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千尺高人下楼叫小二开了间房,就在林清妍隔壁。等再稍微晚些,人不那么多,千尺高人才转身离了自己屋往林清妍屋里去了。
系统界面打开上下翻了两遍,千尺高人才在边角处看到一个黯淡不起眼的小框,是个名叫“邮递”的道具。
此道具功能如名字一样,就是能传达信件,不过是光速传递,这正是林清妍想要的道具。
只是道具框黯淡无光,代表着这个道具还并未获得。
林清妍看到道具时那颗激动的心,一下子也跟这个道具框一般灰了下来,她请求看着千尺高人,希望对方能看看获取方式。
千尺高人没收到那眼神就主动点开获取方式,然后一看,他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
“邮递”道具获取方式:1170000积分。
千尺高人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看着不起眼的小道具,居然要一百多万的积分,相当于他这些年来四分之三的积分。
不过回头想想也是,这道具换平常确实是个不起眼的小道具,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这就是个救急的道具。
林清妍看着千尺高人手下的动作突然间略略顿住,她疑惑喊了声:“李哥?怎么了?”
“没事。”千尺高人收回思绪,露出一个安抚的笑,而后果断点击了获取小框。
界面正中央跳出一个小界面,上头写着:请问宿主是否需要用1170000积分兑换“邮递”道具?是,请点确定。兑换后您的积分将剩390000。否,请点右上退出。
千尺高人方才已经思考过,所以现在几乎是毫不犹豫就要下手点“是”。
“等等,李哥。”林清妍叫住了千尺高人。
她刚才本来还在好奇千尺高人为什么突然间没了动作,现在看到这个道具要用的积分和千尺高人之后所剩的积分,顿时就理解了。
四分之三的积分,怕是对方不知做了多少个艰难任务才换回来的,要换成她指不定有多舍不得。
为了以防万一,怕千尺高人后悔,她还是先让人家考虑考虑再说。
“李哥,你……这么多积分,你要不要先考虑一下?”对上千尺高人不解的视线,林清妍解释道。
“不必了。”千尺高人摇头轻笑,迅速下手点了是,“好不容易能有个说不定就是拯救天下苍生、避免战乱的机会,我得把握住。这点积分,只要或者我还能继续做任务赚回来。”
“好。”林清妍望着千尺高人白眉下满是认真和热忱的双眼,心中被不经意间激出几分热血。
拯救苍生、避免战乱,年少的中二时期大部分人都会有过这么一个幻想。林清妍自然也有过,现在道具有了,就看她如何写好那关键的一封信了。
事小,事大,全都在寥寥几语和不起眼的信中。
林清妍走到桌前,拿起事先叫店小二备好的笔墨纸砚。
挽袖,提笔蘸墨,手腕轻松,在雪白的纸上留下一个个娟秀的字,汇成一句又一句表达清晰的话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警示。
“啪”,落笔待墨痕晾干,林清妍拿出边上的崭新信封,把信装进去,交由到千尺高人手中。
二人站在系统界面前,点开“邮递”道具,选择使用,而后添上送达人名,信便消失在二人的视线当中。
但二人并未把心中一直紧着的气松下,而是点开监控功能,进入了苏玮琛的视角。
昨夜一夜提心吊胆未曾睡好,苏玮琛眼下的乌青白日里因用冰水浸了毛巾敷过后看不出来,可等到稍晚些就尽显,整个脸色看着也都是不大好随时要倒下的样子。
被何御轩、苏锦绣二人见着了连忙被赶去歇息了,同样的还有温雅,留了何御轩和苏锦绣守夜。
二人回屋恰好同路,不过和以往不一样的是,向来只要碰到他都会说上两句话的温雅,现在突然间沉默寡言了起来。
这让苏玮琛深觉纳闷,他不禁想到白日里空远和尚跟他说的话。
难道温雅终于是放下他了吗?
苏玮琛脑海里冒出来这样一个想法,只是始终不确定。
要不试探试探?
苏玮琛脑海里又添上了一个想法,半晌后,他在心里点了点头。
“玮琛哥,你现在住的屋子在那边。”温雅忍不住出声提了一嘴,她头一次如此不自在,居然是因为苏玮琛跟了他一路,竟还直接跟到她屋前。
苏玮琛没想到自己想了那么点东西就不知不觉跟到这里来了,倒是也不打紧,他正想试探一番。
“无妨,反正明日你我二人成亲,总归是要住在一屋当中。”苏玮琛邪笑着,眼中带上玩味仔细观察着温雅的反应。
温雅眼睛微微瞪大,呆傻在了原地,里面除了难以置信外就是震惊,没有任何一丝欣喜,甚至隐隐还能看到些许抗拒。
果然是放下自己了吗?苏玮琛想到。
接着见温雅没发话,他又继续试探下去:“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期待的吗?和我成亲,红灯纱帐下洞房花烛。走吧,先习惯习惯也好。”说吧,苏玮琛就往屋中走去。
温雅还是停在原地,无动于衷。
此刻她脑子里乱哄哄的,首先是苏玮琛说的那句,这不是她一直以来期待的吗?
是啊,这是她一直以来期待的,一直以来陪在范晓琳身边,弄走了林清妍,为的不就是做苏府的少夫人吗?
可是现在是怎么了?好像没有她想象的那般期待了……
还有红灯纱帐下,她一袭红衣,鲜红色的盖头占满了她的视线,她低垂着眼眸等着一人前来温柔嫌弃那层薄薄的盖头。之后,声柔似水的唤她一声“娘子”……
只是,曾经的曾经,她一直幻想盖头掀开后看到的那个人,那张脸,都是无比清晰,是苏玮琛。
可如今,幻想要实现了,她却还停步不前在幻想。
她发觉自己的脸颊好像滑过一丝湿润的痕迹,她的双眸连带着视线一并模糊起来。就连幻想中盖头掀开后的那个清晰的人脸都变得一样的模糊,模糊到她认不出来了。
她眨巴了两下眼,视线好像清晰了些,但随之而来是大片湿润从双眸中涌出,浸在脸上洇出一道道痕来,比之前更加强烈的模糊覆在其上。
但那个人的脸,从心底破出,无比清晰的留在了她的脑中,连带着的还有一段短暂却绵长的记忆。
她认出来了,那张脸,那个人,已不存活。
那人对着她有不和名字相符的温柔,那人名为冷冽。
那人是被她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