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全动了动唇，眼神复杂看向许知意，却没再劝她。
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沈岳桓回来了。
”程副官，能容我再换身衣裳吗？“许知意的脸色惨淡，漂亮的眼睛里也是一片愁容。
毕竟，她还是个女人。
程副官看了眼身旁脸色未动的手下，开口道。
“许姑娘，给您点换衣裳的时间，我们出去等您。”
程副官说完，他一挥手，遣散了堵在门口的手下，离开前，他又看了陈全一眼。
许知意上下看了下自己的着装。
是啊，死也要死的体面些。
她便没再拒绝，嘴角挂上了一抹笑，很淡，微乎其微。
”多谢。“
”许姑娘……“陈全在她转身前叫住她，”是我对不住您。“
许知意一时困惑，“嗯？”
他脸色沉重，但未走远的程副官已经停下脚步看向他们，陈全低下头，一脸歉疚，“谢谢您。”
许知意笑了笑，眼睛弯了弯，她没回应，转身进去了。
许知意用了很久的时间打扮，从头到脚，每一处都用心装饰，她动作很慢，程副官也不催，安静在楼下等着。
此刻许知意的宅院已经被他的手下团团围住，陈全也被”请“走了，她插翅难逃，程副官自然无需看管。
彼时日头西移，只是未落下，不到黄昏，是下午正好的时光，天空一片晴朗，无风，南城的海水静静流淌着，船只浮于海面上，长笛鸣响，一圈圈回荡在南城的海岸上。
生活生生不息，照旧美好，只是多了一个赴死的人。
车上，许知意静静听着不远处的轮渡汽笛声，北原鲜有海，唯一的一处码头早些年也是旁人的地盘。而南城临海，这也是许知意选择留在这的理由。
她喜欢看那种汹涌澎湃浪花翻腾的海面，这是不属于陆地的第二种生活，涉于危险又活在惊险上，她最喜欢这种有挑战的生活。
”许姑娘，您稍等一下。“不久，车子停了，程副官下去报备，却一脸愁容走近，眉上浮现出沉重的心事。
许知意撩开车上的帘子，她点点头，看向冯家的大宅子，门口有两头威武的雄狮，十分气派，站岗的卫兵佩戴的武器精良，门大开着，门槛很高，挡着里头的大半光景，许知意看不全，她只看到青砖绿瓦，装修很有中原的味道。
老一辈的人都喜欢。
程副官点点头退下，和院子里出来的同样穿军装的人一边看向许知意一边商量着什么。
许知意好奇，左右看了一眼，突然发现后视镜照出陈全的身影，他也开车跟着，领着他的一众弟兄。
若是沈岳桓回来，他能伸出援手，若是沈岳桓没回来，他便是为她送行。
许知意觉得纳闷，这程副官在她那儿都不怕陈全，如今到了冯家，自己的地盘，难道还怕陈全不成？
程副官说完，嘱咐手下看好许知意，又匆匆向里跑去。
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许知意忍不住想，”难道会是岳桓回来了吗？“
她等了半晌，坐了大概一个钟头，程副官又匆匆跑出来，交代给司机一个地址，他自己却没上车。
许知意就这样云里雾里的换了另一处地方。
再到时，许知意又见了另一处宅子，气派雄伟不输于冯家的，论格局甚至在冯家之上，但最让人注意的，是门匾上气派的”沈府“二字。