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风揉了一下她的额头，“睡觉吧，舅舅一定会让你们看见娘亲的。”
“嗯。”小甜甜只是点头。
但他们并不知道，他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孩子永远是孩子，不过是三言两语就让他们信服。
如果他手下的那些人也是孩子的话，他应该不会面临这么多的选择吧？
聂清风站在院子里叹气。
那些事情一旦发生，他就再也没有能力保护着两个孩子，可即便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也不愿意让这两个孩子离开他。
那样的危险会比现在的更大。
聂清风很纠结，不知道之后谁敢保全带两个孩子，还是让他们和自己一起，离开这个世上。
不管是哪一个选择，他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大都，王府。
从灯会上回来之后，她的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多说一句话，魏承言看着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但心里还是很好奇，安南到底有什么是她最在乎的，竟然可以让她的情绪变得这么多变。
“安南只是水灾，而且听说也已经治理的差不多，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担心。”
聂清摇头，他根本就不明白，现在到处都是漏洞的安南，怎么可能会像他说的那又么轻松？
魏承言之前就听说一些绯言绯语，只不过内心是觉得聂清风没有那么容易被打败，再加上大也是千疮百孔，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
但是，她今天的表情的确是有些奇怪。
“本王明日和你一起去。”
聂清月错愕的抬头。
“王爷，那这里……”
魏承言耸肩，“本王本来就是一个闲王爷，去哪也不会有人怀疑，你一个人，恐怕就不会这么简单了吧。”
聂清月沉默。
这一切就像他说的那样，如果她一个人回去，魏承曦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她，至少是不会让她离开这里。
魏承曦那样一个疑神疑鬼的人，即便是真的让聂清月去了，也一定会派人跟着。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定会杀之而后快。
魏承言主要也是因为担心这一点才想和她一起去，他实在是太熟悉魏承曦。
翌日。
他们离开之后，魏承曦才接到消息。
魏承曦紧握着双手，眉头紧锁，似乎对于这件事情很是担心。
“聂清月，你最好遵守你当初的约定，否则不管你是不是，你也一样会死。”
魏承曦暗暗的下定决心。
不管她的身后有多少秘密，也不管她是还是不是，只要威胁到他的利益，一定会杀了聂清月。
绝对不能让她活着。
一路上她看见的都是荒凉的景象，并不像她来之前的那样热热闹闹，就连那个茶棚。
也已经是破败不堪，更别说还有人在那里煮茶。
魏承言看着路上看见的一切景象，心里突然之间很不是滋味。
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对于外面的那些谣传，他根本就不会相信，跟眼前的这一切让他不得不相信。
魏承曦变了。
“这就是他的天下，对吗？”聂清月冷笑。
魏承言觉得聂清月的这个问题对于他而言就是耻辱，这并不是他想看见的天下，也不是魏承曦心里所要得地方。
这一切在他们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这人心也变了。
魏承曦现在在乎的并不是他们，而是如何在那个位置上坐稳。
从前有抱负的他们，如今的每个人都偏离所谓的抱负。
魏承言曾经说过，一旦这个天下平定，他就会去过着只属于他想要的生活，可是这个天下平定了。
却又发生了另外的事情，而她想要的也不是以前的，只是想要待在她的身边，假装从未离开过。
聂清月看着周围的一切，心里却没有一点感触，甚至已经开始觉得这一切本来就该是这样。
但，那又如何。
救了这天下，只要能够救得了她呢。
到头来她只不过是背着一个妖女的身份离开，成为那些人嘴里最不堪的存在。
聂清月暗暗的握紧双手，路程刚刚走到一半，马车却缓缓地停了下来。
阿珂看见前面的石和泥泞，马车肯定是过不去了，这个时候绕路的话也只能是放慢行程。
“启禀王爷，王妃，前面塌方，马车恐怕是过不去了。”
聂清月下了马车之后看着面前的场景，石头里面还有些许的屋檐，想来这里面应该也葬送了不少生命吧。
雨天，无论到哪儿都是一个灾难吗？
聂清月叹气，“既然如此，那便步行吧。”
回头看着魏承言，疑问。
魏承言见着眼前的场景，马车的的确确是过不去，点头，“阿南，你去前面的卷子看看有没有马车或者马之类的，记得准备好。”
“是。”
阿南离开之后。
一行人就步行到了对面，刚准备离开的时候，聂清月就突然之间看见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整只手的骨骼分明，浑身发抖。
“魏，魏，魏承言，魏承言。”
魏承言回头见着，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她旁边那只手，还有一部分的头发在外面。
将她护在怀里，遮住她的眼睛，温柔的安慰道：“别怕，那什么都不是，你看错了。”
聂清月浑身都在颤抖。
她明明过无数的死人，她也亲手杀过人，可是现在看见这样的场景竟然让她有些害怕。
甚至可以想到，他死之前的一幕幕。
魏承言原本以为像这样的场景，她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毕竟一个会杀人的人对于这些应该没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
聂清月，她是真的在害怕。
聂清月紧握着双手，咬紧牙关，在他的怀里深吸了一口气，“我本来应该不害怕这些，但是，我真的不想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面前。”
她即便是再冷漠，再怎么讨厌这里的人，又想怎么复仇，心里始终没有想过要伤害任何一个人。
阿珂叹气。
这样的场景，在安南聂清风看都不会让他看一眼，就算是他要杀人，也不会让聂清月听到一点风声。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她过得比任何人都平静和快乐吧。
可是，聂清风也知道他没有办法保护她一辈子，所以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在意外出现之前，能够找到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