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这堆东西显然不是礼物，倒像是个礼物的雏形。
一小袋苹果，还是顶好的圣女果。一大堆花红柳绿的包装纸，与包装盒。
程也将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捋了把头发走到谈宋跟前，“顾晚晚说要礼物。”他想了半天补充道，“心意最重要。”
“所以你的心意是你自己做啊？”
程也点头并顺势问谈宋的礼物准备的怎么样了，却见这人冲他露出神秘一笑，接着从衣柜里掏出一大把毛线团。程也瞥了他一眼不由得问道：“你自己织衣服？”
“我打算给橙子织个围巾，白色的。”他一想到黄橙子戴上他送的围巾的那个场面，就止不住的开心。
“你会织？”
谈宋径直道：“不会。”
“……”
“但我会请外援啊。”谈宋拿出手机拨打了个号码，没过一会儿，电话那头人温柔的声音传来，“喂？”
“老陈，这个围巾怎么织啊。”谈宋对毛线团上下其手，边扯边道，“这个太长了，我感觉能缠好几圈。”
陈最无言片刻，须臾，他道：“要不你还是个换个礼物吧。”
谈宋蓦然想了想，认真摇头：“就这个吧，我觉得橙子一定会喜欢。”
得到了陈最的指引，谈宋进步的犹如乌龟慢跑，手忙脚乱的缠着毛线团，发觉自己搞不定后还拉上了旁边的程也。当然，程也一开始是极为不愿意的，直到谈宋说，“你就不想给顾晚晚织个围巾手套帽子什么的吗？你想想啊，心意最重要。”
为此，程也屈服了。
搬了个凳子坐在谈宋跟前，边帮谈宋绕线团，边听陈最的指导，还能加以点评。谈宋真觉得这人是个奇葩，来北华简直是委屈他了。
不得不说，学霸和学霸之间是有吸引力的，程也不一会就懂了围巾怎么织，虽然上手不是很熟练，但大概是能织下来了。反观谈宋，满脸郁闷暴躁，就差把想把这破玩意丢出去写在脸上了。
半晌，谈宋把线团一扔，叹口气：“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程也一腿搭在了凳子上，一腿屈着，一边织着围巾一边讥诮道：“你就不想给黄橙子织个围巾手套帽子吗？——心意最重要。”
谈宋：“……”
这人现在越来越坏了。
平安夜那天，天色出奇的好，没有刮风没有下雪。到了晚间，虽然还有些冷，但还能忍。
黄橙子在傍晚来临前就悄咪咪的拿好礼物来到了谈宋的宿舍楼下。原本是想给谈宋一个惊喜，却没想到两人都想到一块去了。
黄橙子站在男生宿舍楼下等，谈宋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等。
彼此冻得脸红扑扑的。
等了快一个小时，黄橙子终于忍不住给谈宋打了个电话，张口就道：“死谈狗你要冻死我啊！我都叫你下楼了，你怎么还不下来啊！”
谈宋张了张嘴脑子有些发懵：“我在你宿舍楼下。”
“……啊？”
等两个冻得脑子都不清楚的人见面时，看着谈宋一副傻样，黄橙子简直要乐死了，但面上只能装出不高兴的表情。
黄橙子自己提了几个礼品袋，谈宋更夸张提了几个大包小包。他把东西往地下一放就开始说，“这是橙子的酸奶。”
说着把一小箱递了过来。
黄橙子眨眨眼，顺手递过一个袋子，轻声道：“这是谈宋的围巾，是橙子自己织的，还有还有帽子，帽子我有点笨了，请教的宿管阿姨。”
谈宋噗嗤笑了一声揉了揉黄橙子的脑袋，“想到一起去了。”
“——黄橙子，我给你织了围巾。”
“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些，又难又绕，偏偏我还急得不行，好多次都想放弃了。”在晚夜月色的银辉下，谈宋笑了，像是月下海棠，明艳逼人，煞是好看。
他的声线温柔干净，跟橙子说话嗓音也放轻了几个度。谈宋的手移到黄橙子的脸颊边，轻轻捏了捏，不知为何，这个动作他做的越来越得心应手。
“可是不行啊，我一想到这是给橙子的礼物，我就不能放弃。”
谈宋将袋子打开，一条雪白的围巾被他拿了出来，“我可以给橙子戴上吗？”
黄橙子眨眨眼忽然一笑，“当然。”
“这是个互送礼物的环节吗？”黄橙子边戴围巾边问。
谈宋摇摇头，眉眼含笑，轻轻凑近她，“不，这是个要属于谈宋的环节。”
“嗯？”
谈宋已经低下头吻她，边亲边道：“橙子这段时间总是很忙，忙到我已经有很久没见你了。”
“我很想你。”
黄橙子认认真真道：“我也想你。”
“不，这不一样。”
谈宋总喜欢说些不一样的东西，听得黄橙子每次都是迷迷糊糊的，可没等她问出个什么，他的吻就又落了下来。
每当黄橙子不给他亲时，谈宋总有理由：“橙子——”
自从上次谈宋尝到了装委屈撒娇的好处时，每当和橙子有什么意见相悖的时候，谈宋就装委屈。
橙子真的是纳闷了，她嘟着嘴道：“我觉得谈狗你现在都快骑到我头上去了。”
“得寸进尺。”黄橙子评价。
谈宋乐道：“不，这是橙子惯得。”
*
相隔几个市的温差大到离谱，正好比北华那座城市温度的事宜，A市就有些冷了。
平安夜这日，下了一场大雪，鹅毛纷飞落到了校园。
这不是陈最第一次给祝今宵准备礼物。
却是两人在一起后第一次给祝今宵准备礼物。
陈最手捧一个盒子站在祝今宵宿舍楼下，心情紧张，起伏不定。
看到祝今宵到来时，陈最露出一个笑容，“宵宵。”
祝今宵脚步一顿，接着有用极为轻快的步伐走过去，她披着头发显得恬静温柔，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率先上前将礼物递给陈最，“平安夜快乐，这是祝福。”
虽然现在想起来对陈最成了她男朋友这件事有些害羞，但害羞的同时满满都是欢喜。
陈最接过笑道：“谢谢宵宵，这是给你的。”
他将手中的盒子递给祝今宵，温声道：“打开看看。”
祝今宵接过眨了眨眼，喃喃道：“这是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倏地一愣，紧接着，从脖颈升起的绯红一路蔓延到耳尖。
这……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