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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野菊2025-04-29 16:366,790

6

三旬过后,蒋氏七十大寿,李明兆大办宴席,给他妈过寿。

我本无意祝她寿辰,但王公贵胄聚在那里,作为公主不去,丢得是皇家脸面。

没想到除了蒋氏,还有赵陶陶。

真是倒霉。

赵陶陶乖巧得坐在蒋氏旁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正妻。

见到我,赵陶陶站起身:“公主,我只是想和太夫人唠些家常,请公主不要见怪。”

蒋氏一把拉住赵陶陶,离她更近:“陶陶你向她行什么礼?我们娘俩还没聊完,不要打理她。”

她从手腕上摘下翡翠玉镯:“这可是我们李家的传家宝,来带上。”

这枚玉镯,是叶澜十分想要的。

因为带上,就证明她是蒋氏唯一认可的儿媳。

我嗤了一声。

在我面前做戏,恶心我。

“玉镯还留着呢,我以为当初行乞时,早就卖掉了。”

赵陶陶立马反驳:“你贵为公主,但说话也不能这么无礼!”

我礼数周全地入座:“你是掉毛的公鸡,见到我就炸吗?我看是病得不轻,连脑子都病坏了。我与李启霖关系不错,明日让他去你的偏殿,为你把个脉。”

赵陶陶委屈地咬嘴唇:“我真的只是想和太夫人说些话,自从我进了侯爷府,就没再见过太夫人。过于想念,才会坐到太夫人身边。公主若是介意,我立马走了罢。”

“送客。”

我身后的小厮开始过来敢赵陶陶走。

赵陶陶愣住,可怜巴巴地看向蒋氏。

蒋氏推开小厮,掐着腰:“陶陶是我认可的儿媳,你送什么客!当初若不是你把公主的势力逼迫我家明兆娶你,明兆会娶你?”

她一副乡野村妇的模样,让宴席上的人都皱起眉头。

我喝了口茶:“太夫人,您是忘记了,你家明兆没了我,还是一个街边乞讨的乞丐。”

“您没了我,早就重病难愈归西了。别说七十大寿,您恐怕已经投胎做人了。”

当年叶澜迷李明兆迷得紧。

李明兆是皇城脚下的乞丐,叶澜根本不介意。

他妈重病卧榻在床,叶澜便请了最好的太医为她治病。

甚至叶澜日夜不离,像个婢女照顾他妈。

只要李明兆愿意和叶澜结婚,一切都好说。

所以,皇帝赐李明兆为侯爷,叶澜下嫁侯爷府。

但李明兆成为侯爷,蒋氏成为太夫人后,就开始冷落叶澜。

甚至,蒋氏对外人说,是叶澜逼迫李明兆娶她的。

叶澜配不上她的儿子。

她哼哼道:“不就喝了你几口药,值得记到现在?我马上就让明兆送你一府的药材,你必须跟明兆离婚。”

我鼓了鼓掌:“太夫人好有道理。当时太夫人性命攸关,连吃饭的钱都没有,现在仗着我享受荣华富贵,就当作大梦一场。”

“太夫人活了七十年,做人的道理都没有活个明白?”

蒋氏气得头上的金钗乱晃:“没规没矩!你居然敢说长辈的不是!”

“今日是太夫人七十寿辰,你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说太夫人。你有没有教养!”赵陶陶站起来指责我。

我打赵陶陶一耳光:“上次教你的,又忘了?”

蒋氏把赵陶陶护在身后:“陶陶说你没教养怎么了?大家评评理,难道不是吗!”

我摸了下头上的步摇:“太夫人,你当真说我教养不好?”

“你抬眼看看这宴席的众人,哪个敢指责我?”

众人都是王孙公子,谁不敢公然冲撞公主。

毕竟有着本质的区别。

蒋氏瞪着我,想说话又不敢。

李明兆突然过来抓住我:“叶澜!你又在干什么!不要像条疯狗,见到谁就咬!”

蒋氏看见李明兆,立马涨了气势。

“明兆,你管管她!你娘都要被气死了!这哪是寿宴,这明明是丧礼!”

李明兆炸了:“你怎么这么恶毒!连我娘的寿辰都不放过。最毒妇人心,我今天算是见到了。滚!”

“立马给我滚出去!”

我坐在宴席的主位上,象征着不可动摇的权力与地位:

“该滚的,是你们。”

7

蒋氏扑过来要打我。

我微微抬手,侍从拦住她:“你不必着急,等我玩够了,就跟李明兆和离。”

就怕,你活不到那时候。

我丢下众人,径直离开宴席。

李明兆怔愣在原地。

叶澜总是固步自封,将自己的全部心思花费在和这群人打交道上。

明明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却活得连个婢女都不如。

普天之下,只要我说个“好”字。

就没人敢反驳。

既然如此,就慢慢玩吧。

宴席之后,我回到皇宫中,和皇弟皇妹们放风筝、听折子戏。

等我尽兴了,才回到侯府。

听宫女们说,李明兆这段时间闭门不出。

我踏进房门时,李明兆正对着酒坛喝酒。

桌上和地下倒了许多酒坛。

他胡子拉碴,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哪点像个侯爷。

李明兆看见我,瞳孔一缩,立马跑过来想要抱住我。

我拦住他。

“侯爷有事?”

李明兆双眼通红,不可置信:“澜澜,你真的回来了?”

澜澜?

名字叫得真腻人。

他把我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回皇宫,每日好得很,谁要是让我不痛快,立马拉出去斩首示众,自然无事。”

“我去皇宫找过你,但是,那些宫女不让我进去。”

“自然。”

我笑了笑:“因为她们知道,谁才是主子。”

李明兆苦涩地笑:“澜澜,是我往日对你不够上心。日后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我摆摆手:“侯爷今日脑子有些浑,看看自己说得都是什么话。”

“你从前,可是巴不得我走。”

李明兆不喜叶澜,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想起去见她。

于是叶澜便开始想尽法子,让李明兆注意到她。

可李明兆每次都会嫌恶:“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每日见到你,我就吃不下饭。”

“我不需要你给我做什么东西,只要你离我远远地就好。”

现在,我只不过在皇宫住了一段时日,竟然说离不开我。

真是,好贱。

“我发誓,从今以后,不会再那样对你。你要相信我,澜澜。”李明兆说得情深意切。

“你,是在报复我,对不对?”

我望着他:“是啊。”

“就是报复。”

“你有怨言?”

李明兆摇摇头:“报复我是应该的,是我忽视了你。”

“可我没想过原谅你。”

李明兆情绪崩溃:“澜澜,你说你要怎么惩罚我,才能原谅我。”

“公主,公子给您传来了信。”

李启霖的手下承一将信交于我。

李明兆冲过来抢走信,撕碎。

“你为什么和二弟有联系?他为什么给你写信?你和他有私通是不是?”

我冷眼打量李明兆发疯。

“只是跟二弟商量些调理身子的法子罢了。”

“难道这段时间,你一直跟二弟有书信来往?”

“难道侯爷觉得,你能帮我调理身子?”

我顿觉得无趣。

“承一,带我去见你们公子。”

李明兆拉住我:“你不准去!你若是敢去,我就杀了他。”

我忍不住想笑。

“侯爷怕是忘记了,谁才是李家真正的嫡子,而谁,又是庶子。”

李明兆要过来吻我。

承一挡在我面前。

“侯爷,我家公子特意吩咐我,公主有孕在身,要照看好公主。”

李明兆暴怒:“这是谁的孩子!”

我咬了下唇,血的痛感穿过全身。

“承一,替我打侯爷一顿。”

“不死就行。”

8

我休息了一日,第二天便去李府找李启霖。

“大嫂所为何事前来?”

李启霖穿着白色衣袍,眼睛里带着坚毅。

“昨日胎动,让我好生心烦。”

李启霖替我把了脉:“胎儿无事,不过大嫂还是不要生气,胎儿能感受到你的心情。”

他停了片刻,继续说:“大嫂既然不喜大哥,为何还要继续这段婚姻。二弟认为,只要公主提出和离,皇上会立刻同意。”

“因为我想折磨他。他从前带给我的一切,我都要慢慢奉还。”

我笑道:“二弟难道不恨他吗?”

李启霖停下动作:“我不知大嫂想说什么。”

我低眉闷笑:“当初你爹被李明兆他娘设计,生下李明兆。李明兆少年悲潦,以乞讨为生。后来我下嫁给他,他成为了侯爷,便立马用些子虚乌有的名头,将你爹娘关进大牢,不久你爹娘死在狱中。”

李启霖青筋凸起:“是我爹没有尽到父母的本分,大哥心中怨恨,也是情有可原。”

“二弟不用在我面前收起野心。我记得二弟从前,可是一直想成为顶天立地地将军。但是李明兆暗地里给二弟挑了手筋,再也举不起剑。你只能委曲求全,成了一名太医。”

李启霖握紧双拳:“那大嫂,不,公主有何高见?”

“很简单,取代他。”

我看见承一带着李明兆进府。

李明兆火急火燎的样子,叶澜从没看见过。

因为他留给叶澜的,总是冷冰冰的背影。

叶澜是真的很爱他。

满足他所有的欲望。

连他不断的纳妾,叶澜都能够咬着牙同意。

生怕一不小心,李明兆连厌恶的话都不和她说了。

明明她只是过于爱一个人。

却在这段婚姻里,不断受到伤害。

李明兆看到我和李启霖站在一起,眼睛闪烁了一下。

“澜澜,我们回家吧。”

“我的家在皇宫,你的家在吗?”

李明兆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我们回侯府。”

我甩开他的手:“然后,等着你娘和你的心上人来教训我?”

李明兆摇摇头:“我不会让她们这么做的。”

“是吗?”

蒋氏和赵陶陶跟在李明兆后面,我笑了:“确实不会。她们可等不到我回侯爷府。”

蒋氏指着我的鼻头骂:“贱人!你居然打我儿子,还想跟其他男人私通!今天我一定饶不了你!”

李明兆把我挡在身后:“娘,你在说什么!澜澜没有和二弟私通,打我也是因为我活该。”

“我看她就是仗着自己是公主,才敢这么放肆!依我来看,她就是不守妇道的贱人!”

赵陶陶哭得梨花带雨:“侯爷千万不要糊涂,到时公主真的和他人私通了,侯爷该怎么办。”

“没错!我看今日就休书一封,把她给休了,再让陶陶当侯府夫人!”李明兆他娘指着李明兆:“今日必须休!”

李明兆怒吼:“娘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不会休了澜澜的!永远也不会!”

李明兆他娘听见李明兆这么坚决的语气,开始撒泼耍疯,逼着李明兆休我。

我站在身后,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蒋氏躺在地上怒骂李明兆没良心。

李明兆红着眼说绝对不会放弃。

赵陶陶装模做样哭得泪眼摩挲。

我用手帕捂着唇,想吐。

李启霖喊来承一,让我去休息。

我在跨过门槛的时候,看见李明兆吐了一地的血,昏死过去。

9

看到我进来,李明兆从床上颤巍巍爬起来,但由于身子虚弱,摔倒在我的跟前。

我弯腰将他扶起来。

“澜澜,你还爱我吗?”

要是叶澜听到这句话,会觉得所有的苦都值得。

可我不是恋爱脑。

我只继承了她的痛苦。

“我们的婚姻已经变成一张废纸,你觉得我还会喜欢你?”

我冷笑:“难道你想拖着半废的身子,让我做个婢女亲自照顾你?”

“我怎么会让你做这种事?!”

我喝了口茶:“侯爷果真是病得不轻,你忘记我当初怎么好生照顾你了。”

“你说要吃什么,我就学着做。喜欢什么,我就买给你。”

“你还真是忘记了。”

李明兆咳个不停。

他消弱地从刀架旁拿出一把长剑,横在自己脖子上。

“澜澜,只要我以死谢罪,你是不是就不再恨我?”

我把刀从他的脖子上放下来。

“你现在可不能死,还有好戏让你看呢!”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里发着冷意:“你可知道,我孩子没了。”

“孩子什么时候没的!”

李明兆冲过来,摸着我的肚子,平平坦坦。

他小声啜泣,像个犯错后不知所措的孩子:“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哭什么?你又不爱这么孩子。”

李明兆握住我的手:“不是的,不是的。澜澜,我很想和你拥有一个孩子,可是我害怕,他生下来后会经历和我一样的生活。我不想让他为了生计苟活于世。”

我轻蔑。

他的父亲是侯爷,他的母亲是公主,怎么可能会成为为了生存而讨饭的乞丐。

但我不想去探究这个孩子会有什么样的生活。

因为,我不会生下他。

我喝李启霖开的堕胎药。

“可是,我曾经也怀过一个孩子,是你,亲手把他杀死了。”

李明兆呆立在原地。

“我和你还有一个孩子?!澜澜,我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我看着李明兆在崩溃的边缘,心里舒服极了。

“当初二弟告诉我怀孕后,我让魏威给你传话,可是魏威从你那里回来后,就端来一碗堕胎药,逼着我喝下去。”

李明兆红着双眼,片刻,他恶狠狠地咬出两个字:“魏威!”

他让婢女喊魏威过来,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吃着点心。

“说!你是不是给澜澜喂了堕胎药,杀了我的孩子!”

魏威像条狗似的跪在地上,害怕地不敢抬头:“侯爷,奴家,奴家是听了赵小姐的话,才,才这样做的。”

“放肆!陶陶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

魏威说:“太夫人说,我听到什么事都要和太夫人和赵小姐说。奴家以为您对公主厌恶不堪,便听了赵小姐的话......”

李明兆血涌上来,抬起手中的剑,利落地穿透魏威的身子。

我看着魏威在地上抽搐,最后一动不动,心生快意。

李明兆想走过来,又犹疑地停下脚步。

“澜澜,都是我的错。我会杀了赵陶陶为我们的孩子报仇的。”

我品尝着点心,用手帕擦擦嘴:

“侯爷将自己的过错放在魏威和赵陶陶身上,未免有些卑劣。毕竟,若你对我有半分上心,魏威也不会听从赵陶陶的话,赵陶陶也不敢这么做。”

他颓废下来,剑从他手上脱落,消瘦神陨。

我抿唇一笑:“不过,这件事,我不怪罪侯爷了。”

李明兆高兴起来:“真的?!”

“真的。”

因为,我,要用这件事,杀了你啊。

10

宫里的公公端来圣旨,李明兆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李家庶子李明兆纵容他人伤妻弑子,自今日起,革除李明兆侯爷之位,解除与叶澜公主的婚约,立即搬离侯府,钦此。”

公公将圣旨放在我的手心:“叶澜公主,皇上说朕即为天下之主,也为一名父亲。公主何时想回公主府,提前跟皇上说一声,皇上好为公主设宴。”

一股热意暖至全身。

“多谢公公。”

李明兆颓废地抢过圣旨,一字一字地看。

“侯爷还想违抗圣旨吗,我看你还是赶紧离府,省得到时被人赶走。”

李明兆的脸色由气愤的红转变为苍白。

他急促地拍着胸脯,我知道,他已经行将朽木。

婢女侍从们开始为李明兆收拾东西。这世上多是趋炎附势之人,见李明兆大势已去,最后只给他收拾出一个包裹。

李明兆躺在床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我打算去看一下他。

多看两眼他绝望的模样。

毕竟日后看不到了。

“澜澜,我快要死了。”

“我知道。”

李明兆流下真挚的眼泪:“如果我没有作茧自缚,或许我们会成为一对幸福的夫妻。”

我笑了笑,摸着手帕上我的母亲即皇后为我绣的腊梅。

“我们身份悬殊,本就不该遇见。这是个错误。”

李明兆虚弱地说:“那时我为了活下去在皇城里乞讨,你路过给了我一两银子。我一点都没花,我舍不得。”

他将一两银子放在我的手心:“因为我知道,你是我第一个动心的姑娘。”

我起身:“天快黑了,侯爷还是赶紧离府吧。”

李明兆被裹在被子上扔到侯府门前。

正值冬日,街道上的腊梅开的正盛,我披上斗篷,看着李明兆在雪地里瑟瑟发抖。

路过的百姓纷纷停下脚步,对着李明兆指指点点。

“侯爷,不,李家庶子,天寒地冻的,你还未进食吗?”

我俯视着他。

他已经被冻得神志模糊,但看了一会儿后发现是我,立马浮现笑意。

“澜澜,你来看我了。”

李明兆干涸的嘴唇裂开几道口子,渗出血。

我蹲下身来,将一两银子放在他的身边:“东边有买热茶的,用这个钱去买点喝吧。”

叶澜遇见李明兆也是在深冬。

李明兆穿着破烂的衣服,面前放着一个豁了口的碗。蒋氏生了重病,他的父亲说,只要他敢乞讨一年,就请郎中医治蒋氏。

那时叶澜去宫外的庙会游玩,看着李明兆好好的少年郎跪在雪地里,十分可怜,便从荷包里拿出一两银子,让他买碗热茶喝。

谁知道,这是她不幸的开始。

现在终于要结束了。

11

李明兆已经没有力气哭了,也没有力气拿起银两。

这时,一个红轿子路过他的身边,停下。

李启霖从红轿子上下来:“参见公主。”

转而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李明兆:“大哥,天冷,还是去我的府上避一避寒吧。”

李明兆睁大瞳孔:“是你!”

他气若游丝:“是你抢走了我的侯爷。”

李启霖淡淡一笑:“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成为一名将军。你断了我的手筋,我抢走你的侯爷,正好两清。”

李明兆冷冷地:“就应该早点把你杀了。我那么恨你。”

李启霖说:“你不是恨我,而是恨我的父亲对你与蒋氏的态度。你看到我母亲与父亲恩爱如山,便想到自己为了活命而做出的屈辱,却不想你的出生就带着阴谋。”

“黄泉路上,你慢慢走吧。我就不送了。”

李启霖将一个沉木盒子递与我:“这是上等的夜明珠,也是我的谢礼。多谢公主在皇上面前美誉我,我才能替代掉李明兆。”

我收下。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李明兆嘴唇颤抖,血像护城河的河水一样流淌不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他的哭声在大雪里,跟风声融为一体。他裹着的被子已经被冻住。

“澜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他咽气了。

在我的脚边。

我看着他瞪着的眼珠,上面还有未落下的泪珠。

我一字一句:

“因为,我要你,不得好死。”

没有人给李明兆收尸。

蒋氏和赵陶陶以谋害公主的罪名被关进大牢。

我去看蒋氏的时候,她痴痴癫癫。

“好久不见,太夫人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蒋氏缩在角落里,骂着:“叶澜,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下辈子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儿啊,我的儿啊,为何不停娘的话,娘早说过,娶赵陶陶的。叶澜,叶澜......”

痴傻疯癫,居然还想着报复我。

我用手帕擦了下嘴唇:“你的儿啊,已经成为京城里的骷髅,连头和身体,都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不可能!我儿是侯爷,谁敢欺负他!不可能!不可能。”

我走到旁边的牢房里,赵陶陶落魄地看着我。

“你来干什么,想嘲讽我吗?”

我笑道:“你还是没学会规矩,见到我,要喊我‘公主’。不过,本公主今日心情好,不追究你的过失。”

“哼。我只是没有你的身份尊贵而已。如果我是公主,未必斗不过你!”

“可惜,你只是蒋氏收养的一个孤儿而已。”

我想了想:“你说,如果你们只能活一个,我该让谁活呢?”

赵陶陶脚上的铁链发出声响。

她朝我磕了三个响头:“公主您行行好,就留我一条贱命吧。我日后远离京城,再也不会碍到你的生活了。求求公主,法外开恩啊。”

我靠近她:“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懂吗?”

在我刚离开的时候,我听到蒋氏的惨叫。

赵陶陶用铁链硬生生将蒋氏勒死,就为了我刚刚的那句“只能活一个”。

我无声笑笑。

我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她杀了蒋氏,也不会活下去。

我就想知道,在一个养了自己二十年的人面前,她是否能下得去狠手。

下得去。

她甚至干净利落地做出了抉择。

中秋节那天,赵陶陶被砍头。

我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想:他们团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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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拒绝P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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