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点点头，只能听她的话回去了。
但她隐隐觉得这事不简单，私下里也动用了小庆的乞丐线人。她不是不相信何汐的能力，而担心何汐知道事实后会对她有所隐瞒。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亮，许知意便披上衣裳走到了后院，彼时秋重，树枝上的叶子零丁长着，地上却厚厚的覆了一大层，脚踩上去，嘎吱作响，好像比沙子还要软上几分。
“黄色的雪。”许知意仰头对着树上仅剩的几片叶子说了一句，她几步踏过去，拨开后墙的砖，对着那头敲了三下。
“小庆？”她对着那头轻声喊了句，很快便有了回应。
“许姐姐？”小庆睡眼惺忪的声音入耳，许知意的期待也跟着上来了。
“是我，小庆，查到什么了吗？“许知意透过砖缝望着那头一双略带稚嫩的眼睛。
“查到了，昨儿半夜我兄弟说的，那个陈老板确实在你们回来的当天又去了趟医馆，拎着几包药出来的，还有就是你让我查的那天，陈老板的确在仙乐林。“
许知意让小庆调查的日子便是她换药那天。
“反倒是那个什么方署长，他一次药馆也没去过。“
许知意一惊，当即说不出话来。
“小庆，你确定这消息没错吗？“许知意将衣裳攥成一团，不确定又问了一遍。
“许姐姐，您放心，我的兄弟遍布南城，不管大小什么事儿，没有我们不知道的。“
小庆同样稚嫩的声音充满笃定。
南城的乞丐大街小巷不少，特别是仙乐林这些热闹的客流量大的地方，更是一窝一窝的，多的是清一色的像小庆这样大的孩子。
他们大多是从孤儿院跑出来的，那里的救济金时常被政府贪了，孩子们吃不上饭，就成群结队跑到街上要饭。
许知意早就吩咐小庆注意方清堂，这才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
许知意一听这话，却没了一点动静，她惶惶后退，险些倒在地上，于是一手勉强撑着树干才稳住，树枝上仅存的叶子摇摇晃晃不堪重力，终于顺着半空落下，有几片坠到她眼前，枯黄的颜色，越发衬得她的脸苍白。
“许姐姐？”小庆见这头没了声音，着急问了一句，许知意勉强回过神。
“哦，没事了，没事了。”她神思游离的回了句，将砖头重新挡住，她手指发抖，摸着冰凉入骨的砖块，唇也泛着乌青，上下磕碰着。
药竟然不是方清堂换的，而有很大可能是陈全换的。
小庆的话不能全听，毕竟他只是肉眼瞧着，却并不知全部真相，还要看何汐那边的供药记录。
“不是的，不是的，一定不是陈全换的，那天，那天他也受了伤，一定是回去拿药了。“许知意喃喃，她起身往回跑，天隐隐见亮，但月亮仍然挂在空中，单薄的冰凉的一枚，周围连颗星星也不见。
“许姑娘？“小蝉听到门响的动静合拢着衣裳从卧室里出来，费力睁开眼睛疑惑打量她。
“您这是？“小蝉好奇的向后张望了下，也没见什么反常的情况。
“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小蝉几步上前，搀着许知意的手，触及到她手背，好像碰到了冰块一般下意识弹开，尔后又覆上来，“您的手怎么这么凉？”她上前裹好许知意的衣裳。
许知意却伸手推开她，“没事，我不吃早饭了，如果何汐来了电话，第一时间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