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明的眼神有些惊慌失措,他不敢接听母亲的电话。
冷静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情绪稍稍稳定一点,接通了电话。
没等他开口,母亲已经开始哭诉起来。
“子明,沈老师都告诉我了,娜娜收到一个恐怖快递,里面是人的阑尾。
子明,你这警察别干了。三年前是小琴遇害,现在轮到娜娜。
如果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刘母刚下公交车,就听见有人说实验小学出大事了。
说有个孩子收到了一根血糊糊的阑尾,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倒霉孩子就是她的孙女。
电话那头,刘子明心如乱麻,他最怕女人哭。
定了定神,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刘子明说道:“妈,刚才有人打电话给您吗?”
“有一个女的打给我,我以为是诈骗电话!
她开口就说娜娜在医院,让我带几身换洗衣服过去。我骂了她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刘母哭诉道。
刘子明急得跳脚,“妈,她是我女同事。
娜娜受了刺激不愿意看见我,我让人家替我先照顾一下娜娜。”
刘母眼眶迸泪,哭着说道:“娜娜严不严重啊?”
“娜娜情况不太好,可能要……住院!”
“子明,咱们别干了!你回家找份安稳工作,妈有老保可以补贴你。”
“逃避不是问题,娜娜今天遭的罪,我一定让那个浑蛋加倍奉还。”刘子明的眼眉立了起来。
“子明,你别急,我这就去医院看娜娜。
你一定要抓住凶手,不要让那个浑蛋再作恶!”刘母说道。
“您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凶手一定会遭报应,我一定会亲手逮捕他,将他送到东城河刑场挨枪子。”……
刘母回到家,收拾了一些衣物和日常洗漱用品,准备前往人民医院。
下楼的时候,小区里面的业主已经传开了,大家都知道娜娜出事了。
“凶手是个狂妄自负的家伙,他这样做就是想要引起市民关注,想要报复警察。”
“这家伙就是为了吸引人的眼球,杀了人抛尸,现在竟然抛尸到实验小学,简直令人发指。”
“你们放心好了,凶手这么高调,迟早要露出马脚。”
“没错!凶手现在就是一个疯子!”
……
刘子明坐在刑侦办公室,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他算什么男人?
他连家人都保护不了,他真没用,真该死!
“刘队,愤怒是无能的表现。
拜托你像个男人,赶紧振作起来,别让我瞧不起你!”吕墨在使用激将法。
刘子明抬起头,眼眶生泪,这样子倒是把吕墨吓了一跳。
一个大男人在另一个大男人面前落泪,确实挺吓人的。
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继续说道:“凶手不给咱们喘气的机会,咱们也不能给凶手喘气的机会。
你刚才没有跟老庄说实话,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王半仙的死,一定是有人走漏的风声。
咱们这次如果走漏风声,吴教授会有危险。
我们需要强有力的证据,就像抓奸在床,必须有板上钉钉的证据,才能胜券在握。”
被吕墨开导了几句,刘子明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已经晚上七点多,一天很快又要过去了。
凶手此时一定正在海港市的某一个地方偷着乐,也许他正在看新闻。
说不定新闻上有他刘子明的镜头特写,凶手会将电视暂停,用飞镖射死他。
说不定那浑蛋正在一边吃大餐,一边品尝美酒,一边看着电视嘲笑他有多无能。
他也许会自言自语,或者他会和他的朋友炫耀,“你们看,这个臭警察被我搞得团团转。
他的女儿被我吓得半死,现在已经送往医院进行治疗。
说不定以后就会是一个心理有问题的孩子,也许会和咱们是同类。”
刘子明的眼睛变得阴沉,他好像看见凶手正在和他的同伴举杯庆祝。
他们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满脸盛笑,一起商量接下来怎么玩死他!
吕墨看见刘子明在发愣,眉宇之间怒气冲天,安慰道:“罪犯作案的效率变高了,证明他现在的犯罪激情很高。曝光越多,就会漏洞百出,这对于我们来说也许是一个机会。”
话落,没想到刘子明掏出了腰间的配枪,还给子弹上了膛。
吕墨吓得喉结一阵紧缩,“你干什么?”
刘子明对着办公室的窗户,俯下身子,像是准备射击。
窗外是海港市的夜景,楼下是两排街道,警局大院下面是一棵枝叶繁盛的大树。
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罪犯狰狞可怖的笑声。
斑驳的树影,洒在大地上,竟然生出了那浑蛋的鬼脸。
吕墨有点发蒙,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刘子明的背影,“喂,你冷静点!”
刘子明扭头看了看吕墨,眉宇之间怒气腾腾的样子吓得吕墨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他站在楼下盯着我看,我站在这个角度一定可以正中靶心,射中他的眉心位置。”
“我相信你,先把枪放下。”吕墨拍了拍刘子明的肩膀,“小心擦枪走火!”
刘子明没有搭理他,举着手枪瞄准窗外那棵树,眼眉立了起来。
“我希望这一分、这一秒就可以送他去刑场。
让子弹穿过他的心脏,穿过他的太阳穴,让他的身上留下子弹的洞眼。”
吕墨拍了拍刘子明,说道:“别想太多,刑场执行法警一般一枪就能崩了死刑犯,不会搞得那么复杂。”
“如果警察开枪崩了罪犯不犯法,我真想满膛子弹击毙他!”刘子明一双黑眸恨意绵绵。
“刘队,你这想法很危险,千万别出去说。”吕墨吓得后背发凉,赶紧关上了刑侦室的门。
“你猜明天凶手会搞出什么把戏?”刘子明收起枪,放回自己的腰间。
“死者沐婉晴的尸块还有一部分在他那边,他还会继续抛尸,做好应战准备吧!”
刘子明的目光十分复杂,窗外的晚风吹进了刑侦室,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这家伙在不断抛尸,花样百出,他很调皮!”刘子明瞪大了眼睛,“敢和警察玩抛尸游戏,他很嚣张!”
……
医生给娜娜做了全身检查,小家伙的身体很健康,她现在得的是心病。
妍妍抬头看向窗外,夜幕降临,天空像一张巨大的幕布,被蓝黑色的墨汁渲染。
夜很浓,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脏东西最喜欢夜间行凶,黑暗是他们最好的保护色。
门突然被推开,一位老人家拎着大包小包,“姑娘,您是子明的同事吧?”
“阿姨,刘队是我的师傅。”庄妍帮忙接过刘母手中的行李。
“美女,你是警察?”隔壁床铺的妇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