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箫手里还在摩挲着那张南天给他的纸条,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按下号码,又退出去,然后又摁进拨号,又退出去,他皱眉。
Ken似乎看出了肖箫的顾虑,说:“肖少若是想给南天少爷打电话,为什么又要迟疑?”
“我在担心,解寒会不会把我的事告诉南天了,估计南天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就不会再理我了吧。”他将纸条放到一旁。
“可要是解寒没有说呢?”
“按那家伙的性格,为了保护南天的安全,他肯定会告诉南天的,算了,还是不打了。”他揉着眉心,“打了他也不会接我的电话。”
“可肖少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南天少爷到底知不知道您是做什么的?”
肖箫视线落在那纸条上,那一排数字他看了无数遍,已经熟读于心。“Ken,你不懂。”我害怕南天万一知道了,会讨厌我。
Ken顿住了,垂下眼睑。
“对了,那批货怎么样了?”
“C城的人来信说,明天就能送出去。”
“嗯。”
“只是,肖少,C城的海关加两重戒备,可能是因为解寒的缘故,这次交易风险很大。”
肖箫眼底浮现出不屑,“让他们安心的送,出了事本少担着。”
“是。”
解寒刚出大厦,手机震动了几下,他拿出来接听,“喂。”
“你让我追查的那批团伙明晚就会将货运出海关。”
“嗯。”
“你明天来C城一趟吧,事情也好办些,总不能让我们的人一直帮你们做事吧。”电话那头的语气很平淡。
“我会派人过去。”
“你也过来一趟吧。”
“不用了。”他正准备挂掉电话。
“解寒!不要挂!”那头的声音显得急促,“不要。”
解寒暗下眼神,“还有什么事。”
“就不能来见见我吗?”
“不能。”他拒绝的干脆。
“是因为你心里的那个人?”
解寒微眯眼,没有答话。
“呵呵。”电话那头传出一阵自嘲声,“我知道了,不过我们一定会见面的。”那头提前挂断了电话。
解寒垂下手,思忖了片刻,又拨了个电话出去,“张处长……”
南天埋着头包完了所有饺子,不敢抬头去看解南,弄好后,又赶紧跑进了洗手间。
解南走到洗手间门前,敲了敲,“南叔知道你心里还因为以前的种种事情觉得委屈,伤心,但是小寒那孩子我很了解,他是怎样的人我也知道,他对你……”
“南叔!”里面传来南天的声音,“不要再提他了。”
解南的嘴蠕动了几下,也没再说什么,进了厨房。
南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见到解寒,甚至听到解寒这个名字就会莫名的愤怒,可能真的就只是因为小时候的种种吧。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脑子里很乱。
用冷水洗了个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被水打湿的额前碎发趴在额头上,冰凉凉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下去,唇瓣也变的殷红。“南天,你要记住,你喜欢的人是南叔,也只有南叔一个,你不会喜欢解寒的,对,你对解寒只是仇恨和讨厌而已。那种可恨的人仗势欺人,你绝对不能屈服,在去美国之前,一定要和解寒保持距离!”他对着镜中的自己嘱咐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肯定了这个答案,用干毛巾擦干自己的脸出去。
“南叔,饺子还有多久煮好?我好饿。”南天笑眯眯的进了厨房。
解南一愣,反应过来,“还要十几分钟,你再坐会,乖。”
“嗯嗯。”南天甜蜜一笑,出去了。
解南微叹,小孩子的思想他还真有点跟不上了。解寒和南天之间的问题,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了。或许还得靠他们自己吧。
翌日。
解家大宅早已开始为了明晚的晚宴在布置了,整个大厅焕然一新,温重忙上忙下,指挥着仆人弄这弄那。
更是准备了几十米的红毯,准备从林园的大铁门一直铺到别墅大门。
解寒踩着棉拖鞋下来,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梅姐。”
“少爷。”手里拿着端盘的女仆停下脚步。
“这次晚宴到底是要请些什么人,这么大的阵仗。”
“我也不知道,好像就是老爷以前的一些战友还有那些战友的家属吧。”
解寒微点头,真的就这么简单?“等会送杯牛奶到我房间。”
“是。”
解寒转身上楼,到了房间将电脑打开,里面是C城那边刚传来的资料,翻了翻,里面是几个嫌疑人的资料,他思忖了半刻,又接受一份新的消息,一点开,是个路线图,附加的消息是,“解警督,已经到C城了,人都已经潜伏好,现在守株待兔—张处长。”
“少爷。”门被敲响。
“进来吧。”
女仆将热牛奶放到他旁边。
“下去吧,有事再叫你。”
“是。”
他拿起喝了一大口,眼睛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C城,夜幕降临,临关海边。
一艘大木船停在岸边,紧接着出现几辆车,从车上下来几个蒙着脸的人,在车上搬下几箱东西,准备搬到船上去,这时船上也下来了几个人帮忙。
张处长躲在暗处,拿着对讲机,“三,二,一,行动!”
顿时,四处响起警鸣声,那些正在搬东西的人都来不及掏枪,就被围住了,全跪在地上。
“别动,把手举到头顶!”
“快点!”
Ken脚步火急火燎的进了别墅,没有敲门就直接推门进去,“肖少不好了,C城的货被截了,人也被抓了!”
肖箫正惬意的趴在床上,而身边不是露露而是换了个长相妖魅的男人在给他按摩。闻言,肖箫迅速坐起身,面容严肃,“你出去。”
男人识趣的赶紧走了。
“怎么回事?”肖箫穿好衣服,语气冰冷的问。
“不清楚,好像是他们内部人员有人反水了,地点很隐秘,但还是被知道了,肯定是有内奸。”
“那群警察有问出什么吗?”
“暂时应该没有。”
肖箫此时此刻面部显得狰狞,加上那条疤痕更可怕了,“该死的解寒,立刻联系张厅长。”
“是。”Ken拿出电话打了过去,“肖少,无人接通……”
“fuck!”肖箫一拳砸在床上,“好你个解寒!”
“肖少,现在该怎么办,万一条子那边问出了什么,那……”
“杀人灭口。”他恶狠狠的吐出这四个字,与平常的纨绔不同,此时此刻他就像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一样,论心狠手辣他还真不输于解鹤了。
“属下明白了。”Ken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肖箫叫住他,“明天他们解家是不是要办晚宴?”
“是的。”
“准备好点的衣服,本少要去会会他们。”肖箫眼中闪过一丝危险。
解寒得意打开看着电脑屏幕,合了上去。他这样做,更大的目的就是要找到肖箫的证据,到时候就让南天看看他口里的比自己要好的人到底有多好。
南天穿上一身浅蓝色的西装,这还是他第一次穿正装,平常都是一身休闲装,这样正式还是第一次。
解南打量了他一番,浅蓝色的西装正好衬托了南天伟岸的身材,英俊潇洒,确实很配。“这件我还是在美国那边买的,还没穿过,幸好我没穿过,给你用简直太配了。”他赞扬道。
“我不适合穿。”
“怎么会。”解南帮他理了理衣服,“很合适,明晚你就穿这身去,让老爷子好好看看。”
“不管怎么做,我在老爷眼里也不过是个奴仆,他不会喜欢我的。”
“那就当是为了南叔。”解南莞尔,“去了美国可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来,没准的,所以明晚就当留个好印象吧。”
“南叔真的愿意带我走吗?不会担心南天拖累你?”他小声的问出口。
“让我弥补也好,我知道这些年你都在生我的气。”
南天摇头,“不,我早就原谅南叔了,只是,只是南叔一走就没有任何音信。”
解南一怔,“我每隔一周都会写信给你,你没收到吗?”
南天一头雾水的摇头,脑海中突然闪过解寒坏坏的笑脸,浑身一震。
而正在庆祝今晚胜利的解寒打了喷嚏,揉了揉鼻子,奇怪,谁在说他?
“南天,我倒是想问你,真的想好要跟我离开了吗?离开了这里可就看不到解寒了。”
他肯定的点头,“我,我要跟南叔在一起,南叔去哪,我就去哪。”
“傻孩子。”解南宠溺的看着他,“好了,不早了,先去睡吧。”
南天难掩幸福的点头,进了自己房间,刚褪去西装,就看见自己手机闪个不停,他看了看,发现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是“南天,睡了吗?听说明天解家有晚宴呐,你会去吗?”
南天蹙眉,回了个短信:肖箫?
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复:嗯。
解家的晚宴也邀请了你吗?
这倒没有,不过不代表我不能不请自来。
肖箫的脸皮厚南天是知道的,但没想到厚成这样。暗暗翻了个白眼。
那边又来了个短信:你会去吗?
南天回了个嗯,紧接着又加上一句“我去洗澡了。”就将手机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