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港警局会议室,庄建国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会议上,从省里来了一名协助侦破依云湾命案的专家。
散会后,庄建国把刘子明喊住了,“子明,我给你隆重介绍一下!
吕墨,省公安厅派来协助破案的犯罪心理学专家。接下来的日子,你们要并肩作战。”
刘子明一脸阴郁,案件迫在眉睫,他没心情认识什么专家。
“老庄,‘天网恢恢’那浑蛋我一直没揪住,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拜托,别念经了,我赶紧回去接着查!”
庄建国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严肃点,别让人看笑话!”
吕专家很配合地笑了笑,“不碍事,刘队很调皮!”
“调皮?”刘子明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喜欢这个评价,这显得他很不稳重。
刚才会议上,这位省城来的犯罪心理学专家阐述了自己的观念。
他认为该名罪犯具有暴力倾向,人格分裂等问题。
从凶手的作案手法上,他进行了大胆的分析。
凶手极很有可能还会继续作案,并且每死一位受害者,都会留下犯罪标记。
死者脖子后面的红花刺青,代表着某种寓意,是罪犯故意留下来的。
罪犯的作案动机和犯罪心理无法用常人思维理解,他们也许会幻想死者是一棵树。
在一棵树上面刻下“到此一游”,然后再去寻找下一棵树。
这只是一个比方,是罪犯将犯罪标记留在死者身上的一个解释。
他将死者身上的红花刺青在投影仪上面放大,在会议室提出了假设。
这朵红花刺青,与学校老师奖励给孩子们的小红花贴纸很相似,也许凶手经历了一个惨痛的童年。
小红花对于凶手而言,具有某种特殊的意义,也许是一种精神寄托。
会议上顿时鸦雀无声,在吕专家没来之前,大家没有认为红花刺青是凶手留下来的犯罪标记。
有人认为吕专家是危言耸听,有人认为他是在主观臆想!
如果凶手继续作案,并且在死者身上留下犯罪标记,整个海港市势必会引起恐慌。
通常犯罪标记行为是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所为,海港市这些年从未发生过连环杀人案。
连环杀人案,这五个字眼光想想就很恐怖。
“子明,你听见没有?”庄建国看见刘子明在出神,一脸不悦。
刘子明回过神来,笑了笑,“知道啦!师傅,求您别念经啦!”
“你不允许欺负人家,知道吗?”庄建国故意拍了拍他的脑袋。
吕墨站在一旁面带微笑,一双眼睛却散发出拒人千里的气质。
“老庄,放心吧!
吕专家是省公安厅厅长派来的,您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啊!”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不是这么想。
省公安厅的领导真是猴急,这么快就派帮手过来协同办案,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什么犯罪学专家,不过就是有些玄乎的本事。破案子讲究的是证据,不是凭空猜测。”
“吕墨,这位是海港刑侦大队的队长,刘子明!”庄建国向吕墨介绍道。
“我知道,大名鼎鼎的刘队长!
曾经深入拐卖妇女儿童团伙,卧底三年,屡立大功。
三年前,卧底在传销组织15个月,实时揭秘传销内幕。
在破案子方面,刘队长是一把好手。人称‘神探刘’,是海港警界的传奇!”
刘子明大吃一惊,这人竟然对他这么熟悉,显然是有备而来。
“过奖了!请叫我‘罪犯的克星’。”刘子明淡淡一笑。
吕墨心里顿挫了一下,这人还挺自信的。
庄建国看向刘子明,继续说道:
“子明,吕专家不仅是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他还精通面部微表情分析。
他曾经和嫌疑人面对面时,通过对方的面部表情,察觉出对方的异样。
省公安厅对嫌疑人从24小时审讯,申请到了48小时审讯,将对方最后的防线击溃……”
刘子明最烦他这一点,总是喜欢长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
某种程度上,说句不好听的话,他有点“远香近臭”的心理。
这年头,头衔带了“专家”两个字的人都好像特别的傲娇,整个人都高人一等了。
刘子明对吕墨的初次印象并不好。
“对了,吕专家还是一位顶级的催眠师。希望你们两位能够合作,争取早日破案!
接风晚宴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晚上陪同一下。希望你们在晚宴上擦出火花,找到案件的突破口。”庄建国说道。
刘子明顿时石化,案子还没破,接风个屁啊!
人命大案子压在身上,他一点吃饭的兴趣都没有,老庄非得热脸往冷屁股上贴。
“老庄!晚上我没空啊,依云湾焚烧冥币的男子,还有那个‘天网恢恢’搞得我脑袋要炸。”
“谢谢庄局一番好意,接风晚宴就算了。
依云湾凶杀案一天不破,大家心里一天不舒坦。
麻烦刘队将这次凶杀案的全部案件卷宗拿给我,我打算今夜通宵看完!”吕墨看出刘子明不太乐意。
“吕专家,这不合适吧?厅长回头要批评我招待不周了!”
“庄局,等到案件侦破的那一天,再聚不迟。”吕墨淡淡一笑。
庄建国点点头,便不再劝说。
“不亏是省城来的专家,果然敬业!
老庄,吕专家,你们继续聊,我去把案件的相关内容打包压缩传给吕专家。”
刘子明说完这句话,光速离开了会议室,他对吕墨那座冰山确实没啥兴趣。
吕墨望着刘子明离开的背影,对此人并没什么好感。
此人邋里邋遢,看起来并不像传说中那么神勇机智!
江湖传言,不能全信,不能不信。
他不敢轻易下定论,人与人之间,得共事一阵子才能知道对方的深浅。
庄局好像看出了两个人没啥眼缘,又看出吕墨眼里的质疑。
“吕专家,日子久了你就知道子明的侦查能力了!
他跟着我二十年了,一直是我的左膀右臂。挨过刀子、挨过枪子,当过卧底!
三年前,他在非法传销组织卧底了15个月,成功端平了那帮犯罪分子。
可惜,他老婆遭到漏网之鱼的打击报复,已经过世三年。
子明当时患上了PDST创伤后应激障碍,我们以为他缓不过来了。
以前有老婆帮衬着,他可不是像现在这样邋里邋遢!
他那会儿是咱们海港警局的‘局草’,好多小姑娘迷他呢!”
吕墨一边听庄建国介绍,一边客气地点点头,心思并不在刘子明身上。
看着偌大的海港警局,他心里卯足了一股劲儿。
他很好奇,厅长为什么只派他一人前往海港市调查依云湾案件?
这么大的凶杀案,为什么不成立重案组,协助海港警局一同侦破此案?
走出会议室,各科室都在忙碌。
每个人看见他,脸上的表情都怪怪的。
他刚才在会议上一番分析,确实比较大胆,一定有人会产生质疑。
……
庄建国回到办公室,在门后停驻了几秒。
回眸时,他将门进行了反锁,脸色十分阴沉。
从贴身口袋中取出抽屉的钥匙,打开抽屉第三层,里面有一部手机,还有几张电话卡。
打开手机主板,插入一张电话卡,他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对方手机响了两声便掐断了。
很快,一组未知号码打到庄建国这部不常用的手机上。
“是我!”对方的声音很冷,像从世界上最冷的地方格陵兰岛传来的声音。
庄建国的心口像被人砸了一团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