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明、庄妍二人离开重症监护房,躺在病床上的张伟情绪波动明显减弱。
“你害怕他?”吕墨走近那张病床,淡然一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那种轻蔑的笑,让张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自己已经被他彻底看穿。
这个男人看起来可比刘子明难对付多了,看起来并不像个善茬。
张伟刚才装疯卖傻时,听见他们交流,此人是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
“你在害怕什么?”吕墨很冷静,但那双寒眸却能让人万箭穿心。
“我害怕个锤子!我害怕你个活鬼!”张伟心里一阵腹诽。
“信不信,我杀了你!”张伟的喉咙里发出令人压抑的嘶吼声,“我……杀过人!”
一番虚张声势的恐吓,并没有吓到吕墨,倒是把两名清纯可人的小护士吓得不轻。
两名小护士一边哭,一边飞快替张伟包扎。
一番包扎完毕,端着治疗盘飞一般跑出了病房,活像两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柳爽,你也出去吧!这里先交给我!”吕墨的嗓音低沉,语气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威力。
“是!”
……
人都走后,吕墨关上了房门,空气像是被他按下了静音键。
寂静!无声!压抑!
张伟的心脏在怀里“噗通”狂跳,连呼吸声都能激荡起一片波澜。
“杀人很过瘾吗?是不是比虐猫更刺激?”吕墨嘴角扯起讥笑,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颚骨,眼睛死死盯着张伟。
“这么快交代了自己,不可惜吗?不打算上演一场连环杀人案吗?”
张伟一脸错愕,吃力地仰起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吕墨的寒眸。
“过瘾!当然过瘾!看着她的脸稀烂,鲜红的粘液往下流,简直爽翻了!
一把锋利的割脸刀,在她肤如凝脂的嫩脸上削皮,剔骨!贼特么刺激!
你玩过女尸吗?那可比割脸更刺激百倍!千倍!万倍!”张伟笑得狰狞,笑得震颤。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冷念丞附体,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奖杯!
吕墨一脸风轻云淡,面无表情地盯着张伟,看得他心里阵阵发毛。
“他们说你失忆了!”,吕墨嘴角勾笑,“我知道,你并没有失忆!不得不说,你是个称职的戏精。”
话落,吕墨见张伟一脸错愕,“你……”
“你想问,我是怎么发现你是假装失忆的,对吗?”吕墨冷笑道。
张伟终究没忍住震惊,瞳仁狠狠缩了缩,眼神中闪现出惊慌的神色。
“你的演技简直天衣无缝,却太过于完美,反而显得破绽百出。
昨天在密室是你第一次虐猫吧?
手法太简单,与黑色网站上的那些视频比起来,逊色了许多。”
话落,张伟身体一阵颤抖,眼神骤然大变,他选择保持沉默。
“一个习惯杀戮的人,绝对不会手抖!更不会害怕!
老实交代,你是在替谁在顶罪?是冷念丞吗?”
张伟一下子毫无提防,对方竟然能说中他的心事。
他需要重新打量面前这个男人。
此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散发出敏锐的目光。
“请不要用你的职业习惯凭空猜测别人!你是在诈我?”张伟的嘴角扯起一丝阴笑。
“诈你?有这个必要吗?
张伟,你撒谎时眼睛喜欢朝右边看,证明你在撒谎或者正在编制谎言。
你的瞳孔收缩,眉梢上挑,嘴角扭曲,证明你心里言不由衷。”吕墨的脸上泛起怒色。
“是自己老实交代,还是让我催眠你?
不瞒你说,我的催眠术可以让你瞬间进入我的掌控之中!
我会让你吃尽苦头,甚至再也醒不过来!”
张伟的表情瞬间露出一丝戒备,脑袋里瞬间想出了一出大戏。
尽管他现在是一名杀人犯,但是医生面前人人平等。
如果他情绪激动,闹出动静,医生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与其被这家伙进行催眠,套出惊天秘密,不如再来一剂“苯巴比妥”镇定剂,尽快逃避他的刁难和探索。
“蒋晓雯就是个荡妇,她就是个贱人……”
突然间,张伟开始了他的表演,手铐扯着床板发出了剧烈的响动。
喉咙里不断发出狰狞高亢的嘶吼声,整个神经外科的人都能听见有人在发疯。
闻声,几名医生迅速冲进了病房。
张伟正在床上歇斯底里,玩命似的用头撞击床头栏杆。
“先生,请您出去。病人精神状态紊乱,不能再受到刺激。
即便他十恶不赦,在我们面前,他只是一个需要照顾的病人。”
吕墨不冷不热地离开,那双冰冷的眸子里只剩下了嘲讽和轻蔑。
回眸时,他看见张伟一边嘶吼,一边死死盯着他,嘴角扯起一丝胜利的讥笑。
两名医生迅速控制住张伟的身体,另一名医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的臀部部位注射了一针“苯巴比妥”。
十分钟左右,张伟昏昏沉沉进入了睡眠模式。
……
神经外科的走廊上,一少妇和两孩子正在抱头痛哭。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他是我丈夫,是我两个孩子的父亲!
我求求你们,你们行行好,放我们进去看看他。
警察同志,我先生是个大好人,他一定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情,更不会杀人……”
少妇一双纤纤细腿跪在刑侦三组的组长柳爽面前。
走廊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我听说302病房里是个杀人犯!貌似就是那个3月16日潜入依云湾的杀人凶手!”
“丧良心啊!警方竟然把一个杀人犯和我们住在同一层喽?这也太可怕了吧!
投诉,必须投诉!拨打12345,有事找政府!”
“警察都佩戴枪支的!那混蛋插翅难逃,伤不到咱们!”
“可惜了!凶手有这么漂亮的媳妇儿,简直没天理啊!”
“这么好的女人,摊上了个杀人犯老公!年纪轻轻的,就要守活寡喽!”
“好惨啊!还要拉扯两个拖油瓶,这以后日子可咋过啊?”
“要不你收了?”
“去去去,我可不敢!杀人犯的血液里有遗传暴力倾向,说不定这两个孩子……我不敢!”
……
“你们胡说!我丈夫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少妇脸上挂着泪痕,声音带着怒意从喉咙里迸出来,“我先生是个好人,他一定不会杀人!”
“警察叔叔,我爸比是好人!
我爸比连洗鱼都不敢,你们一定抓错人了。
爸比胆子比我还小,他害怕黑,每天都要抱着妈妈睡。”小女孩哭得梨花带雨,拉着柳爽的衣角,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少妇的儿子看起来比较淡定,虽然是弟弟,气质看起来更加沉稳,“警察叔叔,我爸带我去医院打针,我都没哭他就先哭上了。我爸害怕针管里面的血,他忒胆小。
有一次家里鱼缸里面死了一条金鱼,他都不敢打捞上来。您说我爸杀人,警察叔叔,您有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