有的名字一一叫了个遍,叫到“师傅”时蓦然醒悟,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男子的背影,一时竟是痴了。
“哎呀,你们怎么如此不小心,也不知轻着些个。”朱颜怒斥手下,只见这些原本强悍的兵士唯唯诺诺,显然也是对这个蛇蝎惧怕不已。
“真是抱歉。”半晌,朱颜再次笑吟吟对二人道:“总感觉缺些什么。这样吧,作为补偿,小女子再奉送你们两只红烛应应景如何?”说着抛下两个红红的蜡烛,兀自自言自语:“有烛无火怎么行?这样,送佛送到西,祝你们生同寝……”
说着原本笑吟吟表情渐渐收去,手臂平伸在身前,火把腾腾的光照着她脸上的阴鹜,缓缓松开,光明骤然落下。
“死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